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李锦华的手拽得紧紧的,长长的指甲刺进了手心也浑然不知,苏景石好了苏家才会好,而苏家好了她和她的子女们也才会好这样浅显的道理她如何不懂,只是要让她的嫡亲长女屈居于那个女人生的贱种之下,她如何能心甘
张嬷嬷眼角瞄到二夫人李锦华一脸愤恨不平不甘的脸色,心知二夫人心结已深,老爷打着让大姐为太子侧妃的如意算盘只怕未必能成事,可她负着护国公的使命而来,少不得要让二夫人冷静下来仔细思量,她心中略一盘算又道“夫人,好在三姐尚还年幼,离及笄尚有几年,她身畔又无倚仗,如何能翻得出夫人您的手掌心”xǐυmь.℃òm
张嬷嬷原是侍在护国公府夫人身边的得力嬷嬷,因着李妈妈之死,二夫人李锦华便写了封信回娘家让娘家派个大度识体的管事嬷嬷,护国公夫人左思右想,便将张嬷嬷打发到了右相府,因为这张嬷嬷是看着二夫人李锦华长大的,李锦华什么样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派她来李锦华身边,一则是帮她出谋划策,二则在李锦华性子犯浑的时候,张嬷嬷在她身边也能劝诫一二。
只张嬷嬷有些不明白的是,这二夫人李锦华做姐时在娘家护国公府时的手段她可是一清二楚的,怎的却愈活愈回去,成为右相府当家夫人把持着整个右相府的内院,却解决不了一个身无倚仗的黄毛丫头只是这话她却是不能当着二夫人李锦华的面,也只能这般委婉的提出来。
二夫人李锦华听了张嬷嬷的话心中便有些不舒服,张嬷嬷那话语里头的意思她如何听不出来,只是念着张嬷嬷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她便是不看僧面也得看母亲的面子,不能对她太过苛刻。她望了眼张嬷嬷,眼神里不无怨憎和无奈“这些年你当我没想办法除掉那个贱丫头可那贱丫头身边有三个得力又忠心耿耿的奴才护着不,老爷他也明里暗里的护着,那死丫头运气倒是极好,每一次都能让她躲了过去。”
张嬷嬷听了便挑了眉“夫人,不过是三个奴才,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她都有些鄙视这二夫人李锦华了,堂堂右相府当家夫人,却整治不了三个奴才,这家当得
李锦华听出她话语之中的鄙夷,心头不免有些羞耻,咽了口气她面色阴沉“当年那女人临死也要算计我,居然烧了那三个奴才的卖身契脱了她们的奴籍,又逼得老爷亲口答应若非她们自己想要离开右相府,不管发生什么事,右相府任何人都不得将她们三人驱逐出右相府,这些年,任我想尽任何办法,那三个奴才就是不肯离开。”
非但不肯离开,还基上寸步不移的守着那贱丫头,当真是气死她了
愈想愈气,李锦华便将手中的茶盏往地下一贯,清脆的瓷裂声传了开去,守在屋外的娇杏不由打了个寒噤,暗自庆幸还好她不在屋子里头侍侯,不然这时候二夫人李锦华摔的可就不是茶杯,而是捏着她的胳膊发泄了
张嬷嬷听了便不由有些郑重起来,论理,不过是个没倚仗的黄毛丫头,那三个奴才即便再忠心耿耿,不能明着撵走但暗中可以杀人啊二夫人李锦华的手段她可是清清楚楚的,她可不信李锦华没动过这念头,只怕是她动过这样的念头也付诸过行动,却从来都没有成功,若真是这样,那这事,还当真有些棘手了
她探询的看向李锦华,一脸郑重的道“夫人,老奴冒昧问一句,这些年夫人您是不是有动过只是却都没有成功”她用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看着李锦华等着答案。
自己母亲派过来的嬷嬷,自然是信得过的人,李锦华便没有顾忌的点头,算是承认了。
张嬷嬷看着她点头心里头就不由一沉,她临来右相府时护国公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不免又在她脑海回想,护国公虽皇上这些年看似对安乐郡主不闻不问,但天子之心难以揣测,天子行事也自然更加难以揣摩。
如果二夫人李锦华几次三番下手都不能成功,那可就不是安乐郡主运气好就能得通的,而是安乐郡主身边,暗中绝对还有一批人在保护着她,否则一个黄毛丫头加三个奴才,又岂能这般好运的安然活下来
那些暗中保护安乐郡主的人,若是右相苏景石派的人还好,但若是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张嬷嬷就不由觉得后背有些森冷,虽是寒冬腊月的,她却觉得冷汗一层层爬上了后背。
“夫人,您难道就没有想过您屡次失手并非三姐和她那三个奴才运气好,而是因为暗中还有人保护她么”定了定心神,张嬷嬷一字一句字字揪心的看着李锦华。
李锦华恼怒的点头“我当然知道苏景石那个混账暗中派了人保护那个贱种,可我难道还能明着跟他”
张嬷嬷却摇了摇头,眼里的森森寒意饶是李锦华也不由为之一悸,但听她道“夫人,您难道就没有想过,那些暗中保护三姐的人不一定就是老爷派出去的,而是另有其人呢”
另有其人
李锦华勾唇冷笑“那贱丫头外祖一家已然不复存在,谁会去派人暗中保护一个”她蓦地止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张嬷嬷,眼里慢慢染上了恐慌“嬷嬷,你是,那个人是当今圣上”圣上两个字她一字一字得甚是艰难,像山一般压得她心里沉沉的。
张嬷嬷在她满是恐慌和满是希冀的目光里轻轻点头,李锦华觉得她心里紧紧崩着的那根弦因为张嬷嬷的点头而咔一声断掉。
半晌,她没有一句话,而张嬷嬷也没有吭声,她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一点即透,不需要多废唇舌。
“嬷嬷,你来之前,父亲他可有什么交待”一片沉寂过后,李锦华忽然抬了眸,定定的看着张嬷嬷,那眼里灼亮得烟花一样绚丽,却让人心惊。
张嬷嬷犹豫了一下,方道“国公,玉儿是聪明人,当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
李锦华一个踉跄,身子晃了一晃,胸口被苏景石踹的地方隐隐发痛,气血也随之翻涌,玉儿是她的乳名,父亲出这个乳名却并非念着父女之情,而是在告诫她
告诫她不能因为她生下的苏家的女儿搭上护国公府的锦绣前程
看着面色惨白凄然的二夫人李锦华,张嬷嬷心有不忍却也只能劝慰“夫人,您还有少爷。”女儿,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儿子,才是替夫人光耀门楣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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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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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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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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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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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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