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遇慢慢的走过来,略略瞟了一眼那块玉佩,只见那剔透的环形玉佩上,一个“遇”字分明。
他静静的在那里,目光有些晦暗不明,整个人都仿佛堕入了冰窖里面。
江明琅一双眼睛清清的落到他身上,道“七年之前,也是这里,你给我的这个玉佩,你难道忘了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着你,如果知道是你,我一定不会让江蓠去楚”
“住嘴。”楚遇冷冷的出声。
江明琅的声音一哑,下一刻就看到楚遇的袖子一挥,那个环形玉佩落到她的怀中,她全身一震,慌忙护住,想要抬头去看,却只看到一双近乎与死寂和震怒的目光,这样外露的情绪,似乎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人身上的。
“你”江明琅微微呆住。
楚遇冷冷的道“一个遇字便是我楚遇江姐,若非你当日对阿蓠有过些许恩惠,在下恐怕是不愿与你多谈。”
“不是你”江明琅看着他,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楚遇不再多,转身离开,江明琅失魂落魄的道“不是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我不相信。你当年承诺过要给我幸福,你的”
然而已经没有人回答她了,江明琅的心瞬间空落落的沉了下去,她暗暗的咬着牙转身,她心底的高傲是绝对不允许她自己死缠烂打的,她转身离开,刚刚走出幽竹园,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然而横里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拖入其他的院落。
她想要呼喊出声,然而那只手却极快的捂住她的嘴,一只手迅速的一掌劈下,将她打晕了过去。
楚遇进入房间坐下,旁边的清歌立即心翼翼的为他捧上一杯热茶,虽然现在的楚遇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她就是觉得腿在打颤,觉得,他很想杀人。
杀人
清歌为自己这个想法而吓了一大跳,然后转头看着帘子外的明月和彩云,可惜现在她们两个都变成了鸵鸟,缩在一边眼睛都不敢往这里抬,别到了这中原之地一年多,就把当年那人的形象忘了,那是伸手就碾死几万人马的杀者,不过是因为有王妃在而隐藏罢了。现在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楚遇有些不正常。m.χIùmЬ.CǒM
清歌晃悠悠走过去,看着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闭眼,心里在害怕之余却在纠结一个问题。
她只能硬着头皮将茶放到他旁边的桌上,却不料楚遇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她,清歌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是她刚刚退一步,周围那种令人窒息的空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楚遇又再次恢复了平时的清逸无尘,一边拿了茶杯一边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啊”清歌微微一愣,她可没想到楚遇能这样对她话,于是脑袋一蒙就把话给冒了出来,“我,我在想要不要将你和江二姐的事情告诉我家姑娘。”
清歌刚刚完这句话就立马醒了过来,猛地捂住自己的嘴,都快哭起来了“不是的,殿下”
楚遇听了这话,倒是微微一笑,心情仿佛也跟着好了几分,他慢慢饮了一口茶,方才含笑道“等你家姑娘回来的时候,你便告诉她吧。”
清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楚遇的心情仿佛已经平复,他忽而又觉得空,空的需要一个人去填满,然而到了最后却只想拉着她的手。
他了起来,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经悄然降临,不知道阿蓠现在在那里如何,不过有苏柳前去,想来无甚问题。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她在皇宫不定还要安全些。
他这样想着,边轻松少许,然后迈着步子走出房门,静静的夜空下,一勾冷月闲闲的挂着,风声悄然入户,他的脚步一停,然后转头对着明月和彩云道“躲在这里,不要出来,护好清歌。”
明月和彩云面面相觑,然后点了点头。
楚遇的步子加快,然后往江衍的屋子,他的脚步看似悠然,但是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到了最后,他的的身形一掠,刚刚到了门前,便听到一声冷嗤。
“竟然敢围攻定安侯府”
于此同时,漆黑的夜色突然被一盏孔明灯点亮,楚遇含笑,就看见长门被一方方打开,铠甲的声音慢慢的摩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竟然是龙碧华。
楚遇的脸色微微一沉,有些东西快得抓不住的闪过,为什么会是龙碧华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按理今日来的应该是比龙碧华更加难缠的人物才是,怎么可能是她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搏斗,他得到的消息是今日,苏柳拿来的消息有问题
那么
阿蓠
烟花水面,一道薄薄的影子倒影在柳河边,今日是正和帝大寿,众人都跑到朱雀大街去了,柳河这等烟花之地自然萧的看不见一个人。
跨越柳河的三十米长的大桥上,只有两个人立在那里,不过两个人都披着披风,帽子盖下来遮住了半边脸,看着甚是模糊。
但是即使是两个人,却只有一道影子可以落到河面上,而另外一个,却恭敬的退到后面,看似着,然而双手却规矩的放到两边,那双手美的惊心动魄。
两道人影无声的着,直到一汪碧水被一船杆划破,然后一艘破陋的船无声的在河面上停下来,风吹水面,涟漪顿起。
船靠在岸边,划船的人走了出来,却是陈之虞,他安静的走远,然后静静的立在一旁。
而此时,桥上的人一抬脚,轻轻一跨,仿佛在跨一条满不在乎的水沟似的,从桥栏上踏了下去,然后飘然坐下。
在他坐下后,水面突然一个起伏,然后船便开始缓缓的在水面上前行,仿佛有人操船,然而实际上却并没有人。
船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二十年没见,现在怕是独孤求败了吧。”
跳下来的人声音含着慈悲执念“东山,二十年未见,没想到你也收了一个好弟子。”
那东山笑出了声,然后捞起船的帘子,自己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但是双手依然很坚定,他走出来,拿起放在船板上的两个酒坛,然后递了过去。
对面的那人摇了摇头,没有接。
东山笑道“上杉,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滴酒不沾。”
“喝酒伤身。”那位名叫上杉的披风男人道。
两人都对视一笑,然后相对坐下,东山将酒坛抛入他的怀中,道“这不是酒,是冰泉水。”
上杉这才接过,风吹过,东山的目光撇到那上杉的脸,不由一呆,叹道“二十年了,你的相貌竟然一点也没有变。我很奇怪,你究竟有多大的年龄了。”
上杉道“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一个人活得时间太长,反而忘了许多事,有时候有些寂寞了,就会虚虚实实的想,自己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东山的白发在晚风中飘起来,这位传言中的智者,上一代的风流人物,最终在重返故地时发出了二十年来的第一声叹息,岁月如流水,眨眼之间却早已物是人非,他道“今日,就缺了江衍那个子。”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默默无语,他看着上杉,道“你,我们这两个老不修设计对付一个娃娃,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湖面有粼粼的灯火波光,两人的身影都倒映在河面,船穿过繁华,没入红墙青瓦之地,他道“你是为何,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子而已,怎么惹得你这个东山老人出了山”
东山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既然能勘天命,那么,守护便是我的职责,那个子的星辰逆天而行,太过诡异,所以刚开始我还以为他不过区区,太过平凡,但是后来一次偶然机会,我却发现此人难测至极,虽然注定陨落,却早就开始让某些东西错乱,如果不将他止于此刻,以后便是我也难预料。这是我们星辰者的职责,否则当日我也不会遇见江衍并且全心全意的帮助他。那么你呢上杉,你是什么人我们三人中,只有你我们一无所知,甚至你的姓名真假也不清楚,我看过的你的星辰,位居极东水地,却已悬挂太久,且无后来者,若非我知道你不过是一个人,便以为你长生不老了。上杉,那么你呢你又为何会出手这一点也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上杉伸手,手探到水面,轻轻一点,整条船边静止在水中。
他道“有些时候活得久了,就会觉得太过寂寞,总要找点事情来做。而刚好,这个子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出手就是为了那样东西以你的武功,想要什么不是探囊取物”
“不,有些事情,总也要心甘情愿,太过简单,岂非少了乐趣”
上杉完,将自己的目光转向西南方向,虽然房屋匆匆,酒楼林立穿插,但是依然挡不住那巍峨的宫墙,他的目光顿了顿,然后转向东山老人,然后举起了酒坛,两人一碰,相互一饮。
而在遥远的那头,陈之虞依然安静的着,他察觉到一道目光的袭来,当即便转了自己的头颅,和桥上那个人的目光一触。
风吹动他的帽子,他的半边脸露了出来,额间的一点朱砂若隐若现,他对着陈之虞,嘴边带着一丝笑意,那种笑意和他恭敬并且听话的姿势完全不同。
挑衅而轻视,漫不经心却讽刺意浓。
陈之虞的嘴角也是微微一勾,清淡容色微微妖异。
每个人心底里都蛰伏着一头叛逆的猛兽,厌恶规则,希望被打破,从不妥协,只等爆发。
江蓠看着眼前那个身影,在瞬间的惊讶之后便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冷常态,她对着面前的人影微微施了一礼。
“参见陛下。”
眼前的这个身影,竟然是正和帝,为什么他此刻没有在他的宴会上
江蓠微微低头,想要等正和帝开口话,但是等了许久,对面的人也没有开口,她的心底微微奇怪,于是便抬起了自己的眼,这一眼,她才发现对面的正和帝太过异样。
江蓠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退,她可以感受到对面的正和帝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热度,呼吸沉而浊,像是困兽。
但是这样着也绝对不是办法,她只有抬起眼睛,清冷的看着他,再次喊了一声“陛下,这时辰,您该出席宴会了。”
她看着眼前的正和帝,她没有低头,而是细密的打量着,他的血液在快速流动,眼睛赤黄,这是长久服食带着硫磺的药物所致,江蓠知道,现在的所谓的丹药,其实有很大部分是不懂硫磺的术士所做,虽然一粒丹药中只有微量的东西,但是长此以往,体内的毒素依然难以想象。
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正和帝的身体在翻涌青筋,人在极致痛苦和极致欢喜的时候都会有这个反应,而现在,正和帝的表现显然不像是痛苦。
只要想到正和帝的心情是好的,江蓠便觉得提到喉咙的心往回落,能把自己的皇后和女儿都毫不留情的推下水的人,江蓠还是觉得瘆的慌,而且现在在皇宫内,对自己不利。
她还在怎样思考让正和帝从这个房间走出去,那样她就可以跟着正和帝出去,相对而言就会安全的多。
但是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正和帝声音再过平和不过的道“我们进去再。”
“我们”两个字落到江蓠的耳朵里有怪异的感觉,这根不像是一个帝王的话语,这样的话就是将自己拉到了和江蓠等同的位置上。
但是现在,正和帝的目光赤黄,脸色因为某种极致的欢喜而发红,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做出你意想不到的动作,她知道此时不能让他觉得违逆,于是只能点点头。
正和帝欢喜的走在前面,用手轻快地挑起珠帘,然后捞起来等着她。
轻快江蓠为自己心中这个诡异的词而感到心惊,对了,现在的正和帝的动作,似乎没有一点帝王的威严。她的手慢慢的缩到袖子里,握住放在里面的赤霞匕首,踩着轻轻的脚步声跟上去。
她靠近珠帘,顿时闻到一股气味,她的心里微微一紧。
这个气味,赫然就是所谓的“九霄散”,这种用罂粟和大麻提炼出来的粉末,确实可以让人醉生梦死,怪不得正和帝成了这个样子,看来他的性格和这种毒品脱不了关系。
没了这种东西,正和帝随时随地都可以变成一个疯子,一旦染上想要戒便分外的困难了。
她走入,珠帘便“刷”的一声放了下来,江蓠觉得后背突然一僵,仿佛随着这个珠帘的落下,她就被封闭宰在了这个的空间,而危险也就在自己身边潜伏。
她暗地里将自己的这种想法抛掉,然后在一旁,眼神向周围打量,除了烛火偶尔爆出几点声音,整个开散的连着的四个房间,没有一个侍女或者内侍。
正和帝走过来,指了指桌子,道“坐啊。”
单单听这语气,江蓠几乎都认为这个正和帝是假的,可是他的身体的状况却骗不了人,和她第一次见面所感知的相差无几。
她坐下,眼睛瞟了瞟还摆放在大红圆桌上的“九霄散”,然后转开。
下一刻,正和帝突然像是献宝一样的将这点粉末递到了她的面前,笑道“你吃吃看,这可是好东西啊这都是宝鸽送来的好东西啊别人看都不想看一眼,你吃吃看。”
江蓠的心里微微惊讶,但是她身的性格却让她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龙宝鸽给正和帝的这对父女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根不是她深究的时候,她措辞道“陛下,女近日吃不得这个东西,还请陛下见谅。”
正和帝的脸色微微的失望,看着江蓠道“哎,那么好吧。等你能吃了以后给我好不好我就只给你吃,云姐姐。”
云姐姐
江蓠的心里悚然一惊,手微微一紧,急忙的松开。
但是即使是这样一个动作,正和帝却是已经发现了,他皱眉道“云姐姐,怎么了”
正和帝现在肯定记忆错乱,一边记得龙宝鸽一边却还把将她认为是什么“云姐姐”,想到此处江蓠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微微一闪,云姐姐难道是她所谓的母亲
这样一想便有些惊讶,难道这正和帝对她的母亲有什么想法不成
她还在想着,正和帝却拿起那桌上的白粉津津有味的舔起来,这样一个几十岁的帝王,用这样的姿态吃着东西,让江蓠觉得有些微的诡异。
她目光一闪,道“我先出去一趟好不好”
和精神失常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你根猜不透他下一秒会做什么,哪怕现在在江蓠对面的是那个阴晴不定残忍的正和帝,也比让她现在对着这样一个人好。
正和帝歪着脑袋,微微有些不满的道“云姐姐你要出去啊”
江蓠点了点头。
正和帝失落的道“你出去干什么”
江蓠道“我肚子饿了,我出去吃饭。”
“哦,好吧。”正和帝此时显得特别的乖戾,可是这落到江蓠的心里却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但是能得到正和帝如此轻易的答应,江蓠也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然后了起来,不再多话,直接往外面走去。
她的手掀起珠帘,然后脚步加快往房门走去。
可是那珠帘掀开发出一阵零碎的声响,她突然听到后面的正和帝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喊“云姐姐”
江蓠的脚步一顿,瞬间走得更快,可是她刚刚迈动,珠帘突然“嗤啦”一声被狠狠的撕下来,主子在青玉板上“啪啦啪啦”的弹跳,仿佛嘈杂的刀声。
正和帝嘶吼道“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你去找的是江衍你去找的是江衍不要我了对不对”
暴力在瞬间迸发,他旋风一般的额冲来,不知道何时手里已经拿起了一把刀,锋利无比的刀。
他想着江蓠冲来,江蓠使劲的将门一拉,刚刚拉开一条缝隙,只听“钉”的一声,那柄刀已经直直的插在了门上,然后“砰”的一声,门被紧紧的撞上。
江蓠微微一退,想要避开那威逼而来的身影,但是刚刚一退,手腕便被正和帝狠狠的拽住。
几乎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一瞬间她头上便涌出豆大的汗粒,然而她却依旧闭着嘴不一句话。
正和帝看着她瞬间因为剧痛而白下去的脸,急忙一松,但是仍然没有放开,又是急切又是后悔的道“云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抓疼你了吗”
江蓠冷冷的看着他,道“是,你抓疼我了,放手。”
“好好好,我放手,云姐姐不生气啊”正和帝匆匆忙忙的收手,江蓠刚想收回自己的手,却没料到正和帝猛地再次抓住她的手腕,道“不你要去找江衍”
江蓠平静地道“我不去。”
“哦。”正和帝笑道,“如果云姐姐不去,那么我就不抓着云姐姐了。”
他果然乖乖将自己的手放开。
江蓠知道现在的正和帝虽然看似听话无比,可是刚才的那一幕太过清晰,稍有不慎便会杀了他。
她必须先将正和帝骗出这个房间再,一旦人多了起来,自己相对就会安全一些。她这样想着,于是将自己的手一收,道“现在我肚子饿了,你可以陪我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他既然怀疑她一个人出去会去见江衍,那么现在的办法只能采取折中。
正和帝想了想,点头道“好啊,云姐姐肚子饿了,我陪你。不要那个江衍云姐姐我跟你,江衍那个男人不好,你不要和他好。以后我才是这个江山的主人,他什么都不是,你不要陪着他,他会害了你。我会给你最好的。”
正和帝着着,声音却突然狠厉了起来“你明明最先遇见的我你应该是我的江衍不信任你,一点也不你敢嫁了她哈哈云姐姐,我会将你一点点割下来塞到我肚子里,我要和你血肉相连对血肉相连”
这瞬间变化的情绪让江蓠忍不住后退一步,此时正和帝赤黄的双眼变为赤红,身体的青筋开始急速的翻滚,正和帝看见江蓠这一退,突然间疯了一样的冲上来,死命的拽紧她的衣服,喝道“你敢离开我你们从来都没将我放到眼底过你们从来都是当我好欺负是不我娘为了我弟弟将我推到了狼窝里,我的父皇为了自己的位置将我拿到周国去做质子我像狗一样的活着我不甘心啊我总有一天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底来你看,我让你看看他们的下场,他们忤逆我的下场”
江蓠的耳朵直撞进一番怒吼,她的手指微微落到正和帝的手腕上,便惊觉的发现他的身体内不仅仅有“九霄散”所带来的兴奋,丹药那些所腐蚀带来的内在躯体的干枯,而且,还有一种错乱神经的药物,服下不会超过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四个时辰。
江蓠突然想起龙宝鸽在中午的时候递给正和帝的那杯酒,看来所有的问题都出现在那杯酒里面。
龙宝鸽呢龙宝鸽不是正和帝的女儿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为何会给正和帝服下这样一杯酒,让他所有的暴戾因子完全的引出来恐怕在假山那里,她根不是误闯,而是为了查探正和帝喝下的那杯酒是否产生了效用,所以那时候的正和帝,已经被药物有所控制,才会轻微的一挑动就会做出那样的动作,将皇后溺死在湖中。
一个女儿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情
而自己为何会在午睡的时候就莫名其妙被移到了这里,或者就算自己不那么误打误撞进入这里,恐怕也有另外的办法让自己和正和帝见面。子修呢他只要发现稍微的不对劲就会来找自己,难道出了什么问题那他又是怎样的问题呢
江蓠的心里一通乱转,心思还没定下来,却被正和帝拖着往另外的一个房间走去,他走到一个柜子面前,急切的用脚踹开了那个柜子,一股臭气突然间涌出来,江蓠只看到细碎的骨头渣从柜子里面“刷刷刷”的倒了出来。
正和帝赤着眼睛道“看看吧这就是他们的骨头朕将他们一块块敲碎了割裂了总有一天,我也会把江衍的骨头埋在这里他帮过朕是的但是朕不稀罕为什么朕这一生都要屈居在他之下,这明明是朕的江山,可是为何所有人都只记得江衍弄得朕在他的面前丝毫也抬不了头没有他这江山依然是朕的这千万里的路途也只有朕一个人能轻易的收回来朕会杀了他用最残酷的方法不过,要慢慢的,云姐姐我把他杀了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啊,不要生我的气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不是我的江山,什么皇后的位置,什么尊贵的名号,我都给你”
江蓠暗地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前面那“朕”的称呼是正和帝的,但是后面显然又根又回到了原来的声音,江蓠根猜不透他现在想要干嘛,只能静静的看着他。
正和帝睁着眼睛盯着她,道“云姐姐,你不高兴吗”
江蓠决定现在还是依着他好“我高兴。”
“不你不高兴你骗我你又骗我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正和帝像是一只困兽,突然间凶狠的咆哮了起来。
“江衍不就是因为有那件东西吗否则他比得过朕对你也是为了那个东西我告诉你,除了那个东西,还有一样东西在朕这里,没有那个东西江衍也没有用他算个什么东西”
江蓠似乎听到自己的骨头被他的手捏得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她心中暗想,不要被捏碎了骨才好,骨折都比这好得多。
“你为什么不话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法连你都认为我是笑的吗我是个窝囊货,是了,云姐姐,当年你看着我在狗嘴下夺取东西一定觉得我很肮脏吧,是不是所以你现在才回看不起我。你觉得我就是那样一个卑鄙的家伙是不是觉得我根配不上你是不是”
咆哮的声音撞着木门,这般的吼声,江蓠在这个瞬间多么希望外面有人能听见能够进来看一下,正和帝的情绪几乎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稍有不慎就会触怒,虽然他现在已经怒了,可是还没有达到极限。
江蓠忍着手上的剧痛,安抚他的情绪“不,我没有看不起你,你是帝王,万人之上,没有谁看不起你。这南国都是你一个人的,没有谁能抢得去。”
她的这句话完,正和帝的情绪显然平静了许多,他看着江蓠,笑道“是啊,这江山都是我的还有什么不是我的云姐姐,连你也是我的。”
江蓠不出话来,从刚才的对话来看,正和帝或许对云氏有感情,可是这感情里抢占的意味要大得多,那种不甘来自于江衍,一生都屈居在江衍身下的帝王,那是绝对的屈辱,无论多么的努力,也不过是史书上最为苍白的一笔,远不及江衍的一生来得绚丽。所以,在对云氏的心里上,更多的恐怕是为了打击报复江衍,让他有胜利者的快感。
正和帝的手微微一松,江蓠觉得胳膊已经痛得没有感觉了,绷紧的身子突然间缓下来,汗水便瞬间湿透了内衫。
正和帝道“云姐姐,你对我最好了,只有你才会真正的关心我,他们要的都是那些东西,云姐姐,我告诉你哦,你知道那东西被我封在哪里吗就在你的骨头里啊,别的地方都没有,就在你的骨头里啊。”
她的骨头里什么东西
江蓠微微一乱,立马想起来他的是她的母亲云氏。
她见正和帝的情绪在慢慢的平静下来,眼神开始慢慢的变淡,连手上的青筋也淡了下去,心想只要再支撑一会儿,能让正和帝平静下来就好了。
楼阁外面传来隐约的笛声,仿佛风拂水面,涟漪渐起,别样的动人,也别样的让人放松。
江蓠看着正和帝的目光最终恢复了正常,心里松了一口气,再次道“我可否出去吃点东西”
她不知道现在的这个正和帝是否恢复了正常,于是采用这样的措辞,稍微逾越又带着询问的态度。
但是江蓠的话刚刚完,正和帝却像是疯了一样的伸手箍住她的肩膀“你要走你过你是我的你又要走”
这瞬间,他眼底的平静再次烟消云散,那种急剧翻滚的赤红再次汹涌的沁出来,他脖子上的大青筋一根根拧着,额角的青筋也鼓了出来,像是一头凶猛的狮子。
江蓠张了张嘴,然而还没有开口,正和帝却已经狠狠的咆哮道“我知道你要什么你要去找江衍那个混蛋是不是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他刚刚完,身体已经扑了上来,一把扯住江蓠的衣服,像是穷途末路的野兽。
发狂的人往往力气巨大,到了这份上,江蓠哪里还会想着去柔顺处理,她甚至有些怀疑刚才的笛声,明明是柔和的,恐怕对于正和帝来却是具有杀伤力的。
不就是个局吗
江蓠已经无法多想了,飞快抬起脚,一把踹在正和帝的膝盖上,冷不防被江蓠这样一踢,即使身子处于发狂的状态,但是却仍然无法避免的一软,然后跌跪在地上。
江蓠一把踹开他,然后火速的往门口跑去,然而刚刚一动,就被正和帝抓住了脚,他赤红的眼睛充血的看着她,眼底全是狠厉的笑意“你要杀了我是为了江衍那个狗贼”
江蓠使劲的一踹,但是挣脱不得,正和帝使劲的拉着她,拖着她一拽,江蓠的身体突然间一歪,她的手触碰到旁边的一个花架,然后抓过来顺势往正和帝的身上一摔
正和帝却像是落水的人抱着浮木一样,随便怎样也不松手,他爬上来,然后一把掐住江蓠的喉咙,恨声道“杀啊你杀啊你怎么不杀了你逃得了哪儿去我要先将你割碎了才好”
江蓠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缺氧导致的痛苦让她恨不得晕死过去,但是现在,她依然冷静的睁着眼睛,即使看不清楚眼前所有的一切,却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想法从袖子里冷静的抽出了赤霞。
她了解人的身体比了解自己的衣服还要厉害得多。
她没有犹疑,从他的后背刺了下去。
在心脏处,未有偏差,一刀致命。
正和帝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终于倒了下去。
江蓠深深的喘息,然后将正和帝的身体踢开,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起来。
她模模糊糊的去打开房门。
一瞬间灯火由远及近逼近,她看见人影千重,层层叠叠的在视线里拉开。
在前面的,皇甫惊尘,龙宝鸽,皇甫惊云,还有一众的达官贵族。
龙宝鸽带笑的嘴角在看到正和帝尸体的时候微微一僵,但是瞬间便隐了下去,继而发出一声悲惨的惊呼。
“你杀了我父皇”
江蓠拿着自己手中的赤霞,肺里面的空气刚回来不久,眼睛也只看个大概,她看着他们,从自己的袖子里慢慢的掏出一张锦帕,慢慢的擦拭着自己手中绛红色的匕首,让那夺目的光彩一点点挤出来。
她微微的笑了。
“不错,是我杀的。”给力"",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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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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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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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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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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