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脸色一僵,德妃却笑着要推给宜妃,宜妃哪里敢真接“妹妹也真是,既然太后都发了话,你点就是了,特意推给我难不成竟然要我不遵太后的旨意”
她巧笑嫣然,声音清脆又悦耳姑娘家一般。
德妃轻笑“总你有这么多埋汰人的话,不点便不点,话还要到。”她笑着自己拿了戏子点了一出贵妃醉酒又给了惠妃,对着宜妃道“你既然不愿意点那便别人先点。”
宜妃眼里的怒意一闪而过。
几人都点过之后台上锣鼓一响,依依呀呀的就唱开了。
太后赞一声,一旁抬着铜钱等着的太监立时就没命的向台上撒钱,铜钱清脆的声音让太后心情越发好了,又听着德妃了谁家又生了个大胖子多高兴,董额家的刚出生的丫头多精贵,笑的何不拢嘴“学慧的福气宗室里在没有一个人比的上,等出了月子哀家一定要看看比阿哥还精贵的格格。”
德妃轻笑道“是生出来有六斤,跟我们老四家那个纳穆都差不多了。”
一起分量不够重的纳穆太后便想到了那未满月出生的事情,脸色渐渐的不如开始好,偏偏宜妃没有听见,只当是德妃的话惹着了太后,越发笑的开怀“这台上唱花旦的嗓子可真好,身段都少见,看这走路的样子,我到是觉得像一个人。”
太后淡笑道“能像谁就是像戏子。”
宜妃一哽,不知道哪里触犯了太后,却不敢在话。
太后看看如今的样子,心里又不舒服起来,连个点戏的先后都要争风吃醋,更何况别的事情,殊兰那孩子早产不定还有她的一份功劳在里面,她便没了听戏的兴致。
宜妃看着情形不对想几句逗趣的话,只是还没开口太后便道“宜妃,哀家有几经书,你帮着哀家抄一抄。”
话音一落,宜妃变了脸色,这话的意思就是变相的惩罚,她垂下眼在不敢一句话,只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太后,只是却明显的感觉到跟德妃脱不了干系。
其她几人都撇了一眼宜妃,眼里隐隐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皇上孝顺太后,太后不喜欢也就意味着皇上不喜欢,宜妃这些日子怕是好过不了。
太后只看了一会就起身回了慈宁宫,四妃各自回了自己的寝宫,德妃才只刚刚换了衣裳就听得胤禛的二阿哥没了,她坐在梅花榻上愣了好一会,那么大的孩子没就没了,先有大阿哥现在又是二阿哥,胤禛那孩子不知道要多难受。
四十七年的夏季来的特别早,才刚刚进了五月就闷热了起来,五月一是太阳生日,御膳房做了太阳糕宫外的皇子阿哥们都有份,九阿哥刚刚接了自己的份例,就急忙忙的骑马去了八阿哥府上。
媚儿生产在即,是男是女很重要
没有人能比这些整日的窥觑着皇位的皇子们觉察出四十七年的紧迫,皇上对太子的态度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完全是无视,九阿哥一边用帕子擦着汗一边问坐在太师椅上掐指算命的张明德“你到是是男还是女”
张明德白眉一动,九阿哥的心跟着一跳,见他缓缓的睁开眼睛,九阿哥忙凑到跟前“怎么样”
鹤发童颜的张明德坐在主位上笑的高深莫测“以老朽看来八爷这一次定能喜得贵子”
一起坐着的八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脸上都是一喜,十四阿哥笑着拍了一把八阿哥“八哥,这下好了”
这个时代的男人真的不在意子嗣的几乎像后世的大熊猫一样稀有,八阿哥又怎能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有后的太子和无后的太子完全是两个概念,一但真正有了子嗣拥护他的人才能觉得更有希望。
八阿哥心里舒了一口气。
十阿哥又纠缠八阿哥“八哥,你的事好了,我的怎么办”
八阿哥脸色一冷“老四在我跟前提过那个格佛荷,你有没有想过这意味着什么格佛荷入十阿哥府你想都别想了,她必定初选都过不了。”
十阿哥脸一白。
八阿哥又缓了语气安抚十阿哥“哥哥知道,定会给你挑个称心如意的。”
十四阿哥眼珠子一转,攀着十阿哥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了几句,十阿哥脸上的红色一闪而过,但却默认了十四的话,也没在向着八阿哥纠缠格佛荷的事情。
苏培盛将粘杆处报来的消息一一给胤禛了一遍,特意提了提田宝浩和尤德“自从出去就一直在自己家里养病从不外出,见过的人都没有什么可疑的。”
胤禛皱了皱眉,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二阿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二阿哥吃过的东西和往常的都一样,做的事情也一样,唯独还有些头的就是换了一件李侧福晋送过去的里衣换了衣裳没多久就发病了,直到二阿哥没了那衣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太医过敏的原因及其多,有很多都是很普通的东西,没有特别的地方也不能明什么,难道真的可笑的是李氏自己害了自己的儿子
晚膳依旧是在正院的花厅用,殊兰自二阿哥去了的那日开始就有些不大舒服,额尔瑾就免了她请安,李氏好几日都起不了床,也并不来,只有胤禛、额尔瑾、武氏、宋氏、钮钴禄氏和大格格、二格格、三阿哥。
额尔瑾借口李氏生病无法照顾武氏将武氏接到了自己的院子,胤禛想到自己以前答应过额尔瑾膝下格格的阿哥,也就答应了,武氏自此才彻底摆脱了挨饿的日子虽不敢立时就红润了起来,但到底多了几分精神,却越发心翼翼,谁能真正的是为了她好,福晋照样不可信,她不过是得了暂时的安稳而已。
自二阿哥去了家里的气氛就一直很沉闷,家里的孩子又都怕胤禛,吃饭的气氛就很压抑,大家都没多少胃口,匆匆吃完饭,大格格领了弟弟和妹妹下去,自己也回了院子照看李氏。
钮钴禄几个见胤禛进了额尔瑾的屋子就识相的退了下去。
出了花厅,钮钴禄笑着扶着武氏的胳膊“这下好了,咱们两住在隔壁,以后话也方便。”
武氏笑着点了点头“我是初来乍到,你可要多多照拂。”
钮钴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现在是我照拂你,以后还要你多多照拂我才行。”
武氏笑着应是。
钮钴禄直到进了自己的屋子才变了脸色,武氏一来福晋待她确实不如从前了
胤禛如今除过在殊兰的院子,也就定例中的初一十五必到额尔瑾这里来,平常得时候很少踏足,突然的留宿让额尔瑾即是惊喜又有些不安,亲手侍候着他洗漱宽衣,也不敢多话,收拾好了侍候着他在床上躺下,撤下大灯换上灯,屋子里就幽暗了起来。
沉默中好像流逝的不仅是时间更是多年的夫妻情分,叫人甚至无法伸手握住,胤禛幽深的眼睛看了额尔瑾好一会才不疾不徐的道“我看你气色不好,内院的事情分一些给殊兰做,你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胤禛直看得见还子梳妆台前坐着的额尔瑾脊背一将,随即似乎就弯了下去“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胤禛不再看她,头枕着双手看着百子千孙的纱帐“爷记得你很早之前就过事情多容易混忘了,如今你身子也不好了,大抵更容易有这样的事情,所以分一些给殊兰做,她以前没管过,你多多教她,后院要和谐才是好事,不要总是出乱子。”
额尔瑾心里一紧,随即又松了下来,胤禛要是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怎么可能仅仅是这样的惩罚。他连四十三年殊兰流产那次的事情自己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一次终于是用上了,殊兰,这个女子一直看上去沉默寂静,但却这么的不容忽视
她低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象牙梳起了身,在看的时候他已经闭上眼沉默的入梦
殊兰也不是真的身子不舒服,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能一直不去请安,早上起来洗漱之后特意挑了一身提精神的衣裳,又将玫瑰花做的胭脂在嘴唇上涂了一些,剪了一朵盛开的粉色蔷薇簪在鬓边,觉得精神看着尚佳,才扶着怜年的手慢慢的出了院子。
她去的时候竟是没有旁人请安,李嬷嬷迎了出来“福晋身子不好,也没人其他人过来,要跟西侧福晋交代些事情,特意等着西侧福晋。”
这位年迈的嬷嬷看上去精神不大好,笑容却不算很勉强,甚至让殊兰有一种她正等着看好戏的感觉,会是什么事情
额尔瑾的屋子里飘散的淡淡的药香,似乎就是为了应正她身子不好这句话一般,窗台上摆着的各色新鲜的这枝花卉虽也吐着芬芳,但终究没有盖过药味。
铁力木镶云石七屏围榻上躺着的额尔瑾头上勒着镶珍珠的抹额,脸色确实不是很好。因少了脂粉殊兰能看来几分她真实的脸色,眼里的讶异一闪而过,福了福身子。额尔瑾咳嗽了几声“起来吧,有个事跟你。”琇書網
福儿端了刺绣的墩子让她在额尔瑾的榻前坐下,额尔瑾冰凉的手就握住了殊兰温热的手“实在是身子不争气,太医来看了看是务必要好好调养不能劳累,只是后宅的事情没有精力”
额尔瑾敏锐的捕捉到了殊兰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心里就笃定了几分,胤禛必定还没有告诉殊兰这件事情“李妹妹身子又是那样,她是帮不上我什么忙,别的是身份不够,如今只有你一个行我的意思妹妹帮我管一段时间后宅的事情,妹妹看怎么样”
额尔瑾以为殊兰没有管家的经验,贸然将这么一大家子交给殊兰肯定会出岔子,等到时候让胤禛看看这后宅没有她必定是不行的,她照旧将实权收回,也好挽回几分在胤禛心目中的地位。
她见殊兰的脸上果然有为难的神色,脸上的笑意就多了,语气越发诚恳“好妹妹,自你进府姐姐可求过你什么”
殊兰为难的道“毕竟这么大的贝勒府,几百多的人,妹妹只怕做不好。”
额尔瑾将李嬷嬷往她跟前推了推“李嬷嬷是我跟前的老人,有她帮着妹妹,妹妹还担心什么”
额尔瑾看殊兰脸上纠结的神色,又道“妹妹想想,要是你做的好,难道爷不会更看重妹妹。”
额尔瑾见着殊兰脸上的纠结之色果然渐渐淡去,心里冷笑了一声,吃的进嘴里去,未必就有那么大的胃口吞下去,别最终撑坏了自己的肚子才是。
殊兰最终是应了下来,李嬷嬷装腔作势的拜了几拜,明明是胤禛的意思,最终被这主仆两演绎成了额尔瑾的意思,也算全了额尔瑾的脸面。
往常理事的地方在后宅东面的来听轩,三间大的屋子打通,四面都开了雕花大窗,窗户一开周围的假山花树尽收眼底,又临着穿园而过的活水,推开窗户就可垂钓。
布置的却很简单,当堂摆了一张紫檀有腰带拖泥圈椅上面铺设了灰鼠搭子,一旁一张黄杨木桌几,上面设了一套青花瓷茶具,两面各摆了一盆万年青,在无他物,屋子里满了后院的管事媳妇,从一等到二等到三等二十多个人,虽是低垂着头却在猜测李嬷嬷让她们聚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李嬷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殊兰,想在她脸上看出紧张,但殊兰低垂着眼眸,缓缓而行,不疾不徐,什么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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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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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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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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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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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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