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会觉得这样一个肮脏的东西像她,真是疯了。舒悫鹉琻
“可惜你-不-配”他薄唇微启,就那样轻轻吐出残忍的字眼,女人的脸瞬间变成惨白,但下一瞬,她就像一个破布口袋一样被重重丢了出去。
“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顾亦寒赤脚起身,径自走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浇在身上,他撑在洗手台上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斑驳的吻痕清晰的证明了一切,他似乎有些愣怔,过了许久,忽然抓起毛巾狠狠的搓在那刺目的痕迹上。
直到皮肉被搓到发红渗出血丝,顾亦寒方才将毛巾重重丢在一边,他抬腿跨入浴缸,疲倦的闭了眼睛眇。
这些日子都没有睡好觉,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那天的一幅幅画面。
她在裴焕的怀中,她伸开双臂护在裴焕的身前,她厌恶的望着他,她她愿意为了裴焕去死
豁然睁开眼睛,顾亦寒只觉得那一团火一直从那天烧到了现在,甚至越来越烈,烧的他整个人都躁狂不已,随时随地都在暴怒的边缘量。
他竟然会想到与她分手兴许也是好的,他竟然不知道,他对她的独占欲,已经到了怎样的地步。
他竟然就这样愚蠢的给了别的男人可乘之机
那天从c城回来的路上,陈琳曾经与他了这样一句
三少,您自认对盛姐已经足够好,可是在她的角度想一想,您带给她的,更多的却是伤害,从罗曼真之于雨点,到徐染染和那个被您瞒下的孩子,然后是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
她就算是再怎样爱您,那些爱也在这样的伤害里一点一点被磨没了,更何况,您又什么时候给过她心安的承诺
直到那时,他竟才恍然发现,直到如今,他甚至都没有对她过,我要娶你,我们结婚这样的话。
陈琳的对,女人总是缺乏安全感的,再多的好,再多的宠爱,也不比一纸婚书来的让人踏实。
更何况,当初的罗曼真,甚至与他订过婚,曾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而盛夏呢
她甚至连一个公开的女友的身份都没有。
就算她从来不曾过,不曾对他有过什么要求,但她的心里是不是偷偷的也会难过
他是个不会爱也不懂爱的人,一意孤行的用自己的方式来爱她,只是伤人伤己,他不能再这样蠢下去,从前欠她的,他会一点点补偿回来,从没有给她的,他会一样一样重新送到她手里去。
他要娶她,他顾亦寒这辈子,第一次想让一个女人成为他的妻子,成为陪他一辈子的人。
如果现在他顾亦寒这个人在她的心里再也没有地位,那么顾殇呢如果他告诉她顾殇的存在,她就算是再恨他,也不会想要顾殇没有母亲的陪伴吧
一个月的时间,之于盛夏来犹如飞度,而对于裴焕,却是度秒如年。
一方面上级对他的处分还不曾下来,他虽然从不曾在盛夏面前提及,但盛夏心里也十分清楚,裴焕有多么的不愿意脱掉这一身警服。
如果当真裴焕再也没有做一名警察,那么她亏欠他的,就再也无法还清。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她所的一月之期,许是太渴盼那个答案,才会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
当季节走入一年中最热之时,裴焕在c城的公寓里迎来了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人。
那个一力提拔他的老缉毒队长,将他视若亲生孩子一般看待的老警察。
“原局里是决定将你开除警籍”老队长叹了一口气,眼角的纹路犹如刀刻一般深邃,而右眼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几乎是横穿了整张脸,看起来触目惊心,盛夏听裴焕过,正是这一刀,差点让老队长丢了性命。
毒贩子都是心狠手辣要钱不要命的货色,尤其是金三角那一带的大毒枭,更是手段惨无人道。
“黎叔”裴焕忍不住心就提了起来,却在唤了老队长一声之后,复又沉默了下来。
他犯了这样大的错误,只是开除警籍,起来已经算是很轻的处罚了。
“我虽然竭力保你,但也架不住你犯的错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老队长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目光如炬一般看向裴焕“但是现在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非但你不会被开除警籍,相反,若是你做到了,还会立下大功,裴焕,你肯不肯”
盛夏的心一下跳的飞快,她甚至比裴焕还要操心会是什么样的好机会,“黎叔叔,真的会有机会将功补过么”
如果裴焕还能继续从事他心爱的事业,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犹豫
老队长却是目光深邃的看向裴焕“但是,这条路十分的凶险,甚至还有可能会赔上性命,裴焕,你愿不愿意”
“黎叔我愿意,就算是会赔上一条命,我也愿意”
裴焕只觉得体内的热血在沸腾,颓丧的这几个月,他几乎都要忘记这种感觉了
“我给你争取来的这个机会,就是只身去云南,去那里最大的贩毒集团做卧底。”
“不可以”盛夏一下就了起来,她一张脸变的煞白一片,死死盯住老队长脸上的那一道疤“这太危险了,太危险了黎叔叔”
“我当然知道危险,正是因为太凶险,所以没有人愿意去,阿焕,你在我心里,就犹如我的亲生孩子一般,我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心里真是为你骄傲。”
老队长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下来,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痕,轻蔑一笑“我当年死里逃生,却也立下了赫赫功劳,这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事情,阿焕,我知道你是和我一样的人,如果你真的离开警界,去做一份安稳的事业,凭借你的能力,你当然能做得好,可我知道,你心里终究会有遗憾。”
裴焕一点点捏紧了双拳,老队长的每一句话都到了他的心坎里去。
如果不能再做一名缉毒警察,如果不能为死去的那些战友报仇,如果不能把害人无数的大毒枭缉拿归案,他想必一辈子都不能心安。
他不怕死,他怕的却是再也没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一定要去那里,哪怕是龙潭虎穴,他裴焕也要亲自去闯一闯。
他那些亲密无间的兄弟还长眠在那一片青山绿水中,他们在看着他,期盼着他去做他们再也不能做的事,如果他贪图安乐,就这样脱掉这一身警服,他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黎叔,我去,我愿意去云南”裴焕感觉自己的热血都在沸腾,他真恨不得可以立刻插翅飞到那里去,他已经蹉跎了太多的光阴了。
“裴焕”盛夏的眼泪猝不及防的就掉了下来,她就算是不懂这些事,但却也知道会是多么的危险,更何况这一次去,不再是以一名警察的身份,而是卧底
稍有不慎,裴焕他就可能会丧命
“夏夏”裴焕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他的眸子那样的明亮,他整个人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散发出不出的光芒,他是那么的希冀继续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他是那么的渴望继续做一名警察,她又怎么能再出阻挠的话
可是
她再也忍不住,手指颤抖着从他英武的眉上缓缓滑过,可是,她是那么的怕,那么的害怕会再也看不到这张脸,再也看不到他明亮的眼眸和望着她时才会有的温柔的笑容
“夏夏,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做这件事。”他握紧她颤抖的手,要她坐下来,轻声的道“你没有去过那里,你不知道那是一片多么美丽的土地,你不知道那片如此美丽的土地上那些丑陋的罪恶是多么的让人愤怒,夏夏,你相不相信我”
盛夏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却是死命的点头“裴焕,我信你,可是,可是我心里很害怕”
“我还要娶你做我的妻子呢,我怎么会有事”
裴焕握紧她的手,他的眼眸亮的几乎要将人融化一般,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夏夏,你愿不愿意等我回来”
盛夏的眼泪犹在落,可她却绷紧了嘴唇使劲摇了摇头“不,我不愿意。”
裴焕的目光骤然就黯淡了下来,他的失望那么清晰的写在眼角眉梢的每一处,可饶是如此,他却仍是强撑出一抹笑来“是我的错,我怎么能自私的要求你等着我,如果我不能回来,岂不是害了你一辈子”
“裴焕”盛夏再也忍不住,她哭着喊了一声,却是死死捂住了他的嘴“我不愿意等你回来,因为我要跟你一起去”
“夏夏”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喜悦,像是沿着血管奔流到了他身体的每一处,他竟是不顾还有老队长在场,一把抱起她转了起来琇書網
“裴焕,你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盛夏羞的面红耳赤,尤其是听到了老队长那样爽朗的笑声之后,她简直恨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去。
“我太开心了夏夏,我太开心了”裴焕像是孩子一样抱着她在房间里奔跑,喊叫,他脸上的笑意那么的满足,只因为她这样一句话,他几乎都开心的要疯了
“裴焕我头晕,你别转了”盛夏身体还有些弱,禁不起他这样的折腾,裴焕赶忙停下来,心翼翼的抱了她坐在沙发上,看她面色有些发白,不由得心疼的无以复加“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现在就去”
“哪有那么严重,我歇一会儿就好了。”盛夏嗔了他一眼,却见老队长正含笑看着他们两人,不由得脸色又红了起来。
裴焕见她脸颊绯红,低着头只露出一抹巧雪白的下巴颏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里的神采,只是轻微的忽闪着,他的心就像是被那两排“扇子”给轻轻的搧着一样,痒痒的难受。
“夏夏”他忽然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在她讶然抬起头时,他眼底的沉醉正撞入她的眸中,她的心口一颤,却听得他忽然哑哑开了口“夏夏,你真好看。”
盛夏的脸腾时就烧了起来,老队长“哈哈”大笑“我们这个傻子,总算是知道哄女孩子开心了”
裴焕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抓抓头笑了起来。
盛夏再也待不住,匆匆起来奔向了厨房“我去准备晚饭了”
看着她去了厨房,老队长脸上的笑意才收敛住,他眼底神色有些严肃起来“阿焕,当着夏夏我不好多,只是我不你也知道,当卧底有多艰难多凶险,你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如果万不得已,宁愿损失什么,也得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阿焕,你有了喜欢的人,更要好好保护自己,记住了吗”
裴焕慎重的点点头“黎叔,我知道的,我还要娶夏夏为妻,我还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我不会让自己出事,您不用为我担心,您是我师傅,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您难道还不信我”
“好子。”老队长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却忽然换了轻松的话题“趁着离去云南还有一星期时间,不如你和夏夏就把婚结了吧,我看她是个好女孩,配得上你”
裴焕望一眼关着的厨房门,眼底的笑意就浓了几分“我当然恨不得现在就娶了她,可是,总要她自己愿意才行,我不舍得逼她”
不舍得用她对他的愧疚来逼迫她,不舍得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为难,也许,爱上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吧,总是不舍得,也不忍心让她难过,哪怕是皱一皱眉,都会让他心疼。
到了吃饭的时候,老队长就问盛夏“我们阿焕这样好的孩子,夏夏你再不肯嫁,别的女孩儿可要抢走喽”
盛夏一转脸看到裴焕脸上希冀的表情,只觉心里痛的无以复加,她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垂了下来,咬了嘴唇不知什么好,气氛就变的有些尴尬起来。
“黎叔,您别开夏夏玩笑了,快吃饭吧。”裴焕慌忙打断了这个话题,重又起以前的一些趣事,渐渐气氛又热烈起来
到了晚上预备睡觉的时候,盛夏忽然叫了裴焕去露台上。
他知道她有话要,不管怎样,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沉默着等她开口。
夜风微凉,让夏日的燥热褪去了一些,她靠在围栏上,低头似乎在想该怎么开口。
裴焕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她终究还是不喜欢他,兴许,在她的心里,除了感激和愧疚之外,再也没有一丁点其他的感情了。
可她为什么要愿意跟他走
裴焕心里难过的无法言,却还是舍不得责问她一句,不管她什么,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怪她。
他那么的喜欢她,那么的爱她。
“裴焕。”
她终于开了口,裴焕转身看向她,她的眼睛有些微红,唇角边却带了一抹倔强的弧度。
“夏夏,你不用担心我,你想什么就,你愿意做什么决定就去做,我,我没有关系的。”
裴焕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眸光柔和的让人心碎“别担心我,跟着你的心走吧夏夏。”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了决心一般,缓缓开了口“裴焕,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这样的盛夏,你还会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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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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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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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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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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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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