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郡主因为莫名其妙的嫉妒,卖了一个婢女,那个婢女怀恨在心,到了青楼之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到处散播,才有了现如今的这一劫。
此刻,谢元觉得很疲累,她是真的不想管了。
怀真郡主闹出的狗血故事,牵引出了一堆的狗血故事,现在她还要追究这个狗血故事的来源,真是……人活着已经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谢元咬了一下牙,闭着眼睛出了一口气,平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愤懑,沉声问道:
“那个花烟,人呢?”
鸨母连忙说:“……几天前,被一个姓水的客商给赎了身买走了,我听说,已经出了京城,到别的地方住去了。”
谢元眼神晃了一下,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正在此时,外头孙田带着人回来了,他们是去抓人的第三路,去的是四方赌坊。
他一进来,就走到了谢元的跟前,禀报道:
“将军,大部分人都抓来了,但是……赌坊的掌柜似乎有些不对,我们去抓他的时候,他武功不俗,拼死抗捕,给逃了。”
说着,他伸出手指头擦了一下额头上的一处小口子,冲着肖二蛋说道:
“多亏了你的乌鸦嘴了,救了我一命。”
“我滴娘啊,我瞎说的!”肖二蛋震惊地说。
谢元皱起了眉头,神情凝重的看了一眼跪着的姒玉。
姒玉对着谢元谄媚的笑了一下,面上没有露出什么,实则在心里头骂了开来:
他娘的,那赌坊的老板肯定也是魏国埋的探子,可是沉不住气,怕死逃了!
本来好好的替罪羊,好好的局面,这一下,前功尽弃全完了!
谢元将目光从姒玉的脸上移开,又看了看迷茫的老鸨,转而问孙田:
“你可曾跟那个赌坊的掌柜说了,来了只是配合一下调查,问些话,并不是定罪。”
孙田指着头上的那道小口子,说道:
“我一进去,就挨了他这一下偷袭。然后过了几招之后,我们难分胜负,就把这些话跟他说了。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要跟我们走的,但是要穿件衣服。
我看他穿的挺薄的,是得加一件,就答应了,结果他转身就从密道跑了……”
章青听了这个话,从一旁走了出来,说道:
“将军……这个人肯定是有些问题的,寻常人家,谁会在自己家里开密道?更何况他是一个赌坊的掌柜,合法经营,只有他追债追着别人跑的份儿,哪有别人追他的份儿?”
谢元也觉得这个人的反应有些过了。
虽然说这个案子有凶险的成分,被抓住了有杀头的风险,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终归是风险。
他要不心虚,他跑什么?抛家舍业对于一般人来说,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决定。
除非他断定了,自己被抓了之后,必死无疑。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先前那以为单纯是一个被卖的小婢女口无遮拦的原因,就被排除了?
谢元头疼地用修长的手指摸一下眉头,问章青:
“那现在这种情况,下一步该做些什么?现在有苗头的两个人,那个云烟跑了,赌坊的掌柜也跑了。发海捕文书?等人抓住了再说?”ωωω.χΙυΜЬ.Cǒm
章青说道:
“抓人是一方面,同时,也可以仔细的查访云烟的人际往来,还有那个赌坊坊主的人际往来。只要他们是有预谋的,就总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谢元点了点头,说:“好,这些就交给你们了,回头整理好了,给我看看就行。”
“是。”章青笑着说,神情很是舒展,很明显,他很高兴在谢元的手底下做事情。
他觉得这位虽然武功高,年少,但是并不轻狂。
相反,这位很明白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比起同龄的人,都要成熟许多。
章青转过头来的时候,眼神掠过另一旁坐着的马朔时,不自觉地就小翻了一个白眼。
心想:那个家伙,要不是有解将军在上头压着,他怕被打不敢乱来,指不定张狂成什么样子呢。
“解将军,我们呢?我们怎么办?”老鸨可怜巴巴地问,“没我们的事情了,能回去了吧?”
谢元看了他们一眼,又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了章青,章青闭了眼睛躬了一下身子,意思是悉听尊便。
谢元这才对着老鸨说:
“可以先回去,但是以后还要问话,不要乱跑,也不要再少一个人。这个关头,谁要是跑了,就说明谁心里有鬼。”
说着,她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看得人心头发慌。
“好、好、好……”一向伶牙俐齿的老鸨,结结巴巴地只会说这个字了。
然后一边观察着谢元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带着人回去了。
后来,他们又问了一个茶馆的伙计。
那个伙计一边哭天喊地的喊冤,一边说:
“我只是平时烧水斟茶的时候,喜欢唱个歌儿,我这个毛病好多年了,来楼里的常客都知道啊。
那个歌儿我就是觉得那个韵律好听,不自觉地就唱了两天……天可怜见,大多数的时候,我都不唱词儿,就哼哼罢了呀……驸马爷,你可不能因为我爱唱歌儿,就杀了我呀!……呜呜呜呜啊啊……我冤枉啊我冤枉啊……”
谢元翻了一下有关他的总结条陈,手支着额头,问道:
“你说,你是从一个喝茶的客人嘴里听说这个歌儿的,他长什么样?”
伙计哭着说道:
“那个人脸生啊,头一次来,像个客商。然后就来了那么一回,三十来岁,留着短胡茬子……”
“还有呢?”谢元问。
伙计哭得更惨了,说:“我每天见那么多人,只见了一面的一个普通人,我哪儿记得长相呀!您不会以为是我瞎编的吧……我滴亲娘哎,这下彻底说不清楚了哇,呜呜呜……”
谢元受不了这么能哭能闹的,扰得人心烦。再者,已经有了头绪之后,这个伙计的嫌疑实在算不得什么。
所以跟章青商量了一下也给放了。
而当云烟的人际往来呈上来的时候,谢元看着上头那个水姓客商的名字,突然间就愣住了……
好像……似曾相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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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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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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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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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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