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魏军占领了的那三座,哪个有把握就打哪个。”谢元说。
“那……哪个也不好打啊,人家只要不开门,进都进不进,纯在下头当肉靶子。”四卫卫长抱怨道。
“那就想个办法让他们开门。”谢元顺着话说,眼睛望着地图,一瞬不瞬的,好像这是个多么容易的事情似的。
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因为惧怕谢元的淫威,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洗脑,这是一件多么正常的要求,开始想怎么才能不打,就让对方主动开城门的法子。
火光中一众人眉头紧皱,望着地图开始冥思苦想,好久都没有说话。
周免突然说:
“若是里头能发展几个内应,半夜听着暗号里应外合开个门应该容易一些。”
谢元直接否决道:“没有时间了,就今天晚上的事情,去哪儿找内应?想想别的法子。”
又是一阵沉默……
谢元突然有补充道:“这个理应外合的想法很好,想想咱们的人怎么进去,从里头开门,要比从外头开门要容易的多。”
一听“容易”两个字,众人都的脸都揪成了一团,心里只觉得谢元在开玩笑。
但是看她一脸的严肃,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们有反对的心,却没有反对的胆。
还是二卫的卫长小声地说:“……不都是搬云梯爬上去的么……”
搬云梯进去不就是正常的攻城战么?下头弓箭弓弩手,后头砸投石机,然后派着布兵搬梯子,四面八方的往上爬……拿人命去消耗。
什么时候将城里头的兵消耗的差不多了,自然就能进去开城门了……
这讲了半天不又饶了回来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谢元就皱了眉头,一副不悦地模样。
二卫长就再也没有敢说话。
大家都只是垂着眼皮子看着地图,好像又都已经放弃了思考。
只有谢元的眸光在油灯的光亮中剧烈的晃动着,抿着唇,认真地在想着法子。
没有不可能……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不甘心地在心里头默念。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记得有从前攻打叛军的时候,有一个人甩地一手好勾刺,能直接扔到二十米的城墙头上,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周免听闻,恍然地一拍手,说:“这个人我知道……他叫牛三两,从前是个走穴的贼,那手脚轻快,长得跟个猴子似的,但是扒人院墙厉害着呢。后来因为到陈校尉家里偷东西,被抓了。陈校尉见他有点功夫,就扭送到了军营里头当兵来了。”
“他人在哪儿呢?”谢元连忙问。
周免有些为难,说道:“现在不知道……咱们去西南的时候,陈校尉不是被西南人的刺客给刺杀了么?他麾下的人也被打散了,谁知道人还在不在,又并到哪个营里头去了……”
谢元冷声转过头,对列队在一旁站着的一个亲兵说道:
“孙田!派人去问问营里头有没有从前十二营陈校尉麾下的人,打听打听这个叫牛三两的下落,即便是别的营的人,也要抓紧时间将人带过来!”
“是!”孙田领了命令刚刚应了声是。
四卫卫长突然犹犹豫豫地吭声了,说道:“那个……牛三两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说过啊……我们卫里就有一个,可是他连个伍长都不是啊,应该不是这么大本事的人吧。”
周免还没有开口,谢元就立马改了命令,叫住了正在出门的孙田说道:xiumb.com
“孙田,去传四卫的牛三两过来!”谢元转而问四卫卫长,“他在哪个伍?”
“癸四伍。”四卫卫长立马说,像是被谢元赶着的鸭子,由不得半分犹豫。
“四卫癸四伍,快去!”谢元声音干脆地说。
“是!”孙田小跑着去了。
四卫卫长有些心虚,苦着脸说道:“校尉,我只是一说,说不定根本不是他,他只是一个小兵……”
“人叫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谢元面无表情地说,一点也不纠结,好像不抱希望也不悲观,就只是认真地在一步步的在寻找可能性。
不得不说,她这样的表现,让跟着他的人心里头很安定,会更将自己的心思集中在要做的事情上,而不是揣摩衡量,又怕得罪上司,又怕说错了话要承担后果。
周免就在一旁说道:“这倒不是一定的,有的人奸滑怕死,我就知道有一个老兵,打了半辈子仗了,但是就愿意窝在后头当一个大头兵。”
谢元的眼睛晃了晃,她知道周免说的是谁……那个人替她挡了一箭已经死了。
谢元将自己从记忆中拉了出来,摆脱掉了那一瞬间的沮丧,说道:
“如果找不到人,咱们就全营筛选,看谁有这个天赋,临时练一练,到时候就找几个手脚利落的,用勾刺爪城墙上,顺着绳子爬上去!这个比云梯要隐蔽,好携带。”
谢元说的信心满满,士气高昂,好像这个问题解决了,他们已经进了城门似了。
三卫卫长说道:“……这有个前提,咱们能不声不响地摸到人家城墙底下,而且绳子抓上去的时候,还没人发现……这怎么做到?”
周免说:“是啊……若是平常,穿一身黑摸到城墙底下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现在下雪,那夜晚地上都亮……太容易被发现了。”
谢元说道:“错……相反,现在才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天降大雪,视线受阻,而且魏军也是人,他们也怕冷,需要生火保暖,暗哨藏不住。而且这样的夜晚,城墙守卫必然不会有平时那么高的警觉心,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可……我们……”
“黑衣穿得,难道就不会换个白色的斗篷披身上吗?白衣在雪地里,可容易隐藏多了。”谢元说。
“哎?……也是啊……”众人愣了一瞬。
正在此时,亲兵孙田掀开了帐篷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干瘦,还没有谢元的个子高的男人,留着八字小胡子,长得獐头鼠目的,畏畏缩缩地往门口一站,一双眼睛在众人的身上快速的打量了一圈,就胆怯地站在门口不动了。
那个姿势,简直就是一个警惕心极高的老鼠,随时准备钻洞逃跑。
还是周免先高兴地出了声,热情地喊道:“牛三两……真的是你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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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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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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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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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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