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这一声吼,犹如晴天霹雳,将对面三个冒牌货都吓了一跳。
冒牌朱文正转过身来,一眼看到真正的朱文正,瞳孔猛的一收缩,显得极为震惊。
就在朱文正以为他要拔腿跑路时,却见冒牌货突然指着朱文正的鼻子,大叫道:
“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冒充我这个大都督?”
朱文正一愣,真他娘的可以啊,这是装叉装傻了,把自己都给骗信了?
见到真人本尊,这货非但不害怕,竟还敢恶人先告状?
朱文正冷哼一声,大步向前,一直逼近他跟前,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你说你是朱文正?可有腰牌信物?”
那冒牌货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口气强硬道:
“我堂堂一个大都督,腰牌信物岂是你说看就能看的,我倒要问问你,你可有信物?”
朱文正嘿嘿一笑,右手按住刀柄,不怀好意的说道:
“今天你若是拿不出腰牌,就别怪我刀下无情!”
朱文正这一发狠,顿时杀气四射,冒牌货有点扛不住了,鬓角冒出冷汗,嘴上还是不服输道:
“你等着,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大都督!”
说完,那冒牌货伸手摸向腰间,竟真的掏出一块腰牌来!
朱文正定眼一瞧,只见那块腰牌造型如圆形铜镜,居然跟吴军所用一模一样,正面刻着所任职务,背面刻着所属部门以及姓名,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但朱文正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块腰牌虽然形制很像,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材料不对。
吴军普通士兵用的腰牌都是木制,低级军官是铜制,中级军官是银制,高级军官则是象牙制,而朱文正身为三军统帅,腰牌不但是象牙制的,还镶有金边。
这种腰牌就算形制可以模仿,材料也是极为难得,那个冒牌货显然没有见过高档货,只是模仿吴军低级军官,搞了一个铜制腰牌。m.χIùmЬ.CǒM
面对朱文正突然发笑,那个冒牌货显得莫名其妙,他有些恼羞成怒的叫道:
“见了大都督信物还不下跪求饶,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朱文正压根懒得理他,直到笑岔了气,才从容不迫的,掏出自己的象牙镶金腰牌,明晃晃的亮了出来。
这个时候,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有人一见朱文正那价值连城的腰牌,立刻惊呼道:
“这个才是真的,寻常人哪有这种宝贝?”
那冒牌货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他反应倒也迅速,猛的将手中铜牌砸向朱文正,拔腿就想跑人。
但他朱文正百战沙场,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只见他早有准备,右手一伸就稳稳接住那块铜牌,随即他飞起一脚,正中那冒牌货小腿。
朱文正的腿法,连汉军大将李茂海都扛不住,那冒牌货又怎么吃得消,只听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当即像破沙袋一样,翻身滚落在地。
那两个冒牌吴军士卒也想跑,被胡大锤用刀鞘,一刀一个,全都打晕在地。
朱文正笑眯眯的走上前,像拎小鸡一样,一只手拎起那个冒牌货,逼问道:
“你不是拳打张定边,手撕陈友谅吗?如此威猛之人,为何受不得我一击?”
那个冒牌货终于知道自己踢到铁板,连连求饶道:
“大人饶命!小得也是没有办法,一连饿了几天,只能出来骗点吃喝,小人是为了活命,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朱文正一把将他扔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厉声喝道:
“给我老实点!姓谁名谁,一五一十的给我交代?”
冒牌货这回不敢偷奸耍滑,如实说道:
“小人莫再将!”
朱文正一听就来气,怒道:
“莫再讲?还敢不老实,成心想吃刀子?”
冒牌货急忙爬起来磕头道:
“大人饶命,小人真的就叫莫再将!”
这一回,朱文正总算听了个明白,这取的什么鬼名字?
“你们几个都是什么人?明明身强力壮,为何要说没有饭吃?”
听到这个问题,莫再将有些犹豫,待见到朱文正手又放到刀柄上,只能开口道:
“小的几个曾是汉军,因为战败又出不得城去,只好困在城内混口饭吃……”
朱文正审了一会儿,总算弄明白,莫再将家里以前就是江湖卖艺的,精通不少旁门左道,比如易容和乔装打扮。
他加入汉军后,干得也是夜不收的活儿,平时刺探情报,伪造个公章啥的,都跟家常便饭一般。
因为从军多年,莫再将除了当兵也没有其他手艺,想重操旧业街头卖艺,手里又没有吃饭的家当,索性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想冒充吴军骗吃骗喝。
至于为啥偏偏要挑朱文正,是因为他在鄱阳湖时,曾有幸见识过朱文正浴血奋战的情景,觉得印象深刻,他本人又有些好出风头,一时兴起,就拉了两个老乡,把大街当舞台了。
直到今日东窗事发,莫再将还觉得自己除了骗吃骗喝以外,并无大错。
朱文正冷笑一声,语气森严道:
“你私刻吴军腰牌,冒充大都督败坏我名声,这两条就够砍你一百遍了!”
莫再将冷汗直冒,拼命磕头道:
“大人饶命,小人并无冒犯之意!小人对大人全是一片敬仰,这才有意模仿……”
朱文正对着胡大锤招招手道:
“把他们三个捆起来,先带回大营再说!”
…………
等回了大营,燕云燕飞两兄弟正在大账中值守,没想到莫再将一看到他两,便急忙大喊道:
“小飞,小云,你们怎么在里?快来救我!”
燕飞燕云吃了一惊,仔细盯着莫再将端详半天,这才试探着问道:
“你是莫再将?怎么会打扮成大都督的样子?”
莫再将垂头丧气,一脸后悔道:
“都怪我好出风头,嘴巴又馋……”
朱文正见他们竟然认识,也是啧啧称奇:
“你们以前都在汉军中同一支队伍效力?”
燕飞如实答道:
“正是如此,我们兄弟俩那日去都昌抢粮失败后,就与他失散了!”
莫再将急忙叫道:
“那日我跑回大营,不见了你们兄弟俩,还以为你们战死沙场,没想到今日竟能在这里重逢?”
燕飞当即跪下向朱文正求情道:
“大人,这莫再将只是偶尔骗吃骗喝,为人并非大奸大恶。他身怀易容奇术,是可造之材,还请大人饶他一命!”
朱文正听得暗自好笑,忍不住调侃道:
“你们兄弟俩就喜欢偷马,这莫再将就喜欢招摇撞骗,汉军中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燕飞燕云明知大人是在开玩笑,还是有些脸红耳赤。
胡大锤却撇了撇嘴,在朱文正身后偷偷想到:
“大人您不是也爱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朱文正命人给莫再将三人松绑时,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便看向莫再将道:
“像你们一样,除了当兵啥也不会,又失散在各地的汉军,还有多少?”
莫再将没有遮掩,反而痛快承认道:
“自鄱阳湖后,许多人就对陈友谅死心,他们中很多逃散到各地,连武昌都没有回。
武昌失陷后,又有不少人脱下军衣,悄悄隐藏在百姓家,这些都是本地人,吴军一时也查不出,总人数应该不少。”
朱文正暗想,这些人身强力壮,又不会从事劳作,若是放任不管,只怕是个麻烦,还不如将他们召集起来,重新编练成军,没准还能得到一支强军。
想到这里,朱文正看向莫再将和燕飞燕云三人,一脸诚恳道:
“你们几个,愿意呼唤同乡,为我招纳那些失散的汉军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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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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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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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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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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