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廊坊一旁的巷子里就显得僻静了很多,跟那慌乱和惊恐的西廊坊相比,这里显得多了几分阴森,有几个大汉跑了过来似乎四下里在寻找什么,大概是没有找见又向远处跑出。
角落里七零八落的扔着几个竹框,鄂祈躲在其中一个下面听着脚步声渐渐远了稍微松了一口气,罩着他的竹框却猛地被人提起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出去找鄂祈的下人依旧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却总能听到西廊坊惨状,殊兰就好像入了定一般,不见慌乱不见恐惧不见急躁,垂眸坐着,一言不发,她身上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时竟谁也不敢和她话,胤禛也一直沉默不语,额尔瑾便也只好跟着沉默,屋子里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吴嬷嬷亲自下厨给殊兰熬了一碗参粥,还没开口劝,殊兰接过去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她是没有胃口,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硬吃了下去,却吃的她觉得恶心。
孩子大约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在她肚子里不安的翻身,她摸了摸肚子,低声安抚。
胤禛看见了,放缓了声音“可是哪里不舒服”
殊兰摇了摇头,对吴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吴嬷嬷弯着腰也不大看的来是什么神情,带了几个丫头退了下去,殊兰又让怜年扶着她起来。
她低垂这眼眸轻声道“每日里这个时候都要动一动,他大概是嫌妾身不走动,闷的慌吧。”
胤禛便默许了殊兰在地上来回走动,额尔瑾却微微攒眉,觉得殊兰对这个弟弟凉薄了些,院子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她起来透过窗户向外看只见着西厢房的灯点上了,丫头们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心里疑惑,并没有立时就问出口。
胤禛见殊兰的脸色越来越不对,了起来沉声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的神情有些严厉,眼神也变得锐利,殊兰苍白着脸笑了笑,让胤禛觉得她脆弱的会立时消散“妾身大约是要生了。”
她淡淡的出这么几个字,一屋子的人却吓的不轻,胤禛是真的慌乱了“还不到九个月,怎么就”
他又转身吩咐苏培盛“快去叫太医。”
额尔瑾连声道“还不扶着你们主子进产房,叫稳婆”
屋子里乱了,却听的厮进来道“李卫把祈五爷送回来了。”
屋子里的人一愣,虽不知道怎么就被李卫送回来了,但都念了一句佛,殊兰心里一松,忍不住疼痛哼了出来,胤禛的心跟着一顿。
殊兰坚持走到了产房,虽已疼的额头上冒了汗,却在不吭一声。额尔瑾看时见着原来西西厢房就是殊兰备的产房,大约那会点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快要生了,所以让人布置,第一次生孩子竟然如此淡然处之,额尔瑾心里都不禁暗暗咂舌。
人送了进去,四个稳婆,吴嬷嬷都跟了进去,门嘎吱的一声就关上了,这一声好像撞在了胤禛心上,让他觉得一跳。
浑身脏兮兮的鄂祈也被带了进来,他还在发抖,刚刚是被吓的不轻,脸色煞白,听见殊兰被他吓的早产,连眼神都呆滞了。
额尔瑾不满的看着鄂祈道“以往想着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想你竟敢一个人偷跑出去,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要是有一星半点得不好,你这简直是要了你姐姐的命,就只这样都害的你姐姐早产。”
胤禛的目光随着这话就凌厉了起来。
产房里的殊兰只觉得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脚趾头都蜷缩在了一起,吴嬷嬷一直在一旁安抚“主子,按着稳婆的来做,要您使力的时候您就使力,这几位是上头精挑细选的,必定能保得您和阿哥平安。”
她疼的脑子都有些模糊,按着吴嬷嬷的意思喝了一碗参汤。
怜年看着鄂祈的样子心里一跳,忙上前牵住了鄂祈的手“鄂祈少爷怕是也吓的不轻,他年纪又,想来也是被人挑唆的,奴婢想着还是让太医给鄂祈少爷看看,主子就担心鄂祈少爷,要是鄂祈少爷在有一点不好,主子知道了必定也不会好。”
胤禛在看鄂祈的样子,眼神就缓和了一些,他自己估计也早被吓坏了,这事情确实也不简单,若是鄂祈真有哪一点不好,吃亏的还有殊兰。
他便让太医去给鄂祈看看,让人服侍着歇下,额尔瑾看着怜年微微颔首,怜年回以一笑。
怜年让喜丫带了丫头去侍候,自己还在产房门口候着。
不一会,李氏、宋氏、武氏都赶了过来,见丫头们搬了椅子出来胤禛和额尔瑾都在院子里坐着,众人行了礼就默默的在院子里着等,胤禛脸色不好竟没有人敢劝胤禛回去歇着。
产房里太安静了,只听得见稳婆的声音,胤禛不安的了起来“怎么听不见侧福晋的声音”
吴嬷嬷出来应道“主子是要攒力气,所以不肯出声。”
胤禛又让吴嬷嬷进去,他也见别的女人生了几个孩子了,第一次知道生孩子还能这样安静,李氏阴阳怪气的道“妹妹也真能忍。”
武氏在她身后默默的垂着头,钮钴禄在额尔瑾身后远远的撇了她一眼,听刚刚还被李侧福晋给罚着跪了一会。
殊兰脸上的汗擦了又来擦了又来,她觉得时间太漫长,沙哑着嗓子问吴嬷嬷“嬷嬷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宫口还没有开”
连吴嬷嬷脸上都出了汗,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屋子里太暖和了“主子在等等,人和人不一样,一会马上就好了。”
一个年纪略大一些的稳婆道“侧福晋这也不算晚,就是要在忍忍。”外面的门不知道怎的嘎吱一声开了,原来是胤禛在外面等的实在心焦让怜年进来问问到底怎么样,门一开就送来了一缕缕极微弱的风,有一股极细的幽香钻进了殊兰的鼻子里,另一波阵痛又袭来,她一时没忍住疼的叫出了声。
外面的胤禛嚯的一下了起来。
屋里的殊兰也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屋子里的人被她吓了一跳,那年老的稳婆就要扶着她躺下,却被殊兰一把揪住,她疼的话都不全,全身无力,但这稳婆身上的气味她却闻的清楚“她身上有东西”,就是吴嬷嬷也嗅出了异样。
她一把抓住那稳婆厉声道“你是哪个派来的谁给你这胆子害侧福晋的”
里面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胤禛觉察出不对,就要进产房,额尔瑾吓的跪在地上道“爷,进不得”
那年老的稳婆一见这样,心里先一虚,接着也嚷嚷道“这是什么道理我怎么就害侧福晋了,你这是血口喷人”她胡搅蛮缠朝着吴嬷嬷身上撞了过去“如今你不给我个法,这条命我也不要了”
怜年和吉文都冲了进去,朝着屋子里的几个嬷嬷道“先把这个老虐婆捆了在”
屋子里喊打喊杀,胤禛不顾众人的阻拦,带着一身的冷气大步进了屋子,一脚就将那个还在折腾的稳婆踹到“还不把她拉下去将她身上仔仔细细的”
稳婆很快就被带了下去,胤禛见众人还呆愣着,吼道“都愣着做什么”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这才又各自干起各自的事情。
床上的殊兰,已经昏昏沉沉了起来,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脸上身上的汗水将她泡得就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整个人就仿佛是朵即将枯萎的花朵,胤禛的心骤的一疼,她往日里或嗔或笑或是苦恼或是坚韧的模样在脑子里一一闪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刻在心上化进了血脉里,在不可能缺少,他大步走到殊兰的床前,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往常冰凉的声音带着颤抖又含着坚定“爷在,必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殊兰想朝着他点点头,身上却没有太多的力气,只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吴嬷嬷低声道“爷,在待不得了,要了侧福晋的命了。”
若真传出去了胤禛进了殊兰的产房,遭殃还是殊兰,胤禛的脸绷的紧紧的,沉默的了起了身,吴嬷嬷忙又给殊兰喝了些参汤,太医进来给殊兰看脉,胤禛往出走了几步,又疾步回身厉声吩咐“要是侧福晋有一丝闪失,你们都跟着陪葬”屋子里的人忙应是。
产房的门又再次关上,胤禛在门口怔怔的了一会,才下了台阶,院子里候着不少人,他扫视了一眼淡淡的道“今晚的事不许有一个字传出去。”
众人忙都跪下应是。
额尔瑾脸色很不好,胤禛在椅子上坐下之后,她福了福身子道“妾身有些不适,不便在等着,夜已经深了,爷若是要等还是在屋子里好一些,免得生了病又是殊兰妹妹的不是。”
胤禛自己没有察觉,他进门的时候一脚踹开了揽着他的额尔瑾。
胤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无波无澜“都回去歇着吧,不必在等了。”
他不等众人行礼,就进了正屋。
李氏见着胤禛进去,笑着迎上了额尔瑾“福晋要不要紧找个太医来看看”
额尔瑾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大格格指不定还是要嫁到蒙古去的。”
李氏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院子里灯火通明,妻妾们散尽,显得顺畅了起来,胤禛闭目靠在榻上,听着丫头一会进来通报一声“太医开了催产的药。”
“主子开了宫口。”
殊兰压抑的呼痛声隐隐还能传进来,他让苏培盛拿了他惯常用的佛珠慢慢的数着,好像这样能让他的心静一些,苏培盛劝道“主子稍微用些点心吧。”
胤禛摆了摆手“那个稳婆是怎么回事”
“身上带了保胎的药,生产的时候要是用了宫口迟迟不开,就是一尸两命。”
他陡然睁开眼睛一时又缓缓的闭上,稳婆是内务府选的,还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可见背后的人不简单。
殊兰一时清醒一时晕沉,她只有下意识的不断的使着力气,下意识的祈求她孩子的安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微微亮了,胤禛一夜未睡,端坐着等着,这会却打了个盹,他梦见漫天的霞光,一条浑身闪耀着金光的龙猛的朝他扑了过来,他受了惊吓猛的睁开了眼睛,耳畔传来了一阵洪亮的婴儿啼哭声,他觉得好像万千红尘纷纷落定,冲破层层迷障终于见了天日,历尽了千难万苦终于得遇一般,难以言明的轻松愉悦酸涩。
“恭喜主子爷,是个壮实的阿哥”
漫天都见了霞光,就好像梦里见到的一样。
“侧福晋可还好”
“好着的,就是有些脱力已经睡了过去。”
胤禛的脸上才终于见了笑意,声音都透着轻松“在让太医进去给侧福晋请个脉,全府都赏一个月的月钱”
跟着的人都是满口吉庆话,又忙着进宫给太后,康熙和德妃报喜,又有人去相熟的亲戚家报喜。
殊兰平安生下一个六斤七两的阿哥的事情,立时整个后院都知道了,额尔瑾只觉得被胤禛踢过的地方又隐隐作痛,强打起精神吩咐李嬷嬷“该备的你看着都备上,你在去那边看看缺不缺什么”琇書網
李嬷嬷低声道“福晋,孩子还,还经了折腾。”
她想,那孩子未必就能健康长大,不必这么放在心上,额尔瑾微微摇头,爷那么重规矩的人,遇上殊兰,连规矩都不顾了
李氏得了殊兰生了阿哥的消息,立时摔了个茶碗又骂了武氏一句“怎么就不见你有动静光长了个狐媚样”
武氏沉默的低下了头,大格格进门听见李氏又在指桑骂槐,皱了皱眉“额娘,何必这样,即是西林觉罗额娘生了阿哥,便是面子上也当过去祝贺一声,额娘到是清闲。”
李氏没好气的吩咐红罗“没听见大格格的话,你过去走一趟。”红罗应了一声,李氏看着花一样的女儿,想起额尔瑾的话,又涌上了忧愁“好孩子,嫁去蒙古的公主格格没有一个长命的,咱们还要想些法子才成。”
大格格的脸一白。
孩子皱巴巴红通通的还什么都看不出来,闭着眼咂着嘴在大红的襁褓里安稳的睡着,胤禛用脸颊蹭了蹭孩子柔嫩的脸蛋,家伙不满的扭了扭,胤禛轻笑了一声。
吴嬷嬷在一旁笑着道“奶嬷嬷都是早早就备好的,该给四阿哥喂奶了。”
“四阿哥”这个称呼太熟悉了,他一会才意识到是在怀里的儿子,只是到奶嬷嬷又想起了稳婆,这个时候他不大信这几个奶嬷嬷,怕在出个什么意外,见他迟疑吴嬷嬷也就想来了,低声道“侧福晋以前就想要阿哥吃自己的奶,如今这情形不如就先让阿哥吃几日侧福晋的奶,背地里主子在好好查看查看这几个奶嬷嬷,若能用就用着,若不能就在换,怎么也不能委屈了阿哥。”
胤禛勉强的点了点头,怕孩子在外面受了风,就又递给了吴嬷嬷,看着她抱了进去,又叮嘱怜年和吉文几个“仔细照顾你们主子,做的好,爷也会赏你们。”
他进了正屋叫了太医来详细的问了一遍,太医道“侧福晋的身子底子好,平日又调理的得当,虽是受了些委屈,但月子里好好调养就行,阿哥的身子不错,按着一般孩子的样子养即可。”
那样的折腾了一回,胤禛最怕的是殊兰和孩子的身子吃了亏,如今听得大人好孩子也好,他又放下了一重心,让人赏了太医,接着处理稳婆的事情。
稳婆已经交到了粘杆处,并没有问出多少有用的信息,苏培盛看着靠在炕上的胤禛道“那也是个蠢的,进府的前一夜有个面生的太监给了她一百两的银子,是要她做事,她当时不答应,那人又拿出了家里人写的血书,又将那包东西给了她,只并不要她做什么,只到时候进产房的时候带藏在身上就行,是这要没有气味,没人发现的了,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两的银子,她即贪钱又害怕一时就答应了。”
旁人是闻不到气味,偏偏殊兰有异于常人的嗅觉,他后怕之后就是愤怒“要是在问不出来有用的东西,就让她暴毙”
“喳。”
“鄂祈的事情有什么眉目”
“侧福晋确实让人给门房传了话,只是侧福晋的话传给了当时的田宝浩,后来门房的人却是尤德,尤德他并不知晓这事情,另外跟着鄂祈少爷一起出去的那个久平,是被踩死在西廊坊了”
“田宝浩做什么去了”
“亲戚家的孩子满月,就跟尤德换了班。”
胤禛闭着眼一字一句的道“叫了前院的人都去看,一人打五十大板,然后扔出去,在告诉性音,粘杆处专门派人盯着这两个人,看他们都跟那些人碰面。”
“喳”
“李卫呢”
“奴才这就让人去找。”
胤禛一夜没睡,早上稍微用了些膳食,就去了前院。
宫里的太后康熙和德妃知道殊兰生了阿哥都给了赏赐,康熙想着胤禛终于有满人侧妃生的阿哥多了几分满意,赏赐多加了几分。
康熙自然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早产,太后心里却清楚,但毕竟是平安生下来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德妃起身在箱子里翻了很久才找见胤禛时候的项圈手镯长命锁之类的东西“虽给他都备好了,只是却没用上,如今就都给孙子吧。”
又吩咐姜嬷嬷“多给些上好的药材。”半响才道“怎么就早产了,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才到产期,在让人问问四福晋,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嬷嬷听着口气怕是怪上了四福晋,应了一声又低声道“如今是越发有些乱了,十月那会四贝勒的身子怕是也有缘故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未必就简单。”
德妃垂了垂眼“给老四一声,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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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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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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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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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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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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