明德沉了脸,早就怀疑这两人心怀不轨了,那晚上,和莲生一块在寺里失踪的人是灵空,可后来灵空回来后却矢口否认自己并没有和莲生同行。由于无凭无据,仅靠一个人证词,莲生也没有办法证实灵空骗他出去的。
慧可当晚究竟是不是一夜在太白寺里,谁也一样没有办法证明是或是不是。毕竟这两人都是寺庙里有些威望的长老,在寺里各有各的徒弟。想要扳倒并不是那么容易,除非,像弘忍一样,被举出确凿的证据来。
现在,看李敏带了人证这样的气势,莫非是一口气要把这两人拿下来。
净远默诵经文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在李敏那张清冷的秀颜上停驻,过了一阵,嘴角不禁喃喃善哉善哉。
被当庭指证的灵空,刚开始还是受惊一下地瞪了下眼,紧接像是生气地猛拂僧袍,冲着指证自己的邓子吼着“你是何人老衲从来没有见过你你这满口胡言栽赃于老衲,是受了谁的指使告诉你,这里是佛门圣地,容不得无中生有,污蔑人”
如果这会儿瞧皇宫里的太监,绝对是失策了。像这些在皇宫里跟过师傅的人,对于应付各种各样的情况早有高手指教,哪有那么容易被反咬。再了,这回可不是为自己辩护,是执行任务。
没有心虚,这些太监拼起命来,李敏只能想到一个词,叫做英雄。对,对于这些人来,完成这样的任务绝对可以叫做英雄了,因为平常当的都是人行径,哪有几次这样爽快的机会指出别人人。
面对灵空的反咬,邓子对着殿内所有僧人鞠个躬,继续“各位大师,奴才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哪敢上这儿来指证一个得道高僧。都知道什么话都好,众人更肯定是信任一个大师而不是信任一个奴才。所以,这个证据,请大家看好了。”
只见邓子忽的,像变戏法一样,从袖管里扯出来了一串佛珠。
那些僧人们一看,眼睛全瞪足了。像得道高僧这些,自己都有自己专用的佛珠,而且这些佛珠更不会是随便给人拿来用的,因为佛珠是高僧的法器,象征高僧的修为修炼的一个东西,怎可以随意借人。送人倒是有的。
眼前邓子手里举出来的这串佛珠,只要认识灵空的,都知道是灵空佩戴在手腕上的一串念珠,佩戴的年代也是久远的了,只见佛珠上布满了僧人诵经时拂过的汗液结晶,粒粒可证。
现在灵空的佛珠,送给了谁
“这是灵空大师送给奴才主子的,因为灵空大师要把方丈送给奴才的主子,为了显示对奴才主子的诚心诚意,把佛珠一并进献给了奴才的主子。”
“胡,胡,胡”灵空环顾四周,见四周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都变了,嘴唇哆嗦了起来,“是,是这个贼人偷了老衲的佛珠,然后对着老衲栽赃”
“奴才务必提醒大师。奴才不过是会一点三脚猫功夫的贱奴,怎么能从灵空大师眼皮底下把佛珠偷走。灵空大师佩戴佛珠应该是片刻不离身。再了,你口口声声杂家污蔑大师。可是,这串佛珠是奴才从奴才主子里拿到手的,是奴才主子认为人要摸着良心做事话,看不惯一个出家人做这种可耻的行径,让奴才公告于天下,才把它交给奴才的。莫非大师是想奴才的主子张口污蔑大师”
“好个贼人,巧舌如簧,是谁教你的明明是你趁老衲沐浴的时候偷了老衲的佛珠,老衲这就在佛祖面前替天行道”
像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时候,灵空忽然变脸,左手藏在袖袍里的拳头一掌抓出去,是要直抓住了邓子的脑袋。
邓子肯定是反应过来,直呆在原地了。
同殿当中,几个高手先后迅速反应。兰燕一边护着主子,一边那剑从刀鞘里拔出来飞向灵空击出的飞掌。
明德率先出击,横飞到了邓子面前,住之后,伸开两掌,迎面与灵空飞来的掌声相击。
砰砰
肉体相搏的声音如雷贯耳,李敏肃着脸了起来,突然对身后静待命令的那群护卫道“拿下”
“是,王妃”
几条迅捷的黑影瞬间从她身后飞出去,在灵空和慧可四周形成了包围圈。
灵空缩回了掌心,怒喊“你这妖女老衲早看清楚了,你这是祸害苍生的妖女”
李敏冷冷的一声笑“什么时候,在佛祖面前,一个恼羞成怒的僧人,竟然因为栽赃不成,张口就骂一个人叫做妖女了,就不怕佛祖看了笑话。妃倒想看看,大师怎么证实妃是个妖女”
净远直念哦弥陀佛。
明德虎着脸对灵空道“这是隶王妃,我们主公的王妃,灵空师叔,你如此话是不是太失礼了”
“你看看她做了什么带了一个贼人,口口声声污蔑你两个师叔不,现在,出动了护卫,是想把老衲和维那杀了灭口,谁是真正的祸害凶手,大家眼睛黑黑白白看的一清二楚”
“你谁想杀人灭口”李敏一句话打断对方,“刚才,是谁对妃带来的人证物证抢先出手的没错,大家的眼睛都是清明的,不是瞎的,看的一清二楚。还有,妃如果想杀人灭口何必辛苦地带人证物证上来。妃不过是看着凶犯已经是恼羞成怒露出原形了,想对证人动手灭口了,众人心里都有数了,因此,出动军部的人,把凶犯绳之于法。”
只见,围住两位高僧的护国公府护卫,拿出来的不是杀人的大刀,而是绑人的绳子。
灵空和慧可的脸上一下子刷的铁青简直是奇耻大辱如果对方拿了大刀来场生死对决还好,结果,居然拿绳子准备绑着他们,这是打算带他们去游街示众吗
净远了起来,大叹一声“这又是何必两位师兄师弟,既然犯了法,伏法吧。在佛祖面前,出家人更不可打谎语的。”
“老衲何罪之有”灵空义愤填膺地挥打两只袖管,“明明是这个女子有意栽赃于老衲老衲何必抓方丈方丈这不是自己出外,又平安回来了吗”
“方丈是被人绑走的。这点,解救方丈的怀让等人,都可以作证。”明德。
“绑架方丈的人是谁怀让等人看的清清楚楚,有老衲在场吗明德,你话要讲求证据,不要误导你师傅和其他僧人,中了这个女子的圈套”
“虽然怀让等人,没有看见师叔在场,按照当时方丈被绑的痕迹来看,绑架方丈的人里面应该有东胡人。”
“那就是了,东胡人绑的方丈,与老衲与维那有何关系老衲一开始不是了吗要不是方丈自己心虚,方丈不会自己只身离开太白寺,又怎么会误中了东胡人的圈套遭到绑架现在的问题应该是,让方丈自己出来清楚,方丈为什么自己心虚要离开太白寺”
“够了。”
清冷的两个字,打住了双方的争议。众人望过去,见出声的又是李敏。
“你又有什么话想的”灵空冷冷地一哼。
李敏淡淡道“妃了,妃只是来举证的。既然大家心里又有了疑问,当然要到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明德等人听了这话望过去,才发现,殿里的高僧,确实有部分,因为灵空刚才的话,再次表现出了迟疑。可见,大家对莲生离寺的缘故,仍存有很深的顾虑。
“怀让师父,请出你知道的东西。”李敏。
怀让在众人面前走出来,眼眶里都要掉出眼泪了,“是,是我不好,给了灵空师叔空子钻。上次,我随莲生方丈出外解救隶王妃的时候,看见了莲生方丈与高卑人似有交集。所以,在子里记了下来,放在了藏经阁,灵空师叔肯定是看到了我写的东西,去胁迫方丈离开太白寺。”
众人听见怀让这话以后,不无意外,哗地一声巨响。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哎几位高僧深深地叹息。
灵空对此却是得意起来,“方丈果然是心虚,与高卑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吧”怀让抓住他这话指住他,“是你,你现在自己都承认了,是你害方丈离开寺庙遭到绑架的,你与东胡人勾结”
“老衲从不与东胡人勾结,再了,老衲哪怕拿了你写的东西去质问方丈,应该,也是老衲出于关心太白寺的安危,并且关切到了方丈的名声,私底下过问方丈,有无过错”
高僧们听了灵空这话,纷纷点头赞同。
一片点头赞同声中,只听一声轻轻的冷哼,众人停下,望过去。灵空冲李敏甩袖“现在事情都黑白分明了,隶王妃还想如何,继续污蔑老衲吗”
“妃想提醒众僧的是,一事归一事。绑架属于重罪,胁迫也是重罪,这些并不能因为是出自任何原因便是能让其变成无罪的罪行,既然是重罪,这些现在犯了罪行的人,必须绳之于法,受到重罚。否则,民风下行,每个人都可以因为莫须有的理由无理绑架他人了。太白寺身为当地百姓仰慕的佛门圣地,作为寺庙里的两位得道高僧,却做出这样的罪行来,想用各式各样的借口为自己脱罪,如果寺里的其他高僧不仅不懂法理,还为之交口称赞,只怕,这千年古寺的名声,在今日今时都可以毁之一旦了。”
这番话犹如一棍子,打到场内众僧的眼珠子都一瞪,有种被冷水浇遍了全身,直发哆嗦,不能不清醒过来。
灵空和慧可同时都是一个变脸。
“老衲没有”
“你刚刚自己都承认了,是你勾结他人,且不后来证实了是东胡人,把方丈引出了太白寺,让方丈遭遇绑架。至于这些人绑架方丈为了何事,妃这就把接下来发生的事明白了。其实妃后来接到过绑匪发到王府的一封通牒,是,如果妃不到某个地方的话,他们会把方丈杀了。”
殿内众僧吃惊地看着她这话什么意思
明德心里甚至有种焦急,这岂不是了,她和方丈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灵空和慧可的眼底闪过一抹暗光。这女人不是傻的吧,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对”李敏微笑着,面对场内各种各样质疑的目光,“妃承认,妃和方丈之间,是有些秘密。而这个秘密,其实,大家都心里很清楚的了,否则,大家也不会因此像是为难地坐在这里,在妃来之前,为了方丈带来的利益关系,在这里争论不休。”
“隶王妃”明德转身,对她道,“你必须清楚了,这可关系到我们方丈和太白寺的名声。”
灵空和慧可都使劲地瞪了瞪明德。
“妃自然要把话清楚了,毕竟关系的,还有妃自己的名声。其实,进入京师朝拜皇帝的某国使臣,已经朝燕都进发了。过几日,妃要前往某国。所以,方丈与妃有什么关系,方丈与高卑国有什么关系,大家还有不明白的吗”
殿内的每个人心里其实都很清楚,因为都很清楚,现在听李敏坦白之后,犹如李敏之前的那样,更为为难。要不是因为为难,这些人,在她来之前,不会在这里迟疑和犹豫了,而是直接把莲生怎样了。
只能,哪怕是佛门圣地,这些僧人们的心里,终究是为了一个利字。
所谓出家人看空尘世,是不成立的。像慧光那样的大师,能看淡尘世名利,却也必须心怀社稷和百姓。因此,不能这些高僧都是牟利之徒,只是,出家人执着于清规惯了,有些事儿上太过执着下来,脑子不通,变成了心里头的芥蒂。
李敏其实来,是来解开这群人心中的芥蒂的,包括那个自己都想不开的当事人。淡然一声道“方丈人和不和大家,妃认为,事关方丈人隐私,方丈有权利或是选择不。不过,众位高僧如果心里只是介意住持的身份和国籍的话,妃以为,各位高僧的心眼是不是气了些。要知道,在人家高卑国的国寺中,历代高僧里面不乏有大明人当住持的先例。堂堂大明古寺和高僧的胸怀,莫非比不上人家高卑佛学,不是指学海无涯,佛家子弟不分东南西北,更不分国籍,胸纳百川吗”
伴随她这句话,殿内一片沉静犹如暴风雨后宁静下来的大海。一些僧人,开始嘴角溢出欣叹,貌似自己都觉得好笑的欣叹。
什么芥蒂她的没错。他们堂堂大明,可以比不上高卑吗更何况,不能没有大明国内没有这个先例就不可以这样做。如果他们太白寺第一个做了的话,反而是名垂千古的佳话了。
“好”在对面屋顶上的屠二爷,忍不住拍掌叫好。
屠少斜过眼,在屠二爷那张打了鸡血的脸狠狠地一瞪,回头的时候,却也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继续落在屋里那名女子清冷的侧颜上。
可能是回想到上次要杀她时的情景了,那个时候,她临危不惧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他脑子里了。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女人,好像早知道了死为何物似的,一点畏惧的表情都没有。
这个女人,心里还有害怕的东西吗
不由握紧的拳心里,冒出了层细汗。
“他来了。”
屠二爷这话刚落,换上普通僧人灰袍的莲生,出现在众僧所在的大殿内。
有了李敏那番话开解以后,那些高僧们,如今面对莲生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微垂下脸。
灵空满脸恼红。慧可发出几声冷笑,道“你还有脸出来吗,方丈”
怀让生气地刚要出来,被明德伸手拦住。
莲生走了几步,在他们两个面前,清冷平静的眸子,望着他们两个,“在慧光大师回来之前,身为徒儿的我,答应过师父,一定会为师父守护住太白寺。因此,上次师叔的话,让我十分做出了选择,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给太白寺带来任何委屈以及无中生有的指责。”
“所以呢”
“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大家听见了没有”慧可冲殿内所有高僧喊,“是方丈自己要离开寺的”
“但是隶王妃的话没错。绑架是重罪。不可以因为任何动机而庇护这种罪行。犯了罪的人,必须绳之于法。是佛门弟子的话,犯了这种罪行,更应该是重罚。毕竟出家人不比普通百姓,六根该清净。所以,在贫僧身为住持之位,未被剥夺之前,必须履行身为太白寺住持的职责。”
“什么职责”慧可冷笑地问。
不过一个年轻的和尚,冠了一个住持的名罢了,能做什么
“维那,你虽然身为寺的维那,但是知法犯法。我是太白寺的住持,根据寺规,可以直接对三纲进行取缔,废除。你,与灵空,都犯了戒规,犯了佛门子弟不该犯的罪,触犯了大明的律条。从今刻起,以我太白寺住持之名,将这两人除出太白寺,除出佛门,移交护国公府军部依法惩治。寺中,有任何想为这两名罪犯狡辩之人,一律同法。”
嗖的一阵,像是一片冷风激荡在大殿中。众僧,都犹如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的和尚。他们的目光里,有着与截然不同的一种生畏存在了里头。
李敏都不由低头含笑这些人,只知道指责慧光,其实眼光真都不如慧光。实在话,或许是这些僧人在太白寺一个地方呆久了,所以不像年轻时四处游走过的慧光眼界开阔。慧光把莲生弄回来,当然是因为早就看出莲生体内那种天生尊贵的气质。
灵空猛退了两步。
慧可上前,忽然伸出双手揪住了莲生的交衽“你,你你是谁方丈你能是方丈吗可耻不可耻,你这个高卑人”
“贫僧怎么可以不是住持了贫僧的住持之位,是名正言顺地继承的。不像你们,两位师叔,心怀叵测,做了佛门弟子不该做的事情。贫僧,哪怕是离开太白寺,都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佛门的事情。贫僧,在佛祖面前清清白白,不像两位师叔,在佛祖面前已经不清白了。”
“你胡佛祖眼睛都在看着,佛祖不想让太白寺让高卑人夺走”
“在佛祖的眼界里,众僧都是僧,没有高卑人或是大明人之分,没有太白寺或是其它寺庙之分。连隶王妃这样的还俗人都知道的佛理,为什么两位师叔如此执迷不悟师叔,不过是自己想要当住持罢了”
啪
慧可被揭露时的怒极,挥起的那巴掌,在半空中被莲生的另一只手生生地挡住。慧可挣扎了下,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反而莲生抓住他手腕的手骤然一松时,他猝不及防,狼狈踉跄了两步之后跌倒在地。
护国公府的护卫立马拿着绳上去,把他和灵空一起五花大绑了起来。
“你这个高卑人,你等着”慧可被押出门时,回头不忘放出狠话,“你别以为你赢了。北燕的百姓不会接受一个高卑人的,不会的”
落水狗的话,反正落水狗的话肯定是不好听的,但是,这话让在屋顶上俯瞰的屠二爷,忍不住挠了下巴。再听身旁那个冷酷无情的人发出一串的阴森森的笑,是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摸了把自己周身安抚。
殿内,貌似事情并未就此完结。
莲生走到了净远等高僧面前,道“贫僧可能要随隶王妃回高卑国一趟。”
“这”净远等人惊讶。
“希望师叔,在贫僧离开时,可以暂时替代贫僧的住持之位,管理寺内事务。贫僧知道这样做,或许是对不起师父的嘱托,可是,贫僧有些俗事如果没有办法理清的话,只怕今后,会继续影响到太白寺,这是贫僧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听到他这样掏心掏肺的一,净远只能表示理解“这个住持之位,不是,给谁就给谁的。你既然身为慧光方丈指定的继承人,没有任何充足的理由的话,是不可以丢弃这个住持之位的,这是一个佛门弟子理应负起的责任。至于方丈是不是高卑人,我想,如今大殿内留下的众僧都已经明白了,高卑人,并不能作为不能担任方丈的借口。”
“师叔的话,师侄一定牢记在心里。”莲生向净远等高僧深深地鞠了个躬。
李敏在此之前,已经离开大殿了。走到那院子里,见到了上回和丈夫一块在寺庙里见到的那株千年梅树,据,与护国公府里那几株是同一年种下的。
这些千年梅树也怪,天气越冷,开的越好。
在交叉成影的树桠之中,梅花瓣儿迎着冷风开展,美景衬着两张突显其中的男子面孔。只见那两名男子的五官,清冷英俊,与梅花的清骨,是浑然一体,十分相配。
兰燕把手安放在匕首上,拳心里全是汗,满身都是汗如潮水,是上次从她手里劫持李敏的那两个黑衣人。
没有走,又回来了。他们究竟想干嘛。李敏走到哪,他们跟到哪
突然间,李敏的嘴角微勾了下。与此同时,一阵比较大的风刮过梅树的瞬间,几朵花瓣随之凋零,两名男子在飘扬的梅花中,像是妖精一样随风消逝了。
兰燕骤然软腿的感觉,只知道这两人的武功是那样的高深莫测。
“很吓人吗”李敏问。
兰燕苦笑“主子,奴婢怎么能和主子相比奴婢一看主子都得软腿。”
李敏不由一笑“得了,别学紫叶那丫头拍妃的马屁。妃意思是问,他们两个,你看着就害怕,害怕什么害怕他们杀你吗妃不信你看不出来,他们压根没有杀你的意思。”
“奴婢知道,奴婢根不够格进他们的眼。他们觉得杀奴婢都是浪费劲儿。奴婢不是怕他们,是畏惧他们想把奴婢的主子怎样了,到时奴婢或许会像上次那样无能为力”
“那你不用怕。上回他们都放弃杀妃了,不见得他们会很快改变这个主意。”
兰燕想,那个屠二爷为一回事,可是,那个屠少,可不见得真放弃了杀她的念头。
事儿办完了,要下山了。
李敏坐上轿子的时候,见怀让急匆匆走上来,把一样东西塞到了兰燕手里。
兰燕接过那用僧人使用的素净帕子包裹的东西,转交给了坐在轿子里的李敏。
接过东西时,放在掌心里,李敏只觉得沉甸甸的,摸起来,像是一串佛珠。闻着帕子上沾着的味儿,像是梅花香。再心打开来看,帕子里,包裹的是一串珍珠。
这是她毕生见过的,最美的一串珍珠了,一共十六颗,每一颗,都是十分饱满圆润,放在现代,那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因为是黑珍珠,不是普通可见的白珍珠。李敏很记得,在古代,没有现代的养殖技术,黑珍珠不仅稀少,而且产地单一,是比黄金更贵重的东西。
黑珍珠,不是戴在手上的,因为太大了,是戴在脖子上的。
太显眼了,太金贵的东西,比老公送她的帝王绿,更难以藏掖。
李敏真想当场退了。Χiυmъ.cοΜ
可怀让在距离轿子一定距离的地方,对她摆了摆手。
李敏再展开包裹珍珠的帕子,上面有一行字,是绣的,用的红线,看起来像是泣血绣出来的东西。
晴空瞭望深似海,徐不见佳人唯云中。
是她娘的东西
这样一个念头闪过心里后,李敏顿悟,那晚上,某个人离开太白寺,恐怕会正中东胡人的圈套,正因为,那个人,真的是要去护国公府找她的。
因为些什么事的缘故。
轿子出了寺门,沿着那扫雪的阶梯一步步而下,越走,逐渐消失在漫漫的雪海里。
明德在屋子里徘徊了几步之后,走到了盘坐的莲生面前,道“虽然,我师傅答应你了,但是,你真的觉得这个时候离开太白寺是对的吗这样的话,在民众未消化所有的传闻谣言之前,你这样轻易离开太白寺,是人都会误会你对太白寺的忠心。”
“对不起,师父。”莲生低下头,垂下的阴影像是完全盖住一张脸。
“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师父,可以对我实话吧”
“其实,师父,在我当时离开太白寺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打算真的离开太白寺,只是想把东西送过去。主要是我家里人,都认为那是我未完成的俗事,我自己内心里,却认为早已断的干净了的俗事,是不会想再插手的,可是,由于她的出现”
“你的是隶王妃吧她和你究竟是”
“她是徒儿在俗界里的妹妹。”
“什么”明德脸上浮现诧异。其实这个诧异不该有,因为,外界传的沸沸扬扬,那么多,该早就联想到这层关系的。
“这个妹妹认不认,其实徒儿心里原先不以为是回事儿。毕竟,徒儿都是出家人了,就不该与俗界的事儿再有牵扯。但是,眼看,她一次又一次搭救于我。”
明德看着他那张好像茫然的脸,忽然间,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你知不知道,怀让最喜欢你什么”
“怀让我徒儿知道自己有很多缺点。”
“不。怀让是你,有时候像是一棵树一样,孤独的,即便是长在丛林中,却那么孤独,没人能触摸到你的心。在为师看来,你的脸,从来都没有喜怒哀乐一样。或许方丈欣赏的是你这点。可真的,出家人是不能有七情六欲,但可不是没有了感情。现状,为师看着你起隶王妃,脸上终于有了种叫做感情的存在。为师不知道你出家之前,在家中经历了和中经历,导致你情愿认定自己是个孤儿,一个不受人爱过的孤儿,如今却不言而喻,你觉得自己有了家人的感觉了,是不是这才是你对隶王妃耿耿于怀的原因。”
“是吗”莲生把脸一扭,朝窗户望过去,刚好能望见院子里那株千年梅树。
她或许不知道,在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在他的眼里,她宛如千年梅树化成的妖精那样清冷而高贵。因此几乎不假思,他知道她是谁的孩子了,因为她和那个男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对于那个男子的话,可以,他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又爱又恨。
“回去解决了俗事也好。”明德转了语气,“既然你都有了这方面的烦恼,把该理清的都整理清楚了。但是,希望你不要忘记,你是身为太白寺的住持这一身份。”
“徒儿明白的。徒儿早就不是什么大明人高卑人了,只是,一个佛门的弟子。”
窗户外,那在北风中招展的梅花,像是向着更北的方向招手。
李敏在没有回到王府之前,在路上,听被押到军部的两个犯人,意图把大皇子和都督府一块拖下水。想着这个大皇子尽干缺德的事儿,把他们这群同伙先出卖了,你不仁我不义,为何不一块儿拖下水。
可是,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她既然带得了大皇子的人在太白寺出面,肯定是护国公和大皇子之间暂时达成了什么协议了。
简单来,她老公和她想的一样,先留着大皇子这条狗命是有用的。其二,把吕博瑞弄倒了的话,皇上会再派人来生事,不如把吕博瑞这头蠢猪留下来。至于非得把太白寺里这两个祸害给端了,这都是出于想把太白寺整个先掌控在护国公府手里的想法。
回到王府时,天色到了傍晚了。
知道老公没有回来,李敏在府里自己一个人吃着晚饭。只听场戏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应该是婆婆的院子里。
这几日,尤氏天天在自己院子里请人过来唱戏。搭的戏台,接连几日都没有见拆过的。
可能她老公都想着,尤氏听戏好过闹事儿,所以对此睁只眼闭只眼。
方嬷嬷却觉得,这个尤氏太不会当奶奶了,请人来唱戏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唱戏归唱戏,为什么挑的曲目全是悲悲戚戚的,好像受了多大的苦似的,不知道家里有孕妇和孩子吗
李敏不是听不出来,她婆婆这是借着戏剧,向她这个儿媳妇挑衅。
尤氏心里的苦闷可想而知,抓不住儿媳妇是贱奴的身份,结果,抓出来的是,儿媳妇很可能是高贵的公主郡主之类,尤氏想弄走这个儿媳妇等于是难度再加了一层。
喜鹊蹲在院子里给尤氏用红泥炉煲药。尤氏闻着苦涩的药味儿都想吐。
现在北燕医药届,因为李敏来了以后打击了风水大师酿造的歪风邪气,大夫逐渐都回来了。甚至,现在燕都里医学界的气氛,比起京师更好。在于,许多名医,慕名李敏的名气,都冲燕都来了。李敏趁机给自己招兵买马,还组织了一个类似医师协会的帮派,取名仁医帮。意思是,做大夫的,心肠首先要仁慈,不要尽想着升官发财的事。
仁医帮如今的名气,已经在民间超过京师里的太医院了。因为,谁不知道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是当官的。
尤氏每想到自己这个儿媳妇,不像她,不像其他人家的儿媳妇,不用挖苦心思让人来帮衬自己店铺的生意,照样赚的名利双收。
她斗不下去了
喜鹊从大皇子那里给她传来的话,却记在她心里了。原来皇帝并没有真砍了她妹妹的脑袋。容妃活着,活的好好的,等着她回去。
“只可惜了理儿”
孙婆子在尤氏身边,突然听到尤氏嘴里吐出这一句时,身体一个激灵。
怎么可惜了二少爷了
尤氏淡然垂眉,揭开茶盅的盖子,像是陷入其中。
在她看来,这个二儿子,才是真正不争气的。她话都的那么明白了。话哪家兄弟不争的。她这个二儿子的脑袋是进水了。整天想着自己大哥大嫂,给自己大哥大嫂做牛做马就那么的心甘情愿。
“京师里来的人,是后天到。”孙婆子算是顺着尤氏的口气,“二少爷奉大少爷的指令,先提前骑着马到路上迎接了。”
可见,她这个大儿子想快点达成她儿媳妇麻雀变凤凰的节奏。
尤氏把茶盅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道“帮妃传个话给王爷,今晚回来以后,妃有事儿,想和全家人。”
接到婆婆的口信,李敏知道老公势必是要从忙碌的军部跑回来了。婆婆想对他们夫妇俩什么。李敏只知道,上次,因为魏香香,老公和婆婆再次吵架了,吃了上次的教训,想必婆婆这次不敢马上旧话重提,可总得拿点什么事来。
心里有了底。李敏走去婆婆院子的时候,让人先去把春梅叫来。
到了婆婆房里的花厅,见老公坐在那儿吃着茶,神情是很淡然,好像之前和自己母亲没有闹过任何的不愉快。大户人家,这点装模作样的面子工程,都是会的。这点也是她很佩服这个男人的地方,别看男人是个老粗样,其实心很细。
“儿媳妇见过母亲。”李敏照旧礼节,向尤氏行过礼以后,坐到了老公身边的椅子里。
“其实,让你们两个过来,是因为,那位住在我们府里养伤的孟旗主,听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妃这就自作主张了,为王爷的臣子费了点心思做个媒。”尤氏开门见山,一点都不含糊。
喜鹊在听见尤氏开口这话时,已经了出来,今晚上,当然是更做了一番细致的打扮。
朱隶抬眼,扫了下喜鹊脸上的浓妆。喜鹊猛打了个激灵。
“母亲的做媒,是想给孟旗主指了母亲房里的丫头”
“怎么,不合适吗我房里的丫头,一个个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止只有样貌而已。”给力"",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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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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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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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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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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