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士兵。
霎时,黎沐只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瞬间全部进入了高度警戒状态。
趁着他们还没看到她这边,黎沐迅速跑到身后一栋被橡树搭建的简陋小木屋后面。
紧绷的身躯蜷缩在木头后面,心脏里面仿佛装着几个大鼓。
“砰砰”的跳动,那感觉好像随时都会从胸膛里面蹦出来一样。
黎沐惊慌不安的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液,心里不断自我安慰着。
冷静,冷静!
那里只有了寂,了岚。
贺修这种高贵强势的男人,作为“隐”的主人,他一向只会待手下调查完后,才会出现。
既然刚才没有看到贺修的身影,那就说明他或许没来这个岛。
而她也还有机会和时间逃跑。
一想到这里,黎沐小心翼翼的从木屋后面探出头去。
巨轮上刚刚出现的那几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黎沐不敢贸然出去查看他们是否还在海边。
没有多做犹豫,她立马转身从后面的另一条小路,匆匆忙忙的赶回村子里。
还没进院子里,黎沐就已经慌不择路的喊着杜静的名字。
“杜静…杜静,出事情了,我们必要要离开这个小岛。”
黎沐慌张的推开木门,昏暗简陋的大厅里,静的让她感觉头皮发麻。
湿润的空气中仿佛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和急促的喘气声。
胸膛里跳动的心脏,更是从见到了寂他们开始,就没有稍加片刻的平缓。
“杜静,你在哪里啊?求你快出来,别吓我好吗?”
从最开始的急促到现在的焦虑不安,黎沐的嗓音也渐渐带着哽咽的沙哑。
平时不管杜静有多忙,只要她说话,杜静绝对会立马回应她。
可现在,她从院子走到客厅,又到厨房。
每推开一扇门,每喊一声没有回应的名字,她心底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
本就不大的小茅屋里,现在除了眼前那扇紧闭的卧室,还没找过。
其他所有的地方,包括后院堆放杂物的小土房,黎沐几乎就没有放过。
她怔怔的盯着自己睡了三个月的卧室房门。
莫名的,心底忽然涌上来一股名为恐惧和惊慌的情愫。
黎沐僵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敢抬脚向前走去。
就像被灌了水泥的柱子,沉重的好像只能在原地扎根。
可没过多久,她还是咬了咬牙,自我安慰着,别自己吓自己。
这个小岛虽然不大,但里面的地势却很复杂。
尤其是她现在住的这个小村子,夹在半山腰里,住户不多。
算起来可以说是这个小岛里面最偏僻的地方。
刚才在海边见到了寂,除非他们熟悉这个小岛的地形,否则一时半会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
想完这些,黎沐心底的不安稍稍有一点点的缓解。
她深呼一口气,艰难的抬起脚,一步一步向着卧室走去。
当走到门边,刚伸出手指要去抓住门把准备推门时,她又猛地收了回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门,黎沐犹豫了。
门后会是什么?是杜静,还是她最怕,最想逃离的那个人?
就在黎沐踟躇不定,想的双手都忍不住发颤起来的时候。
“嘎吱”一声,破旧简陋的木门,在她面前慢慢的被展开。
从最小的一条细缝,渐渐的,越变越大。
而黎沐的心也在这一刻被压的紧紧的,甚至没有一丝可以缓解透气的机会。
狭窄简陋的房间,虽然不大,却也被她和杜静收拾的干干净净。
黎沐睁大着双眼,屏息静气的盯着门后逐渐显现出来的熟悉的家具。
桌子,柜子,还有她时长爱坐在窗边的那张老藤椅。
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熟悉,干净。
就在她刚想松懈自己紧绷的神经时,眼前那熟悉木床上屈膝缩在一起的熟悉人影,瞬间把她的全部目光给吸引了。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为什么…
杜静腹部上那把白色衣裳染红的液体,却是那么的不熟悉,甚至刺眼。
黎沐“惊呼”一声,黑漆漆的瞳仁瞬间被泪水覆盖。
她踉跄的快速跑到床边,跪在地上盯着杜静那插/在腰腹上的匕首,心痛难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谁那么狠心对杜静下这种毒手?m.χIùmЬ.CǒM
杜静的脸色苍白,无力地的喘息着。
干枯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想说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腹部上的血口,就像天被捅了一个洞。
殷红的血液不断从里面涌出,染红了她白色的衣服,也染红了自己睡过的床单上。
“杜静,振作点,你不会有事的,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死,我们马上去医院。”
逐渐陷入昏迷的杜静,让黎沐彻底的慌了神。
她现在顾不了是谁伤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带她去医院。
是的,去医院救她。
无在乎是不是任务。
这是黎沐几个世界以来,唯一交的知心知肺的朋友。
她决不能让杜静死。
黎沐知道自己不能去拔杜静腹部上的匕首,拔了那只会加快她的死亡。
她定了定神,不断在心里安抚自己杜静没事。
小心翼翼把她瘫软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黎沐弯下腰,吃力的去架起昏迷过去的女孩,就要往门外走。
刚踏出一只脚,一道熟悉却又让她无比恐惧的嗓音,忽然从她身旁传了过来。
“你就那么在乎她?”
是贺修,光听到他的声音,黎沐已经禁不住抖了几抖。
要不是此时自己还揽着昏迷的杜静,或许她早已吓的瘫软了脚。
黎沐顿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甚至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愤恨之下,她猛地抬起腿就要朝着大门走去。
贺修没有立刻拦住她。
挺拔的身姿懒懒的倚靠在门边,双手抱臂,肆意疯狂的打量慌乱不安要出门的女孩。
黎沐刚觉的诧异,下一秒,了寂和了岚就像两道旋风。
“呼”的一声,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她要离开的去路。
“贺修。”
她痛苦的嘶喊了一声贺修的名字。
眼底溢满的泪水早已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就像在做最艰难的决定,甚至黎沐连半点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她能感受到身旁的杜静,她那样奄奄一息的生命正在极速流失。
“我跟你回去,求你,求你救救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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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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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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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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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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