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赶车的车夫,是个经验老到的老手。及时勒紧马缰,稳住了阵脚,才没让马车失控冲入市集之中。
而那位女子却没有任何征兆的,摔倒在马车前。
苏玲挑帘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马夫说道:“回苏姑娘的话,好像有位姑娘在马车前摔倒了。”
苏玲于是下了马车,前去查看。只见这位女子二十出头,头发蓬乱,衣服上有些灰尘。虽然显得狼狈,却依旧难掩其美丽动人的容颜。苏玲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她身上还有些皮外伤,但并不严重。
这样一位女子,为何会当街摔倒在她们的马车之前。
苏玲转过身正要去向施若兰禀报,却见施若兰已经下了马车,来到了她的身后,苏玲说道:“这位姑娘似乎受了些轻伤。”
施若兰定睛一看,“朱思思?”
“公主,您认识她?”
施若兰并未回答,只是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再试一试她身体的温度。
她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过分虚弱,还受了一些轻伤。
“先将她扶上马车。”施若兰吩咐道。
“是。”苏玲说罢,将朱思思搀扶上了马车。带回了公主府。
……
“不好了,不好了……苏姑娘,打起来了。”
府中的一个侍卫慌忙的跑了进来,他看到施若兰也在,于是连忙躬身施礼,“参见公主。”
苏玲走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侍卫答道:“公主带回来的那位姑娘,跟咱们府中的人打起来了。”
“什么?”苏玲与施若兰对望一眼。
施若兰与苏玲来到朱思思所在的厢房外,远远的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响声,和呜呜哇哇的叫声。苏玲推开门,看到府中的好几个侍卫,都被朱思思用绳子捆在了一起。她将绳子的一头拽在手中,脚下还踩着两个。那两个侍卫被叠在一起,背上压着朱思思的一只脚,实在是又难看,又难受,“公主,救命。”
施若兰缓步走了进去,面上依旧从容如玉,“你这是干什么?”
“公主,她她……”一个侍卫迫不及待的想要说话。
朱思思曲起右臂,向后一撞,正好撞到那侍卫的小腹,疼那侍卫哇哇大叫。苏玲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闭嘴。”
“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你先放了他们。”
朱思思看着施若兰问道,“你谁啊?我凭什么要跟你慢慢说?”
她这话倒是让施若兰略略有些意外,她轻轻一笑,向她走过去两步,“朱姑娘,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琇書蛧
朱思思听了她的话,也觉得很奇怪,她眨了她那双美丽的杏眼,“你认识我?”
“难道我不该认识你?”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该不该的,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朱思思说完,转身将绳子打了个结,又将脚下的两个侍卫提起来,全部捆在一起。完事后,她拍了拍双手,“本姑娘要走了,告辞。”
她刚向门口走了两步,施若兰忽然转过身,说道:“站住。”
朱思思停下脚步,她回过头看着施若兰,“美女,干嘛要我站住,我又不认识你。他们就是不让我离开这里,我才把他们全都捆了起来。难道,你也想要我把你也捆起来再走?”
施若兰看了她片刻,又问道:“你要去哪里?”
朱思思忽然抬手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没爹没娘,也没有家。反正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的地方。”朱思思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你怎么会认识我。你又叫什么名字?”
施若兰觉得朱思思的话有些奇怪,她好像对她完全没有了印象,虽然她此时已经身着女装,可也不至于一点也认不出来,“你当真不认识我?”
朱思思又认真的看了施若兰好一会儿,依旧摇摇头,“不认识。”
施若兰紧接着问道:“你可是叫朱思思?”
“我不叫朱思思,我叫朱依依。”
“朱依依?”
“是啊。”
施若兰又仔细地看了看她,新月眉,杏仁眼,鹅蛋脸……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连形象气质,声音都一样。
朱依依见施若兰一直看着她,她有些不耐烦地问道:“那你又是谁?”
“我叫施若兰。”
“施若兰?”朱依依仔细想了想,“不认识,没听过。”
连名字都没听过,这让施若兰愈发意外。但见她却又不像是在说谎。这就奇怪了。难道,她真的不是朱思思?
“既然你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那我走了。”朱依依说罢,正要转身离开。
却听施若兰说道:“且慢。”
“你还想怎样,”朱依依撸了撸衣袖,“是不是想打架啊。”
施若兰微微笑道:“刚刚听你说,你无父无母,我想你离开这里也没地方去,不如先暂时住在我这里,如何?”
朱依依顿了一下,她看了看施若兰,又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哇!好大的花园。
朱依依清了清嗓子,掩饰性的咳了几声嗽,“是你要我留下来的。”
施若兰点点头。
朱依依见施若兰好像真的很希望她留在这里,于是她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要我留下来当然也可以,但是我也有条件。你要答应了我的条件,我才留下来。”
“好,我答应你。”
朱依依瞪大了眼睛,“我还没说你就答应?”
“只要你肯留下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朱依依笑了笑,“你这人还真有趣。”她见施若兰头插金钗步摇,身穿白衣罗裙,纤纤细腰,美丽端庄,她不由得向她靠近了一点,“果然是人美心善。”她说着说着,整个人都快靠在施若兰的身上了。她的脸总是这样云淡风轻,从容如玉,却又是那么好看。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朱思思抬起手正要抚上她的脸,苏玲忽然挡在朱依依的身前,双眼一横,说道:“你这人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脚的。”
朱依依尴尬的退后了半步,说道:“要我留下来可以,我不想看到她。”她手指着苏玲,眼睛却看着施若兰。
苏玲被她气得脸色发青。
施若兰说道:“这个条件我恐怕不能答应你。”施若兰说罢,转身就走了出去。
“诶……你不是说什么条件都答应的吗?”
“你刚才提的条件我不能答应,所以是留是走,你自己想清楚。”施若兰说着话,脚下的速度却丝毫没有放缓。
朱依依赶紧跑出去,挡在施若兰身前,说道:“不准走。”
施若兰停下脚步,看着朱依依。
朱依依硬着头皮说道:“要我留下来可以,但是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我待闷了想出去玩儿,你也不能拦着我。我回来你得给我留门,不能把我关外面。”
施若兰并没有立刻答应,像是在思考。
朱依依见状,连忙又说道:“好了好了,只要你不干涉我的自由,其他的我都没有问题。你要是再不能答应,我,我就,走了。”朱依依见施若兰还是没有回答,她只得转过身装着要走。
“我会给你一块府中的腰牌,这样你才能在府中自由走动。”
朱依依转过身来,“你答应了。”
施若兰点点头,又说:“明天苏玲会拿给你,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她。”
“找她?你明知道我不想见她,还让我找她?”
朱依依的话说完了,施若兰也已经走远了。她看着满脸不待见她的苏玲,无奈的叹了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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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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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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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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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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