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目标就有使劲的地方,我再去跟其他的几位将军商量商量,看看如何配合,最后再行决定。”
他又将目光投到了众人的身上,铜铃似的圆眼睛里透着坚毅和信心,说道:
“又不是让你们打到魏国的平城去,只是下一座小城罢了,这要是都没有底气,就是软蛋!都给我提起精神来!抓紧备战!!”
“是!”众人齐声应诺,洪亮至极,士气明显就比刚才要高涨了许多。
谢元也意气风发起来,跟着喊出了声。
不过她本来没有其他校尉的那些颓唐之气,因为自她打仗以来,她还没有败过……
本来她还准备等众人走了之后,跟师父说一说自己营中兵服还没有给全了的事情。
可是沈父一刻都没有耽搁,雷厉风行地去找附近的其他几个将军商量去了。她两个吭气的机会都没有。
谢元想着:就要打仗了,他们衣服还没有穿整齐,都不像是个朝廷正规的兵,好似一群乌合之众似的。
啊……虽然,现在他们这些人整合到眼前的情况,比乌合之众也差不了多少。
可是,这是个大问题,穿衣穿不齐,回头在战场上再被自己人给误当敌军杀了就完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完全有可能。
从前就听师父讲过,北魏军队之中时常会驱赶战俘在前头冲锋陷阵。
就凭着北魏那大杀四方的战绩,他们的俘虏,哪个族的人都有,有汉人、有各个不同族的胡人,还有他们反叛被平的鲜卑人。
都是先前败在他们手里的。
那些人就是妥妥的俘虏,没有统一的服装和铠甲,就只有一件单衣,穿什么的都有,有时候连个武器都不给全,全让他们凭着活命的本能,在战场上从对方手里夺。
谢元营里那些没有兵服的西南人,长相也普遍偏黑,到时候万一碰见对面的战俘营,还真是分不清谁是谁。
但是最主要的是,她知道师父大概率不会让她的后背营,更准确的说,是让她参加这场仗。
她必须跟师父争取一下,哪怕争取个在旁边打个辅助,也比什么都不干强啊。
她的营,继续打一场仗,凝聚一下人心,顺便让那些西南人适应适应平原地区的攻防战场。
即便是小打小闹,那也是难能可贵的经验。
谢元出了营帐,看着匆匆结队离去的各个校尉的背影,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
算了,反正真要打的时候还是会见着的,那个时候争取也是一样。
至于兵服……回去让“财神爷”尽快想办法。
他总是有办法的。
……
谢元回到军营中之后,将这个事情跟“财神爷”周免一说,他头疼的摸了摸脑袋,问道:
“咱们不一定能上去打吧?我打听了,军曹说新的冬衣被服就在路上,再过几日就到了,棉衣,外衫都有。”
谢元说道:“圣旨已经下了,将军既然已经召集了我们商议,那便是两三日就要动的事情,万一呢?到时候怎么办?”
“财神爷”周免直着一双眼睛望着天想了一会儿,急得好像全身都痒痒似的,拿着自己在西南做的抓痒的竹如意,也就是俗称痒痒挠,一会儿抓抓自己的背,一会儿又挠挠自己的胳膊。
谢元看着他这个模样就为难,可是她不想松口,就一直用丹凤眼冷冷地看着他,一定要有个结果似的。
终于,周免升了一下竹如意,说道:“我想到个法子,凑一些先用着,到时候别嫌弃啊。”
说罢人就一阵风似的跑了。
谢元心想:笑话了,那衣服穿了就是为了认人,好分清敌我的,即便是旧的又能怎么样?有什么好嫌弃的。
结果……
谢元看着那堆在地上,像是一座小山似的破衣烂衫,好多都还带着血迹,皱起了眉头来。
这跟她想得不一样,本以为会是旧的,没想到……
“这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吗?!”一个西南的兵扯起了一个上衣,只见那衣服上有好大一条被刀砍的口子,口子周围洇湿的血迹已经成了暗黑色结了痂。
他怒气冲冲地一把将一副又扔了回去,高声不满地喊道。
又有没有衣服的西南士兵朝着谢元喊道:
“校尉,为啥别人都有新衣服穿,我们就得穿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那些人顿时像是炸开了锅似的,围着这一堆衣服,你一句我一句,一声高过一声。
“就是啊!多晦气!”
“老子光着膀子也不穿这个破烂!不吉利!说不定还没打呢就死了!”琇書蛧
“就是……在西南的时候,大家再穷也没有哪个瓜脑壳去扒死人的衣服啊!找死呢这不是!”
“不穿了不穿了!”
“我也不穿!”
谢元也有些不满,将目光投降了对面的“财神爷”周免的脸上。
只见周免心虚地眼睛望天,想看她又不敢看的样子,最终还是耿不过,小跑着绕过了衣服山跑了过来,对着谢元解释说:
“校尉,我这真是没了办法了。就这些我还是跑了好几个本地的营盘淘回来的,他们自己有固定的仓库,存下了这些,要不然你想要还没有呢!”
谢元脸色如冰,但是又没有办法。对着众人说道:
“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这里不同于西南,到处都是山,你们猫在山林子里,土坡后头偷袭,人数又少,不至于分不清敌我,穿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这里是中原。打仗动辄十万百万的混站在一处。大家都摊在地面上一览无余,将帅要靠兵卒的衣服辨清形势,你们也要在混战中,靠衣服分清敌我。
没有时间让你思考对方是什么人,因为稍一犹豫,可能命就没了。这也是为你们的性命着想。
所以这衣服,是必须要穿的!放心,会有新的,但不是现在!”
众人安静了下来,虽然表情依旧不情愿。
谢元看着这堆衣服,很是爽快地说道:“我跟你们一起穿,穿之前洗干净!将那些晦气都洗了也是一样!”
说罢,她弯下腰,顺手从那堆衣服里头拾了一件,转身就走。
所有人都安静了,看着她一身校尉的红色长衣,身姿挺拔、拎着血衣潇洒离去的背影,震撼不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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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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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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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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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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