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沐越来越不舒服,还感觉到了一点疼痛。
就像两片柔软的唇瓣,被某个坚硬的东子用力咬了一口。
她忍不住蹙起眉头,枕在脑袋底下的两只小手,微微攥了起来。
好难受,好痛苦。
那条小蛇不仅咬了她的嘴巴,现在似乎还想要撬开她的唇关,试图闯进来。
“不要,好恶心…”
心底渐满的恐惧让黎沐全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她死死闭住嘴巴,在噩梦中尝试阻止那条小蛇闯入。
可这条烦人的小蛇,力气实在大的惊人。
几个翻滚,又沿着唇缝边缘用力挤兑了几下,她紧闭的双唇便被顶了开来。
“啊--”
在感觉那条小蛇要进来时,黎沐惊呼一声,猛的一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攥紧拳头直挺挺的坐在凳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即使告诉自己刚刚那个过分真实的感觉,只是一个噩梦。
可黎沐还是没法很快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回过神。
“呼啦…呼啦--”
轻薄的窗帘布被夜晚的凉风吹得呼呼作响,在静谧的病房内,听起来是那么的瘆人。
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才抬眼向床上的男人看去。
温安谨还没有醒来,呼吸看起来不太好,胸膛起伏的有点不正常。
不过脸色却好看了很多。
苍白的脸颊已经有了一丁点淡淡的红晕,尤其是那一双抿紧的两片薄唇。
像是刚被胭脂染过似的,红润光泽。
在白炽灯的映照下,还反射出晶晶点点的亮光。
真是诱人的不像话。
黎沐用力晃了晃脑袋,把充满邪念的眼神从他薄唇上离开,起身来到窗前,关好窗户。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堂起来,远处的天际开始出现了几道柔和的鱼肚白。
这个时候,黎沐饿了一晚上没进食的肚子,忽然发出几声“咕咕叫”。
她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又看向一眼床上温安谨包扎的手腕。
抿了抿唇,抬脚走到门边,退出了病房。
在这家医院,凌晨五点就会有早餐供应。
黎沐来到一楼餐房,这里是专门给VIP病房里的病人提供餐食的。
她回想起温安谨之前爱吃的食物,就随手拿了两个三明治,和两碗白粥,端着回到VIP333。
刚出了电梯,黎沐就看到有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的守在门外。
这一大早的,这些人来这里做什么?
莫不是温安谨犯了什么大事?
黎沐蹙起眉头,脚步不自觉就加快起来,朝着VIP333快步过去。
到了门外时,两个高大的男人伸手把她拦了下来。
“闲杂人员,不准入内。”
“我不是闲杂人员,我是负责照顾这个房间病人的护士。”
两个高大的男人没有说话,垂着眸子,眼神奇怪的在她身上扫了一遍。
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们就各自向旁边挪了一步,把手放下,让她进去。
黎沐激动的说了一句谢谢,立马推开门。
到了里面,她才看到,房间里还有三个和外面那两人同样黑色制服的男人。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笔记本,像是在做记录。
而另一个坐在之前她坐过的位置上,正神情严肃的问着床上的温安谨。
没错,是温安谨。
在她离开的时候,他竟然醒来了。
温安谨半靠在枕头上,深陷下去的眼窝让他看起来很虚弱。
他缓缓转过脸,当看到站在门边端着食物的女孩时,本就黯淡的双眸,忽然明亮起来。
“姐姐,你回来了。”温安谨的声音很沙哑,就像喉咙里被一团棉花给堵了似的。
在场所有穿着制服的人,在听到他的话后,全部都不约而同转过头,盯着黎沐。
他们的眼神很怪。
有吃惊的,有惋惜的,还有对她感到十分同情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感觉让她觉得做错事的人是她。
黎沐定了定心神,把视线落在温安谨的脸上,抬脚走到床边,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随后才礼貌性的询问道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刚才还在盘问温安谨的男人,冲着黎沐淡淡的笑了笑。
“黎小姐,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接到报案,有人在这家医院里伤害了温先生。”
“而报案人说,伤害温先生的人好像是负责照顾他的一个护士。”
“请问,您是不是就是那个护士?”
黎沐陡然一惊,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闷的慌。
她昨天才到这里,谁也不认识。
这男人的话,指明就是说她伤害了安谨。
黎沐强扯出一个笑容,一脸不解的说道。Χiυmъ.cοΜ
“不好意思啊,我昨天才来这里,说起来这一整天确实我负责照顾温先生的。”
“据我所知,温先生手上的伤是他自己造成的,没有任何人伤害他。”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位报案人,到底是谁,不过凭他这样瞎报案污蔑别人,我很怀疑那个人的精神有问题。”
男人听了只是笑着点点头,不过看他精明的眼神,他好像一点也不相信她说的话。
“这样吧,既然温先生是昨天受的伤,而你正好又是昨天负责照顾他的,如果你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伤害温先生,就当作我们今天贸然打扰您了。”
黎沐干笑着呵呵两声,心里却气的不打一出来。
刚才她说了那么多,都等于在对牛弹琴,真是瞎折腾。
转侧过脸,看向始终一言未发的温安谨,向他发出求助。
如果说要证据,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本人亲口说她不是就行了。
制服男人注意到黎沐的视线看向了床上的病人,又笑着说道:“温先生你别紧张,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不要因为某人的眼神威胁,你就退缩害怕,你要相信我们。”
说完,男人还挑起眉头,得意睨了她一眼。
这下子,黎沐更无语了。
温安谨面色为难的低下头,也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
忽然他就哭了起来,还发出十分悲咽的唔唔声。
就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无处发泄似的。
“安谨,你…你怎么了?”黎沐诧异的不行,立马上前拍起他的肩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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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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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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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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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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