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当年太武帝费了老大劲儿灭佛,现在又要召回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当年佛寺盛行,人口都去当和尚了,招不来兵,耕不了田,那些寺庙里的和尚一个个的脑满肠肥,国家却连税都不能收,如此祸害怎么能往回招?我看沈侍中此举,不是昏了头蠢到了家,就是其心可诛!”
“对!”
“我等绝不同意!”
朝堂上,鲜卑族的各个部族的族老大人纷纷发了话,一个个的义愤填膺,恨不得将沈留祯给吃了。
乌雷叹了一口气,心知这一场朝会必然要耗费许多时间,于是他将身子往后撤了撤,让自己坐舒服一些,眼睛一瞟,等着沈留祯舌战群雄。
只听沈留祯上前了一步,扬声又缓慢,带着安抚地意味,说:
“所以说各位,刚刚陛下让诸位传阅奏章的时候,各位就应该耐着性子好好看一看,我那奏章别看长,写得极为通俗易懂,你们要是肯多看几眼,也就不用我此时再解释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不管你如何巧言令色,我等绝对不可能同意。”
沈留祯仪态端方的端着袖子,站在朝堂中间,看着对面的鲜卑族众人说道:
“诸位稍安勿躁,如果不是我说的有道理,陛下便不会专门拿到朝廷上来议论了。太武帝灭佛之举,我十分赞成。可是……谁说信奉佛法,就一定要出家当和尚呢?如果只限制寺庙的数量,和僧侣的规模,那各位担心的问题,还会存在吗?”
众人都沉默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鲜卑部族的大人有人说道:
“有人信,自然有人就想当和尚,一边说要弘扬佛法,一边要限制寺庙和和尚的数量,折腾这个做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又纷纷找到了攻击反驳的点,问道:
“对啊,折腾这个干什么呢?有什么用处?”
“陛下,不会是因为景穆皇帝同情僧侣,他爱好佛法,所以……沈留祯这个小人,投您所好,讨您的欢心,所以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吧?这也值得当做大事讨论?!”
沈留祯无奈地笑了一下,看着对面的鲜卑族的一位族老,在心中腹诽:
果然是鲜卑人的特色,这话也太直白了些……
乌雷见有人问他,他这才往前坐直了身子,一只手搁在了案几上,说道:
“你们放心,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是朕,想要平息国内的胡汉矛盾,所以着沈侍中替朕想办法出主意,所以才有这么一个法子,拿出来供大家讨论……”m.χIùmЬ.CǒM
大殿中的众人又是一静,紧接着就开始窃窃私语,互相讨论争辩了起来。
乌雷见状也不拦着,又往后靠了靠,让自己坐舒服了些,观察着大臣们的神情,在心中衡量着这政策通过,会有几分胜算。
鲜卑东部部族的大人率先从队伍中站了出来,对着皇帝说:
“陛下,先不说这弘扬佛法,跟胡汉矛盾有什么关系,我等都以为,之所以胡汉之间有矛盾,只不过是那些汉人不服从管教,一心想要将咱们赶出去,继续骑在咱们头上。不听话,施压多打几顿,老实了哪还会有矛盾?”
此话一出,鲜卑人多的是附和的,站在沈留祯这一旁的汉人官僚们,却纷纷露出了仇视鄙夷的神色。但是都没有人敢出声反驳。在喉咙里嘀咕了两句“浅薄”已经是胆子大的了。
沈留祯此时开口了,依旧是温和悠闲地态度,没有半点气愤的意思,带着循循善诱,安抚的态度,好像刚刚说的汉人里头,并没有他似的:
“哎……就算各位大人说得对,之所以常年动不动就有叛乱,皆是因为汉人,和其他杂胡不服管教的缘故。
可是因为他们不服管教,诸位大人要一直东奔西跑,牺牲了人命去平叛,连自己家里头的娇妻美妾,美食美酒都不能安心享用,那是不是该想一想……是否除了打压,还有其他的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服从管教呢?”
沈留祯这个话一出,有的鲜卑部族的大人们已经动了心思,可是依旧有人不屑地出声说道:
“你做梦,打都不能打服,用其他的方法就服了?什么方法。”
“子曰……”沈留祯刚开了个头,就如旧从对面诸位鲜卑人的脸上看到了厌烦的神情,他抿了抿嘴,将子曰后头的话给咽了回去,说道:
“施行仁政,很重要,这也是汉朝强大的根由,是已经由前人践行过的。
也就是说,如果让所有人都有田地,有房子住,安居乐业,那便没有人会拼上性命起兵造反,我想这个道理不用我说各位一直奔波平叛,该是比我清楚,那些起兵反叛的人,哪个不是被逼急了呢?”
“呵!……我说,人活在世,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我们坐拥田产前倾,奴隶几千,那也都是我们拼了命打出来的,他们打不出来就得受着!天底下哪有那等好事?!!”
“就是!!人不行,就得服软,是个羊就是狼的食物,如果非要羊吃肉,老天爷都不答应。”
沈留祯默了一瞬,像是这种观念上的差异,他已经经历过好多回冲击了,本来就能忍的他,现在面对这种情况已经毫无波澜,只得说道:
“咱们还是说回佛法吧……佛法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代替汉人的神和胡人的神,当胡汉两民共同的神。
曾经有鲜卑人跟我说过,说汉人的神管不了他们,更不认什么孔子。同样的,鲜卑人信奉的神,汉人也不在乎。
但是佛法不同,它是西方之神,外来的,劝人向善,劝人忍受苦难,劝人不杀生。这么多年以来,不论是胡人还是汉人,都有人信它。试想,如果佛法盛行,不论是鲜卑人还是汉人还是杂胡,因为信奉佛法,所以学会了忍耐,学会了不反抗,学会了行善积德。那么……有没有可能,以后叛乱的人,会少很多呢?”
西部大人冷哼了一声,说:
“别带上我们鲜卑人,谁爱信谁信,不杀生日行一善?失了血性便不是鲜卑了,离灭族便不远了。”
“又没说强制各位去信,所以说,重振佛教,弘扬佛法的事情,各位觉得有没有道理?反正只要不让民众当和尚和尼姑,百利而无一害么,要不要试一试?”沈留祯笑得很和善,商量着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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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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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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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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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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