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沐也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柜内稀薄的空气让她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纤细的小手努力的攀附在柜门前,紧靠着那细小的缝隙,拼命的呼吸着。
但不管她怎么张口,怎么用尽办法想要获取更多的空气。m.χIùmЬ.CǒM
昏暗逼仄的环境下,不免还是让人感到绝望和心慌。
渐渐的,黎沐一直保持着攀附在柜门上的姿势,时间一久,浑身便顿感乏力的不行。
她一时没抗住,最终盯着柜外那越来越昏暗的摆设,沉沉睡了过去。
黎沐是在一道响彻天际的雷声中给惊醒的。
打开眼的第一件事,她便是迅速起身,趴在缝隙上向外面看去。
屋子里面一片黑暗,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而那个把她关进衣柜里的罪魁祸首,也迟迟不见她回来。
随着屋外雷声,一阵阵响起,在加上那不断闪烁,照亮房间里面仅一秒不到的闪电光。
莫名的,黎沐心里没由来的感到发慌和害怕。
缓缓抬头,看着昏暗环境下那悬挂在她头顶上方的几件大衣。
此时忽然闪进来的一丝丝光亮,竟让她害怕的尖叫起来。
死死捂住脆弱的耳朵,紧闭双眼埋在光罗的双膝间,黎沐只觉得那些大衣就像鬼魅,正在朝她逼近。
在这种情况下,她无意识的微微启口,小声颤抖的唤着严寒的名字。
可惜不管她怎么呼唤,那个少年就是没有出现。
三天了。
她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呆在这个狭小的衣柜里面,整整三天。
干涸的双唇,深陷的眼窝,还有那双逐渐失去光泽的涣散眼神。
虚弱的女孩奄奄一息的躺在衣柜里面,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
像是早已放弃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就连那微微颤动的睫毛,都舍不得睁开一下。
“喂,小姑娘,你快醒醒,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快来人,拿点水过来…”
浑浑噩噩中,黎沐像是听到了几声特别遥远的声音。
不断在她头顶,耳旁,来回呼唤着。
她艰难的打开眼睛,朦朦胧胧中似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制服,带着警察帽子的男人。
正从另一个人手里接过一瓶水,往她嘴边送来。
黎沐以为自己在做梦。
都说人在死之前,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梦境。
比如现在,严寒的房子里面怎么会有警察,而且这个警察还准备喂她水。
黎沐傻瓜式的扯了扯嘴角,不过还是微微蠕动着发干的嘴唇,将那放在自己面前的矿泉水,缓缓喝了起来。
那清爽湿润的滋味,就像一道春雨,让她逐渐枯萎的灵魂忽然活了过来。
可能是自己太虚弱了。
她本想多喝几口,但没撑住,再次闭上了眼睛。
等黎沐醒来时,入眼的便是一片全是白色的房间。
她知道这里是医院,毕竟整个令人发寒的房间里充斥着很浓烈的药水味道。
“咳咳…醒了。”
一道苍老病弱的嗓音忽然从她旁边传了过来。
黎沐转过头,就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坐在轮椅上,正用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望着她。
愤怒,无奈,轻蔑,甚至还带着丁点厌恶。
她认识这个老妇人。
严家一把手,严寒的祖母。
也是在自己小时候,被她警告提醒,严寒是她一辈子恩人的那个严家老太太。
算起来,黎沐有好多年没过这个老太太了。
现在看见她,才发现当年威风凛凛,气色不错的老人。
如今也像将死之人一样,虚弱的整个眉宇间都散发着一股昏暗之气。
“祖…老太太。”
黎沐张口,本想像小时候那样喊她祖母。
可话到嘴边,老太太依然犀利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忽然朝她瞪了过来。
黎沐小声的喊了她一句老太太,老太太又禁不住咳嗽了几声,侧头像身旁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望去。
使了使眼色。
中年男人神色严谨,举止之间都是有有钱人家里那种专门恭敬办事的管家模样。
黎沐也认识他。
他就是严家的管家,魏叔。
魏叔颔首,恭敬的对老太太说道是,便把一直夹在腋下的一个文件,递到黎沐眼前。
“黎小姐,这文件里面有你的新身份,还有两张银行卡,卡里的钱足够你在别的国家生活的很好。”
黎沐茫然的望着那放在自己手边的文件。
对于刚才魏叔说的话,她脑袋里面乱成一团麻花,根本搞不懂严家什么意思。
把她赶走吗?还是有别的目的?
黎沐指着文件,不解的看了一眼老太太,最终还是回到了魏叔脸上。
“魏叔,这是什么意思?”
魏叔看向老太太,在老太太眼神示意的同意下,再次开口解释起来。
“黎小姐,老太太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以后永远不要回来s市,不要在出现在严家人面前,尤其是严寒少爷。”
“我想您应该知道,严寒少爷作为严家的继承人,他从小就有被指定的未婚妻。”
“而您这些年在严家,老太太对你也不薄,所以希望你不要在打少爷的主意。”
魏叔有条不紊的将严老太太的意思,全部转告了病床上面的女孩。
黎沐听完,眼底的震惊绝对不比听到一个惊人的秘密还要无语。
说到底,严寒和她的事情,老太太是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在老太太的想法里,是她这个无耻的女人勾,引了严寒.
一时之间,黎沐竟然觉的很可笑。
心底逐渐蔓延起来的苦涩,让她只能牵强的扯出一抹酸楚的笑容,直直的望着手边那封文件。
她不想解释,也不去争辩。
淡漠的望着男人推着轮椅出去,在房门即将关闭之时,黎沐忽然想起严寒。
几天前被他关在衣柜里,救她出来的却是警察。
那他呢?
他在哪?又是否知道此时发生的事情。
黎沐刚准备喊出声,推着老太太的魏叔转过头,神色严谨却又十分恭敬的说了一句。
“黎小姐,晚上会有专人送你走,对了,提醒您一句,不要妄想打听严寒少爷的事情,否则…”
“严家人是你惹不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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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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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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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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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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