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赫赫有名的常遇春,他还真的不敢大意,便看向陈友谅道:
“你手中汉军还有多少?”
陈友谅见他打自己主意,便故意卖惨道:
“当初在大都本来收拢了八万多溃兵,奈何塞北苦寒,半路跑掉大半,如今只有三万出头!”
王保保见汉军也是如此,心中愈发难受,但语气还是不容置疑道:
“你抽调一万步卒,外加三万元军,从正面进攻常遇春,待明军被其吸引,我再令阿古金率两万精骑从右翼突袭。
务必趁着常遇春立足未稳,一举将其拿下!”
陈友谅听完默然半晌,王保保担心他有顾虑,又温言宽慰道:
“不要怕伤亡,等到了大都跟纳哈出汇合,想要多少兵我都能补给你!”
却听陈友谅说道:
“丞相误会了,我是担心这么布置是不是过于简单,那常遇春可并非好相与之人!”
王保保神情渐渐变得刚毅起来:
“攻坚战无巧可取,拼得就是一口气势!时不待我,只能一鼓作气!”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年多来积累的强烈怨气!
王保保这是要一雪前耻,陈友谅当即附和道:
“某虽不才,必当全力以赴,助得丞相旗开得胜!”
王保保前脚刚走,早在一边按耐不住的张子昂立刻凑上前来:
“叔父!让我去吧,当日家父战死鄱阳湖,正是那常遇春和朱文正合力所为!”
陈友谅见王保保还没走远,急忙将其一把捂住,小心戒备道:
“你去凑什么热闹?
这是鸿门宴,个中凶险你又知多少?”
张子昂神情有些激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可杀父之仇,怎能不报?”
陈友谅怒其不争道:
“叔父平日怎么教你,你都忘了?
这一仗咱们不光要防常遇春,还要防自己人,你是叔父左膀右臂,竟要如此轻生吗?”
张子昂一口气出不来,犹豫半响,终于还是点头道:
“孩儿听叔父的就是!”
另一边,王保保亲自上马,为出征的元军将士鼓气致词。
这一年多来,元军兵败如山倒,丢失了赖以生存的根据地,过着風餐露宿,穷困潦倒的生活,早就怨气冲天。
如今有了强大的后援,元军士兵看到了希望,这种哀兵根本就不需要过多的动员。
只见王保保“嗖”的一下,拔出明晃晃的弯刀,仰天怒吼道:
“兄弟们,今日就用我们手中的弯刀,将土地和女人,从大明手中夺回来!
大都就在眼前,就算常遇春是三头六臂,我也要踏平燕儿岭!
给我冲过去,杀!”
元军士卒个个激动的脸色通红,纷纷举刀呐喊道:
“杀!——”
“杀!——”
……
三万元军,以一万步卒为前导,在将领李二的率领下,如野兽出笼般,疯狂冲向燕儿岭。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战斗才一开始,就呈现出激烈的白热化!
只见双方弓弩如雨,疯狂倾泻,一朵朵刺眼的血花,不断飘洒在冲锋的元军身上。
可元军士卒憋足了怒火,他们踏着袍泽们的尸首,硬是承受着不小的伤亡,一口气冲到了明军营寨前。
明军营寨仅仅只来得及安置了一排简易木栅栏,眼见元军就要准备投掷火把,突然响起常遇春那洪亮的声音道:
“三眼铳,放!”
“啪!啪!啪!……”
密集的炸响声如爆豆般响起,无数条火龙喷涌而出,将冲在最前列的元军士卒打得如同筛子一般,摇摆抽搐着翻倒在地。
有些倒霉蛋,甚至不幸被引燃了手中的油罐火把,瞬间被打成个火球,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慌不择路下,竟一头扎向了自己人中。
更糟糕的是,幸存下来的少数元先锋军,鼓起勇气继续向前冲去,却很快遭受了明军三眼铳的连续射击,一个个翻滚哀嚎着栽倒在地。
看着眼前绰有成效的一幕,常遇春容光焕发,忍不住赞道:
“朱文正这小子,鼓捣的东西还真好用,就是产量少了点!”
面对如此猛烈的打击,元军前锋开始不可避免的出现混乱。
元军大将李二大吃一惊,就算他多次同明军交手,知道火器的厉害,也从未见过如此生猛的家伙。
王保保交给他得任务是,不惜伤亡也要紧紧吸引住明军。
照这么个打法,伤亡是有了,可吸了个屁啊?
丞相这回志在必得,完不成任务是要掉脑袋的!
李二大急,挥刀拨出身边一万骑兵道:
“给我冲上去!
步卒敢有后退着,杀无赦!”
一万元军骑兵嗷嗷叫着冲了上去,一路上顺带将那些意志不坚定的步卒砍了脑袋。
有了这些骑兵的加入,元军终于在一番血雨腥风后,顶到了明军营寨前。
常遇春的贴身亲卫看到这一幕,一脸惋惜道:
“准备了一桌子菜,却来了几十桌客人,若是这次能多带些火器,准能让元军这个老冤家欢喜个够!”
常遇春哈哈大笑道:
“饭菜不够,就操家伙,照样让这帮孙子乐翻天!”
他话音刚落,元军骑兵已经在栅栏上撕开几个口子,刚刚大呼小叫的冲进去,迎面就是明军士卒密集如林的矛墙。
“噗!噗!噗……”
漫天血花飘起,元军连人带马都被刺成一个个血葫芦,挣扎扑腾着翻滚倒地。
形势明显对元军不利,伤亡更是数倍于明军,可元军就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样,前赴后继的涌上前来。
双方从清晨激战至下午,明军顽强出乎意料,逼得李二将手中四万兵力陆续全部投入。
在这种疯狂持续的厮杀中,明军士卒也在不断消耗,主力开始慢慢集中至元军攻势最为猛烈的正中央。
就在这时,早就在旁按耐不住的元军大将阿古金,终于收到了出击的命令!
燕儿岭虽然两侧地势险要,中间道路却是宽阔平坦,王保保之所以敢这么打,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地形并非完全对元军不利!
阿古金作为王保保手中头号猛将,当初在大都跟常遇春还没分出胜负,要不是友军崩溃,他还能再打下去!琇書蛧
如今一雪前耻的机会到了,阿古金拔刀怒吼道:
“踏平燕儿岭!
给我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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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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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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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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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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