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寺里的人好像不知道。的负责盯梢的,见方丈一个人离开了寺庙,不知道去哪儿。”
因为什么事的缘故,非得一个人离开寺庙。
“中圈套了。”屠少像是懒懒地拍了膝盖头起来。
屠二爷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你这是不是去救他”
“他出家那会儿不是的很明白了吗他的事,从此与我们无关。”
“那你现在去哪儿”
“睡觉。”屠少冷丁丁地着。
屠二爷纳闷了,你这人,在这里呆了一晚上,能一点其它的心思都没有吗
两个高卑人终于走了。许飞云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目光在那两人背影上瞅了会儿。今晚上,双方之间并没有交手。是觉得交手没有意思。可见,这两人和护国公府,和护国公府的女主人,都不算是完全的敌对关系。
至于这两个高卑人在这里看了一晚上李敏干什么,或许不需要大惊怪,毕竟老太太那封信,这会儿都拆开了,等于真相大白了一半。
高卑。许飞云在嘴里喃喃这两个字。
兰燕的伤算是刚好,回来任职,晚上给师傅提了酒和菜,飞上了屋顶,“师傅您去休息吧,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足以应付。”
许飞云问她“你师哥有消息回来不”
伏燕要是有任何消息,都是从外面传到朱隶手里,并不到他许飞云。伏燕到底是朱隶的人不是他许飞云的人。
“没有。”兰燕摇摇图,“师哥最后一道消息到王爷手里,是在七日前,当时师哥继续往北走了。”
“是找到高卑去了吗”
兰燕拧起了眉头,如果,李敏真的是高卑人的话。
比起东胡人与大明的势不两立,高卑与大明的关系算是比较好了,但是,高卑终究不是大明,等于李敏不是大明人。况且,李敏现在这样的身世,高卑人又会打算怎么对待李敏。
师徒两人坐在屋顶上,看着雪花一点点地飘着,从宴会结束开始,这种不大的雪一路落下来,好像下雨似的不见要停。大明有句古话,叫做下雨是娘哭,下雪是爹哭。原因很简单,这个男人的眼泪不轻易掉。
“今年的雪好像多一些。”兰燕回忆着,在北燕的日子,她比久居于京师的尤氏多的多了。可能今年的雪,是她有生以来见的最多的。三天两头下,没有见停的。
“我们这里雪下的多,更北边的地方,更是天寒地冻。”许飞云像是若有所思。
“师傅,您是不是去过高卑”兰燕问。
北峰老怪常住的地儿,位于常年冰封的雪峰上,所以,这点雪,对于许飞云这样在天寒地冻住惯了的人真不算什么。兰燕只记得,当年随师傅在山上修炼的那几年,偶尔,遇到一些过路的商人。对,是商人。毕竟那么高的山峰,砍柴的,打猎的,一般都不会上去。
过路的商人里头,最常见的,是大明以北的民族,比如高卑。
高卑人长得和大明太像了,像到基没有办法分辨大明人和高卑人的区别。因为,高卑人用的语言,除了官方的高卑语,大多数的高卑人,都会讲大明的汉语,与大明人更没有区别。听,这是因为高卑语,是从汉语演变而来的。高卑人写的高卑字,都和汉子无异。
兰燕反正记得那时候年纪,高卑人自己是大明人的时候,她一样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信以为真。只有她师傅,比她多吃好多年米饭,见多识广,常在事后教导她,那是高卑人。
许飞云分辨对方是不是高卑人,用的法子,可能在许多人看来简直是荒诞可笑的,可是事实如此。那么高的冰峰,那样冰冷的地方,除了北峰老怪师徒,大明人一般上不去,只有常年居住在比大明更为寒冷的北方冰土上的高卑人,在逾越这样的冰峰时毫无障碍谈笑如风。
“高卑那地方,我时候随你师祖爷去过一回,那地方,夏天据只有两个月,其余的时间,全是冬天。所以,你刚才看那两个人,身上都不用穿皮裘坎肩,都是一身薄袄,已经足以御寒。”许飞云猛的打了个喷嚏,像是高卑人一身热血不怕冷的骨子给激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东胡人惹大明而不去惹高卑人”
“不就是因为,我们大明的国土比高卑的肥沃吗”兰燕着大家都众所周知的事实,大明比如他们北燕拥有的这块黑土地,都足以让四周所有的友邦起了歹心。
“或许这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是,你知道,高卑的国土,并不比我们大明的国土吗而且,高卑听也有自己的黑土地。”
兰燕听着更是一愣一愣的,问“师傅,那是为什么我记得,高卑的人口,没有大明人口多,不是吗”
高卑人比大明人的百姓少,按这个标准,如果东胡人去攻打高卑,理应更容易些。
“你这样,是太看高卑这个国家了。我们北燕的护国公,被称之为北方的熊。但是,高卑,更被称之为北方的黑熊和野鹿。他们骨子里,是从不怕冷的枭雄,具有黑熊的狡诈以及野鹿的勇猛机灵。是皇上,或是我们的王爷,都不想与黑熊与野鹿交恶。”许飞云到这儿又把鼻子一抹,“这些呢,其实你师傅了解的不太多,但是,王爷的人,都听公孙良生那家伙灌输了许多有关高卑的故事。”
“公孙先生”兰燕是很吃惊,怎么,公孙良生帮着朱隶打东胡,怎么会变成研究起高卑变成高卑通了。
“武德人博学多识,他们研究的东西,别高卑东胡,连那些漂洋过海来的洋人,都研究个透彻,因为这些人,对我们大明,都是亦敌亦友的关系。按照公孙的法,那些洋人,住的地方,更靠近高卑。可是,貌似那些洋人更怕高卑人。”
“洋人怕高卑人”
“是以前洋人和高卑人打过仗,输了。高卑那地方,因为常年冬天,谁去攻打的话,没有生长在那里的高卑人练就的一身骨气,很容易被高卑的冬天先打败了。”
兰燕算是听明白了,东胡人不是因为更贪图大明的国土才来打大明,而是纯粹因为认为大明比起高卑更容易攻打。这简直是太,太欺负人了。
话是东胡人很欺负大明人,让人不高兴,可是,实话实,人家高卑确实占据了地理上的优势,得天独厚。
“高卑人这么厉害,可以去攻打东胡。”兰燕都不禁撅起了嘴。
许飞云拿起酒,往嘴里灌着,闭上眼睛。
兰燕见他不话了,帮他身上盖了一件毯子,再飞下屋顶。在这时候,只见屋里的烛火再次亮了起来。
有人来了。
一个僧人急匆匆穿过院子,到了李敏的屋门口。
李敏起床简单梳妆了下,低声问守夜的人“王爷不在府内吗”
“王爷去了军部现在都没有回来。”紫叶。
今晚上,他到她这里聊了一番话以后,手头上可能有些事没有办完,没有在王府里休息。反正,知道她有身孕,晚上他也不会踏进她的房里。
李敏让来拜访的人进来。
走进来的是太白寺的僧人怀让。怀让大概是着急从山上下来,跑的全身都是汗。接了紫叶给倒的茶水润嗓子,当着李敏的面,一骨碌一碗茶全倒进嘴里都不解渴。
李敏让他歇会儿气再。
可是怀让没有时间,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师傅让我来问,是不是隶王妃之前与我们方丈见过面”
慧光大师都把住持让出来了,如今的方丈是莲生。知道对方指的是莲生。李敏把怀让递上来的纸展开,借着油灯的光看着。
上面是简单的一行字,依稀可辨,其墨迹还比较新鲜,可能是刚写下不久。写的是有事外出,办完即回,请勿惦念。
按照太白寺的规矩,这个住持,一般是不能出寺的,哪怕是有什么事出寺,必须带上护法一块走。
“方丈是带了藏经阁的长老一块走的。明德师父也不知道,突然间,方丈为什么事和灵空长老一起出去了。但因为灵空长老在寺中同样拥有不的地位,有灵空长老陪伴,不该出什么意外。所以,寺中,维纳了,先等方丈自己回来之后再问。”
“没有派人去寻找方丈”
“没有。要动员太白寺里的人去寻找方丈,方丈不在,没有三纲的允许,其他人也是不可随意妄为的,这是寺里的规矩。”
太白寺最重要的,并不是方丈,不是人,是东西。太白寺里为千年古寺,里头的一草一木,都是需要太白寺的僧人们来日日夜夜守护。
“既然如此。”李敏放下手里这张都看不出究竟是不是莲生亲笔所写下的纸,道,“你们为何找到妃这里来”
“因为这个”怀让指了指纸上的背面。
李敏转过纸上的背面,才发现上面粘了一支含羞草。
那时候,她与莲生初次相见,刚好提及含羞草。这事儿,明德知道。
为什么留言的背面上粘了一支含羞草明德想来想去,觉得也只有她能解疑了。
兰燕从屋外推开门进来,走到李敏旁边,轻声“刚那两个高卑人走了。”
应该是听了莲生突然出走的消息有所行动。
李敏心里有些眉目了,对怀让道“你回寺里,妃相信,你师傅一定让人在盯着维那的一举一动。既然带走方丈的人,是负责寺内藏经阁的长老,八成是想知道方丈的身世。”
“方丈的身世”怀让惊异一声,接着,想起,之前在寺中,由于莲生在佛学造诣上表现出色让众僧臣服,可是底下仍有一些窃言窃语,都是针对的莲生是孤儿一事。
莲生如果是孤儿的话,身世固然可怜,但是,父母是否清白,有没有给他身留下什么污点,都是那些不服气的人心里头扎的一根刺。
可是为什么莲生留下的纸背面会粘有和李敏有关的含羞草。
对此,李敏嘴角微微一勾“妃近日以来,世间对于妃身世的争议,同样是来自四面八方。大概,这么做的人,是为了引起众人的联想。”
“这么做的人,王妃意思是,这张纸不是方丈写的”怀让再度讶异。
“不是。虽然字迹可能和方丈的字体很像,但是,这支含羞草,不是方丈采摘的,这点妃能看得出来。”李敏把粘附在纸背后像是被冻住的那支药草取下来,左右再仔细看了一下,“没有错,这是很像含羞草的另一种杂草,但不是含羞草。方丈可不会是犯这种错误的人。”
怀让心里面像是在仔细琢磨她的话,有种越想越糊涂的感觉,如果按照李敏这个法,那些人,故意把莲生和她的身世结合起来,是为了什么。
“是想从方丈口里套出秘密,包括妃的秘密。如果方丈死活不”李敏眸子里一暗,不得不想着那最坏的结果。如果是最坏的结果,她这个心里面也不免为此划过一丝焦急。
怀让是从她无意中口漏的消息里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她真的和莲生之间是有什么联系的,也就是,之前,他的师傅明德在怀疑的,也是真的了。
她和莲生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要知道,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出家人,如果两人之间有任何不可告人的关系被公布于众的话。
“王妃。”怀让突然诚恳诚挚地,“王妃可能不知道我们方丈的为人品行,我们方丈虽然不爱话,但绝对是个热心人,好心肠的人。”
知道他想什么,李敏叹口气“上次,你随方丈来解救妃,方丈和那些人之间的对话,你都记得,是不是”
怀让愣了一下,是,他都记得。
“恐怕,你回去之后,被人套出什么东西了。或许你听不懂,但是,其他人能听懂。”
怀让猛然退了一大步,摸住自己胸口“贫僧,贫僧不过是,喜欢写几行字。”
文人们都爱写作,怀让是僧人,实际上也是个爱好文学的文人,喜欢平日里写几个字,相当于写日记那样的形式。僧人们写的东西,可以留着自己看,也可以留于寺中的藏经阁,被后代传颂。有点自负的文人,像怀让这样的,当然是希望自己的作品能流芳百世。
虽然,那是怀让自己写的东西,不公开的话,一般不会有人看。可是,灵空是藏经阁的长老,对于放在藏经阁里的任何一书,都是可以随意翻看的。
“你写了什么”李敏对着他眯起了眼睛。
怀让后悔得不得已,同时由于惊怕,嗓子都战兢了起来“写,贫僧写了,方丈和那些人,好像是有关系”
其实那会儿怀让在现场,是听的懵懵懂懂的,只知道莲生好像和两个绑匪以前都认识,而且之间有些称兄道弟的嫌疑。仅如此线,其实已经够了。因为有些人,早知道那两个绑匪是高卑人,现在,透露出莲生与这两人称兄道弟,岂不是从旁佐证了莲生是高卑人。
只要灵空拿住了这点来要挟莲生离开太白寺,毕竟如果是一个高卑人来做太白寺的住持,是太荒谬了,想必大明的百姓无法接受。可很显然,对方的目的可不止如此,他们既然把目的都引到她李敏身上了,肯定是下一步想证明她李敏是高卑人。
堂堂护国公,如果娶了一个高卑人为妻,没有很好的理由,肯定一样是不被大明百姓接受的。
这样的话,莫非皇宫里的那位贵人,已经提早料到了这一步,所以,急着把信交给了老太太,要求把真相出来。
可见京师里皇宫里的动静,永远比北燕这里,要快一步。
怀让仰头看着她的脸,发现她面色平静,淡然如水,心里对此很是惊讶,她居然不担心,不怕要知道,那些人用了这个弱点都把莲生逼走了。
那是因为李敏知道,自己的性质和莲生是不同的。高卑人当大明古寺的住持自然有些欠妥,想必因为如此,在此之前,要不是为了生病的慧光大师,莲生来都不愿意接过这个住持的位置。但是,她李敏嫁给大明的护国公,即使是高卑人,要东胡人的公主,高卑国的公主,都可以嫁给皇帝呢。她怎么就不可以嫁给护国公了只要她不是贱籍。
现在,最怕的是,如果她揭开的身世,不像某些人所想的那样是贱籍。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大概恨不得一刀把她杀了吧。所以,之前为什么她老公在看见那封李老太太的信时,都有种恨不得马上公布于众的冲动,可是,她老公最终是要担心她如今体内怀着孩子,千里迢迢跑去那边认亲,身体上能不能能承受得住很是令人担忧。
空气中,嗖的一道冷风,划破了窗户上的糊纸,直冲进屋内之后,斜插在了屋里的一只柱子上。
屋里的丫鬟们,在见到那支赫然的飞镖时,才记起要发出尖叫。兰燕动作最快,早在飞镖刺破窗户的刹那,已经用身体护在了李敏面前。
怀让对着那支突然飞进屋内的飞镖也是诧异不已,这是护国公府女主子的屋子,居然有人敢犯到护国公府的地盘上。
近来进到王府里的闲人比较多,但是,李敏知道,这都是自己老公有意放的水。
“心有毒。”李敏在兰燕伸手去拔那柱子上的飞镖时,吐出了句声音。
兰燕听到她这话后,不敢徒手拔镖,是用匕首把镖从柱子上挖下来。飞镖的表面上,是涂了
一层银光闪闪的东西,是汞。再有镖头上盯的那张纸,也不敢捡起来,用匕首摊平在地上,兰燕给她念着
卯时之前,一人到诛心来,否则,某人无命。
某人,不用多,指的是莲生。
怀让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对于回不回太白寺里告诉其他人,却不敢做决定。毕竟,如果众僧找过去之后,得知莲生是高卑人,不定,事情会往更坏的结果发展。与莲生有些感情的他,更不愿意看到莲生身败名裂。
“诛心是什么地方”李敏问。
兰燕道“回大少奶奶,诛心是燕都境外,以前护国公处决要犯的地方。”
“处决什么要犯”
对护国公来,最痛恨的人是叛贼。这是李敏早进护国公府第一天就知道的事。所谓诛心,为极刑中的极刑,活生生地把犯人的心挖出来。现在的护国公已经废除掉的一个残忍的酷刑,但是在古代是存在的。这样的极刑,只用于那些罪大恶极被护国公绝对无法容忍的犯人上面,即是叛贼身上。
兰燕没有做声前,李敏已经知道了。对此,兰燕只能是接下去劝着问“大少奶奶这是打算去赴约吗”
“为何不去”李敏的口气理所当然。
其余人只知道她一旦决心已下,是谁都拉不回来的。
尚姑姑在屋门口听了会儿,转回身以后,朝王德胜养伤的屋子里走过去。
王德胜其实之前都不知道尚姑姑与自己是一派的,现在听尚姑姑,很是惊讶“姑姑是,姑姑不是大明人”
“我确实不是大明人。以前随主子一块进大明的皇宫。”
“那么,姑姑一定知道,那个男子,二姑娘的亲爹是谁,是不是”
“哎”尚姑姑叹,“你这不是猜出来了吗我这是想和你,可能过了明天,二姑娘是要回真正的娘家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二姑娘去哪里奴才就跟到哪里。王德胜这句话是不假思脱口而出的,但是,他先听见的那句是“明天”
“那些人逼着要二姑娘的命,而既然,我那主子都放话了,要二姑娘回去,你,明天二姑娘不回去吗”
王德胜听得惊心胆战,尚姑姑这话岂不是是,其实,这事儿,早在很多天以前已经定下了。
对方定在了卯时之前,李敏梳妆过后,坐上马车准备启程。到了王府门口的时候,见一个人,骑着一匹褐色老马,早在门前等到她的样子。
见到来的人是谁以后,心里最松大气的人,要算是兰燕了。
“公孙先生。”兰燕急速走到骑老马的公孙良生身边,,“你快劝劝王妃,王妃她要去诛心”
公孙良生只是微微噙着那抹书生淡泊的笑意,摆手示意她不用着急,从老马上下来以后,走到李敏的马车边,拱手“王爷了,是让臣陪王妃这一程。”
“行。”李敏在马车里闻风不动,答。
兰燕见他劝都不劝的,都傻眼了。再看看,只有他一个人来,并没有其他增派的护卫。兰燕这心里焦急,却也无奈,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主子肚子里埋的什么葫芦药。去诛心干什么,不就等着中人家的埋伏。人家肯定不和他们讲理的,一见到他们人影马上开喊杀的了。
马车启程,一路向北,走了一段距离以后,兰燕终于隐隐约约察觉哪儿不对劲了。虽然与去诛心的方向相同,但是,马车走到半路以后,进了一个岔道,对了,这个岔道是往都督府方向去的。
兰燕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
主子了声去,肯定去赴约,但是,不去诛心,是去都督府,反正,那些安置在诛心的人的头子,都在都督府里,找都督府的头直接来场谈判更直截了当。
李敏在马车上,听着人家报信儿,那老八,最圆滑的老八,今晚上从护国公的王府离开以后,并没有回都督府,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能是去找女人的乐子了。
大皇子呢,其实,也不喜欢住都督府里,固然都督府给两个皇子都安排好了很好的居住环境,两个府里最好的院,都辟给了这两个皇子住。可是,大皇子早在来燕都的第一天,在外面某个驿里另找了间屋子住。
今晚上,大皇子却是回都督府住了,不用,肯定是因为都督府的吕博瑞改变了风向,决定放弃巴结老八,改攻大皇子。
马车抵达都督府的门前,里面的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接客,“大人和夫人都不知道隶王妃要来都督府。”
“妃也是心血来潮,对了,你们大人不是不知道妃要来都督府,毕竟你们大人都给妃下了通令,要妃卯时之前来找他。”
李敏这话传到都督府内,今晚上肯定是没有睡觉,并且都一块在等消息的吕博瑞等人,只差点都一块儿跳了起来。
朱汶对着吕博瑞质问“你的人,是不是走漏了什么风声”
“大皇子,此事非同可,官怎么可能让人故意走漏风声给隶王妃知道”吕博瑞生气地,指责朱汶口出此言简直是荒诞至极。
朱汶悻悻然的,他不先对吕博瑞兴师问罪又能怪谁,不管怎样,李敏找到这里来,肯定是他们意外之外,肯定是不对的。
现在,他们不让李敏进来,不就变成了心里有虚,是贼心。
“请隶王妃进来吧。”吕博瑞叹口气,如今只能见机行事了,最好是可以劝到李敏对他们打消疑心,然后去诛心上套。
乌揭单于在他们屋子里坐着,手指戴的扳指一直在桌上敲打,眼角瞟过吕博瑞等人面上的慌张,冷不丁冒出一句,道“她怀疑到都督府,是很显然的。毕竟都督府是护国公的死对头,她肯定是第一个怀疑到都督府。”
吕博瑞听到他这话,想,确实是如此。出了什么意外都好,护国公府的人,肯定都是先想到都督府头上,不会有其它。
走去面对李敏的时候,吕博瑞心里坦然多了,想着,用乌揭单于这话,都可以直接搪塞李敏了,只是,没有想到东胡人居然如此了解皇帝与护国公府之间的矛盾。
李敏走进了都督府,迎面见到来迎接的吕博瑞。
吕博瑞向其行礼“臣参见隶王妃。”
“吕大人客气了。”李敏道,“妃此次来,是来见皇上的钦差,大皇子的,有几句后想和大皇子。”
什么不是找他,要找大皇子吕博瑞感觉一棍子当头砸下快把他砸晕了。朱汶自己没有什么人,有什么事儿,都是他的人去做。她如果摸到什么,理应第一个也是找他吕博瑞而不是朱汶。
“官不是很明白,这三更半夜的,王妃找大皇子是不是有些不妥”吕博瑞圆溜溜的眼珠子,在李敏脸上打转。可惜,李敏生就那张表情,和护国公一样,都高深莫测。吕博瑞使劲儿挖都难以挖出一点痕迹来。
更何况,这李敏居然突然对他微笑起来,并且言语中带了十分的温柔“大人尽可以转告大皇子,妃带来的消息,绝对对大皇子是好消息,是来救大皇子的命的。妃之前都救过大皇子的命,大皇子不会不知道妃是什么心肠的人,妃不会诓大皇子。”
见着眼前这张温柔慈祥的笑颜,吕博瑞宛若在做恶梦。这和现实差的太远了。身旁的师爷在他耳朵边上唠叨,的是,以前,李敏确实用医术救过大皇子的命。莫非李敏是这个意思,找到新药了,可以继续救大皇子的命,毕竟,大皇子的身体一直都挺虚弱的。
话传到朱汶的屋里,朱汶听李敏是给他带来救命药,没有任何疑问,赶紧召李敏来会面。
几个东胡人肯定要避开的了。
乌揭单于使给底下人一个眼色,接着,是打算带兰长老和呼延毒撤了。
“二汗”呼延毒和兰长老两个人反而想不明白,他们完全可以留在这里,等着看李敏给朱汶带什么神药来,或许可以就此分一羹。
“她能带给大皇子什么救命药”乌揭单于冷笑三声,“没错,隶王妃是个神医,是个大夫,但不是一个什么病人都治的大夫。之前,她救大皇子,是因为皇命所迫。如今,没有人迫使她,她何必带什么救命药给大皇子”
“二汗意思是,她这是借口以便见到大皇子。”
“是借口想见到大皇子也好,可不要忘了,她这人的每一句话,从来都是不会错的。”乌揭单于出的这句话,兰长老和呼延毒都可以听出其中痛脚的意味。
李大夫从来不喜欢废话,每一句话都颇含深意,了,是带了救命药给大皇子,那绝对对于大皇子而言是救命的东西了。
朱汶在屋子里装做刚起身,慵懒地在肩头上披了件狐裘,装了些许娇弱,躺在屋里的贵妃榻上。
李敏走进来时,只见他面色在苍白之中略显浮红,俨然是虚火旺盛。夜间不眠,心里烦,日夜睡不好,夜里又都是养阴的重要时段,这些都是阴虚火旺的根由。
“隶王妃是知道王今晚上受寒了”朱汶对着她笑着,笑容里不由地浮现出一抹暧昧,想着,她终究救过自己的命,肯定是对自己留有情,所以,知道他今晚熬夜身体不适了,赶紧给他送药来了。
跟在李敏身后的兰燕,冰冷地瞄着朱汶那张无耻的脸。皇上的这群儿子,一个个都那么的厚颜无耻。占着皇子的光芒,做的,全都是一些苟且的事儿。不大皇子,还有那个老三
李敏在屋里一张凳子上先坐了下来,等公孙良生也进了屋里。
看到公孙良生也来了,朱汶和吕博瑞刚才还比较轻松的脸色,顿然是都拧起了眉头。xiumb.com
朱隶让公孙良生陪着来是什么意思朱汶越想越觉得哪儿怪。
李敏轻咳一声“大皇子今晚上,和吕大人等,给妃发了请帖,邀请妃去诛心。妃想来想去,大皇子这条命要紧一些,赶紧把救命的东西先给大皇子送来了。”
“隶王妃”朱汶压低的声音,“王并没有给李王妃送去任何口信或是”
“大皇子,咱们敞开天窗亮话吧,眼看,这个天都快亮了,皇上在京师里应该是等得很急的了,等着大皇子或许一个不心可以把妃的脑袋提回去赴京,皇上这心里,可以一边轻松,一边安慰自己,这大皇子对朕算是忠心耿耿的了,牺牲了自己完成了皇上的大业,比起那个狡猾自私的老八,是真正为大明效忠的皇子。”
“什么”朱汶从贵妃榻上已经爬了起来,不顾自己那好像羸弱的身体,一心要扑下来问,“隶王妃,你这是污蔑,你知道你口里污蔑的是谁吗”
“妃给大皇子带救命药来,肯定是不敢污蔑大皇子的。至于污蔑京师里的那位,妃更不敢了,为人臣子,哪怕有了证据也不敢。只不过王爷的人,刚好在三日前京师里得到的消息,是,高卑国的使者进京了。”
丝吕博瑞在变绿的表情以外,抽的那口凉气直接要让心脏罢停了。
朱汶脸上一副不可置信,连声质问“你高卑国的使臣进京王为什么没有听过”
李敏轻轻一笑“看来,大皇子也是心里很清楚此事可大可,乃至关系到了大皇子人的性命,为什么大皇子没有接到消息,是不是该回京以后,找皇上,或是找皇后,或是找其他人问问”
朱汶一口气一口气地喘着“你你们知道了,你们都知道了”
“大皇子,这事儿,京里都没有发出任何消息给大皇子,何况是给我们王爷呢”李敏叹,“来,我们都以为,大皇子是知情的,所以和八爷一样,今晚上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没有想到,八爷好像知道了,可是大皇子不知道。妃也是念及大皇子曾经是妃的病人,才出手相救。”
朱汶心里其实一片混乱,抓到那个了莲生的和尚,结果那个莲生的和尚死活不,只好,用其当人质逼她过来。想让她亲口承认自己是高卑国的贱奴以后,在诛心当作护国公处理叛贼那样先斩后奏了。这样一来,皇上那句交给他们的差事,是查明真相以后酌情处置的话,他可以完美交差了。
虽然,杀了她,他心里也有不舍。可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杀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总得舍得。
只是没有想到她直接找到他这里来,了这样一番话,话没有挑明讲,但是,无疑,高卑国的使臣进入京师的话,如果是真的话,他们却被京师里的人蒙在鼓里的事实,是太让人心惊胆战了。
况且李敏一开始炮轰皇帝的那段话,直接把他联想到另一方面去了,莫非,他这又是变成了皇帝拿来牺牲的棋子
李敏示意,把李老太太的那封信,让兰燕拿过去给对方看。
只见朱汶扫了一眼纸上写的字以后,手指发抖,直接要晕过去的可能了。因为写这封信口吻里的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个贱奴,倒是很像个身份尊贵的主子。
“大皇子明白了吧妃也是在今晚上才拿到的这封信。京师里的人,显然,瞒着大皇子和八爷高卑国使臣进京的消息,是等着大皇子或是八爷动手。只是八爷并不动手。”
朱汶吸了一口气,鼻孔里哼了一声“什么诛心的事儿,王一概不知”完,直接把信甩回到桌上,接着,拉起狐裘盖在自己发抖的身体上,背过身去,“王今晚受了寒,从今日起需要养病,有什么事儿,都找吕大人吧。吕大人,才是皇上的朝廷大臣,真正办事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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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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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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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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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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