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兰听得下雪了才清醒了些“哪里能在睡,旁人知道了该妾身恃宠而骄了。”
她披了衣裳,翻身起来,叫了怜年吉文进来,她自己亲自侍候着胤禛穿戴洗漱,摆了早膳用了,又侍候他穿了官服带了朝珠带了暖帽去上早朝,外面果然下了雪,已经落了一层子。
官员升降如今极其平凡,朝堂上看似平静其实汹涌澎湃,胤禛如今还是太子党,太子明面上不发作,私下里动辄就训斥跟前的人,胤禛的日子也不好过,每日里眉头皱的极深,她将个宝相纹的手炉递给胤禛轻声叮嘱“爷若累了,就早些回来。”
胤禛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上了暖轿。
天还黑着,只透过廊下的灯笼能看的见飘飘洒洒的雪花,她觉得他苦或者很累,但是胤禛心里未必就这样觉得,他有他的大志向,她一直觉得胤禛这个人即便有不少私心,但他真心是为了穷苦百姓着想的,很多时候甚至不顾惜自己的名声,得罪的权势太多,以至于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好的名声。
怜年轻声道“主子,当心着凉。”
殊兰这才回了屋子让丫头侍候着她洗漱,穿戴好了才扶着吉文的肩膀去正院请安。
李氏已经六个月了,身子越发沉重早上并不请安,额尔瑾的正房里只钮钴禄,宋氏,大格格,二格格和二阿哥,见了殊兰进来,额尔瑾笑着让人服侍着她坐下,才问她“爷去上朝了早膳用了什么”
殊兰笑着一一答了,坐在炕上的二格格见她来了,笑嘻嘻的起来,走到她跟前,一屁股坐下,拽着她身上坠着的玉佩在手里玩,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什么。
钮钴禄笑着道“二格格这么喜欢侧福晋,每次见了就亲近。”
殊兰笑着摸了摸二格格的头发“我也喜欢她。”又看了一眼钮钴禄,钮钴禄如今在额尔瑾跟前越发有面子了,什么时候来都能看见人,衣着打扮也明显光鲜了起来,她笑看了几眼钮钴禄“钮钴禄妹妹看着比前几日气色好了不少,果然还是福晋这里养人。”
钮钴禄不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福晋待人宽和,我们侍候的人自然看着好。”她完话就恭敬的垂下了头。
如今看来,她实打实的是额尔瑾跟前的人了,听也被胤禛宠幸了几次。
殊兰又笑着跟二阿哥了几句话“鄂祈可有给二阿哥添麻烦若他不听话,或是惹了二阿哥,二阿哥只管来告诉我。”
二阿哥跟李氏像,长的唇红齿白,比较沉默寡言,听见殊兰话,回道“回西林觉罗额娘的话,祈五爷很好,邬先生总是夸赞,他是个聪明通透的,到是我跟着他长进了不少。”
这孩子平时看着沉默,的话到是中听,实在比李氏讨人喜欢。
额尔瑾就乘势教导了他几句“你阿玛就是知道鄂祈那孩子难得的聪明通透,所以特意寻了来跟你一起读书,为的就是你能多些长进,你可不能辜负你阿玛的心意。”
二阿哥起身应了一声,才坐了回去。
大格格就笑着道“他往常总是阿玛和嫡额娘待他好,他要好好上进才行,又跟祈五爷合得来,可见是阿玛费了心思的。”
大格格了话,额尔瑾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大格格到底年纪不大,又有受宠李氏的庇护,脸上就有些尴尬,不安的低下了头。
额尔瑾问了殊兰几句,又问武莹莲“往常见不上李妹妹,她这几日,都在屋子里做什么”
武莹莲脆生生的道“李侧福晋也只是在屋子里走动,或者自己拿着书看一看,最多也是叫丫头们进去会笑话,都不让奴婢在跟前侍候,可见是嫌弃奴婢笨手笨脚了。”
钮钴禄笑道“瞧瞧,这还委屈了,李侧福晋不要你进去侍候,怕是怕你这花儿一样的人物受了委屈呢。”
额尔瑾也笑着道“敏兰的是。”又对万儿道“前几日内务府送来的料子还有不少,拿出来赏了武氏,可怜见,快别委屈了。”
武莹莲脸上果然见了笑意,欢欢喜喜的谢过,又了几句话就跟着大格格和二阿哥一起出去了,李氏虽然还防范着她,但肯让她跟着自己的孩子,在心里还是信了几分的。
实在无事,额尔瑾让人拿了叶子牌出来,添上钮钴禄和宋氏大家一处坐着玩。
一边玩着额尔瑾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殊兰话“妹妹那个反季蔬菜听着是挣钱了。”
赶在年前,殊兰庄子上的反季蔬菜熟了一料,殊兰先让人拉了两车回府,胤禛又派人拉了几车送进了宫里让太后康熙后妃们尝鲜,接下来才将剩下的放进了专门腾出来的铺子里买,熟识的人知道是四贝勒侧福晋的铺子,又兼种类繁多又正是要过年的时候都要添买,便是价钱贵了一倍有钱人家谁又差这几个钱,生意很是不错。
这一料下来,除过钱,净赚了五百多两,殊兰又拿出一百两封了红包作为赏钱给了三个把式。
殊兰看着自己手里的牌“总共也就见了四五百两,不过是种着玩玩。”
钮钴禄出了一张,笑着道“可见是侧福晋谦虚了,几个月就挣了四五百两还是种着玩玩,若真是认真了,可要见了大钱的,若侧福晋以后还有什么好生意,可要捎带上咱们。”
殊兰看了一眼额尔瑾,见她的脸上并没有异议,心里便明白了,笑着应道“若是有,自然不敢忘了姐妹们,只是我并不会这些,到头来还是我额娘在费神费力,还不一定就能赚钱,就是怕即使有点子也赚不了钱,到让大家跟着我赔了。”
额尔瑾笑看了她一眼“也是你谦虚,你额娘的事咱们可是清楚的。”
宋氏很少搭话,走了几张牌,随意的道“是福晋家的二爷定亲了”
额尔瑾笑着道“可不是,定的就是钮钴禄妹妹嫡亲的姐姐,我额娘很看上,是定了明年的婚期。”琇書蛧
殊兰掩嘴直笑“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福晋跟钮钴禄妹妹还沾亲带故呢。”
也难怪额尔瑾忽然将钮钴禄当成了自己人。
宋氏忽然就觉得然无味起来,只随手的出牌,就连新来的钮钴禄氏都有了福晋做靠山,只怕出头的日子也不远了了,独独她又没有孩子傍身,何时才能熬到头。
众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打了半天的牌,胤禛回来的时候还聚在额尔瑾的屋子里。
听见胤禛回来了,忙都迎了出去,额尔瑾接过他的斗篷给万儿让挂起来,又让人上了热茶,陪着他在熏笼跟前烤火“爷今儿回来的早。”
胤禛恩了一声“皇阿玛赏了不少东西,你看着让人放好。”额尔瑾应了,笑着道“不知道是什么喜事”
“那几车反季的蔬菜很得皇阿玛的喜欢,当着众人的面赏下的。”
额尔瑾心里不是滋味,依旧笑着,看了一眼殊兰“可见是殊兰妹妹的功劳了。”胤禛没有接话,觉得烤暖和了,在炕上坐下,顺手将二格格抱在怀里,听得孩子笑着叫了一声阿玛,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很多。
额尔瑾坐下,殊兰也便在椅子上跟着坐下,听胤禛道“今儿去看了额娘,夜里染了风寒,身子不大爽利,爷的意思,府里派个人进宫去给额娘侍疾。”
德妃对胤禛一向淡淡的,去了未必就能讨得好处,额尔瑾迟疑了半响道“按理是当妾身去的”
胤禛摇了摇头“后院的事情还要你管,在额娘并不是多大的病症,我只是想着多个人在跟前陪着额娘不觉得孤单,这样病也好的快。”
额尔瑾脸上的笑意真实了很多,殊兰便道“还是妾身去吧,福晋要管着后院不能抽身,李姐姐又有身孕,就妾身最合适了。”
宋氏想开口,额尔瑾却当先道“这到是,这会侍候额娘,殊兰妹妹最合适不过。”
殊兰觉得额尔瑾话里有话,她愈发笑了灿烂,看了一眼额尔瑾,又去看胤禛“爷觉得呢”
在胤禛眼里殊兰看着还是身子弱了些,怕被德妃过了病气,但这话不能,又觉得让格格去侍候,身份上不太够,迟疑了半响才勉强点头“既如此,便这样吧,你现在就去收拾,带几身衣裳就行,旁的宫里都有现成的,收拾好跟爷一起去见额娘。”
殊兰应了是,向两人福了福,出了院子,吉文低声道“福晋看样子是巴不得主子出门呢。”
殊兰受宠,走了殊兰,旁人就能多几分宠爱,殊兰笑笑“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这些做什么。”
吉文道“主子心里的地方可真大,总是因为是人之常情就不生气,到头来苦的累的还不都是自己。”
殊兰点了点她的额头“专心走路,若摔了你主子我,可不会让你好瞧。”
吉文忽然抿嘴一笑,凑到殊兰耳朵边道“家里的时候嬷嬷们讲故事,是这冰天雪地里,最容易滑倒人后宅里争宠常就有这样的手段,也不知下了这一场雪,李侧福晋能不能安稳度过。”
虽然吉文是个有分寸的这样的话必不会外,但殊兰还是叮嘱她“这样的话在不敢多一句隔墙有耳,你不知道的时候或许就被人听了去。”
吉文见殊兰严肃,忙应了是。只是听了吉文的话,连殊兰自己心里也不免想,李氏真的能一直安稳下去
因为打发丫头提前了一声,怜年带着丫头们已经将衣裳收拾出来了,又收拾了洗漱的东西,让殊兰看了看,殊兰看着不错,叮嘱她们道“我不在,院子的门就关起来,我的屋子这几日也锁了,钥匙让吉文拿上,只每日打扫的时候进来。”
她只带了怜年出了院子。
马车早备好了,胤禛在里头等着,放了熏笼因此还算暖和,胤禛给她弹了弹身上的雪,捂着她的手“冷不冷”
殊兰笑着摇头。
胤禛给她些宫里当注意的事情,显得啰嗦了起来,殊兰看着他直笑“旁人总以为爷少言寡语,但不知道爷也有啰嗦的时候。”
对上她的打趣,胤禛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若无事就待在额娘的宫里,不必随意走动。”
殊兰点着头保证“必不会给爷惹麻烦。”
胤禛捏了捏她的脸颊“刚刚养回几两肉,怕是宫里走一遭,又剩不下多少了。”
殊兰想了想,低声问胤禛“楚王好细腰,爷好什么若爷喜欢胖的,那妾身就吃成胖子,若爷喜欢瘦子,那就是身上没了那几两肉也没什么。”
胤禛扳着脸要训斥她,那见她那双眼眸难得的有狡黠之意,又缓了口气“这些话不要乱,庄重一些。”
见殊兰委屈,又补充道“爷自然喜欢丰盈一些的。”
殊兰主动抱住胤禛的胳膊“果然还是爷好。”
因为快过年了,宫里已经有了年味,太监们都开始打扫庭院,宫里就透着几分忙碌,德妃刚刚喝了药,听胤禛带了西林觉罗氏来侍疾,眼神闪了闪,吩咐姜嬷嬷道“让他们进来吧。”
内殿里很暖和,应该是烧了地龙,殊兰随着胤禛行了礼,听得上首的德妃声音微微沙哑疲惫“起来吧。”又吩咐宫女“给四爷和侧福晋上茶。”
殊兰跟着胤禛在椅子上坐下。
胤禛问候了德妃几句,有板有眼,德妃的声音到一直温和,应了几句。
胤禛便道“儿子让府上的西林觉罗氏来侍疾,她便是做不了什么,陪着额娘话解解闷都是好的,这样额娘的病也好的快。”
德妃笑着道“不过是个风寒,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她又是个娇弱样子,别额娘好了,她又跟着病了。”
殊兰听得这话忙道“妾身虽看着娇柔,但架不住底子好,很少生病,若是怕妾身生病,这倒是大可不必,再个,妾身嘴巧,学了几个笑话,若娘娘觉得闷了,妾身也能讨了个巧博娘娘一笑,就是因为这个我们爷才特地让妾身进宫来侍候娘娘的,家里的福晋和几个妹妹都没有挣过妾身。”
长的漂亮的人谁都喜欢看,德妃看着殊兰觉得她赏心悦目,又觉得她的几句话听了心里熨帖,便笑着道“罢罢罢,就让这孩子留下吧,显见能进宫也不容易。”
德妃在胤禛跟前难得的了一句俏皮话,殊兰笑着谢了恩道“还是娘娘会疼人。”
胤禛见德妃将殊兰留下了,自己了几句就要走,德妃让殊兰送了胤禛出门,胤禛和殊兰并肩走着好一会才道“怪道你回家才几日,一家子人就喜欢你,确实是有原因的。”
殊兰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那是自然,妾身最知道上了年纪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一夸你,你越发就顺着杆子上来了。”又叮嘱道“在宫里处处都留心些,爷每天都会过来坐坐,要是实在不好就跟爷,爷带你回去。”
殊兰直摇头“可没有这样的事,妾身不敢胡乱猜测爷的心思,但其实一直都明白,绝对会让爷满意的。”
胤禛被她饶的晕,眼看着雪越下越大,怕她受了凉,看着殊兰进去,自己才转身朝衙门去了。给力"hongcha866"威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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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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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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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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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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