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能想到,朱文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搞出水雷这种匪夷所思的玩意,正好炸的就是巨型楼船,最薄弱的船底。
朱文正一举洞穿汉军弱点,急忙大吼道:
“三船为一队,集中攻击汉军水线以下!”
吴军十艘海舟正好分成三队,朱文正的旗舰因为装备了射程更远的大将军炮,可以单独拉开距离射击。
一时间,吴军战船火力齐开,打得湖面火焰四起,豆大的铁丸被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铺天盖地向陈友仁的战船砸来。
“轰!轰!轰!”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和硝烟,汉军楼船水线以下,被打得木片齐飞,露出一个又一个惊人的大洞。
凶猛的湖水踊跃而入,很快灌满船底,一艘又一艘汉军楼船,在激烈的炮火中挣扎着,不断沉入湖底。
汉军士兵如蝼蚁般纷纷跳入水中,在湖面上扑腾出一朵又一朵巨大的浪花。
陈友仁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抽出腰刀,指着朱文正的旗舰定远号,嘶声怒吼道:
“冲上去,誓杀朱文正!”
就在这时,傅友德带着二十多艘战船从汉军身后赶来,他急得满头都是大汗。
吴国公正率领主力跟陈友谅决战,要是因为自己酿成大祸,他就是被千刀万剐,也是百死莫辞。
然而,让傅友德大吃一惊的是,陈友仁的船队竟然连湖口都没冲过去,被硬生生挡在这里。
湖面上火光四射,弓弩漫天,不断有燃起大火的汉军战船,缓缓沉入湖底。
似乎有一支吴军小型船队,正在奋力阻挡汉军前进。
傅友德定眼一瞧,发现竟是大都督朱文正的旗帜,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面旗帜,傅友德突然松了口气,只觉得吴军有救了。
这几天下来,在吴军之中,还有谁人不识朱文正的赫赫威风,就连汉军第一名将张定边,都在败于大都督枪下,简直就是无人能挡。
傅友德所部顿时士气大振,顺着江水,就猛冲过来。
陈友仁万万没想到,本来是他去抄朱元璋的屁股,怎么打着打着,就变成自己屁股反被人给抄了?
都是这个该死的朱文正!
陈友仁彻底打红了眼,将陈友谅的叮嘱抛之脑后,就算拼着全军覆没,也要在这里留下朱文正。
只要朱文正一死,吴军必定士气大泄!
战场变得越发焦灼,朱文正利用船小轻快,一路边走边射,陈友仁孤注一掷,追着朱文正厮杀,傅友德又带着船队,在陈友仁身后不断放炮。
一时间杀声四起,箭如雨下!
朱文正的船身几乎被插满利箭,士卒损伤过半,陈友仁的船尾被傅友德打了几个大洞,却丝毫不顾,只是追着朱文正厮杀。
鄱阳湖占地面积极大,足有三千多平方公里,湖中常有小岛暗礁,在湖口入水处尤其如此。
朱文正的坐舰一路疾驰,不知何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船身一阵猛烈摇晃,竟意外被暗礁搁浅。
陈友仁见状大喜,举刀大笑道:
“朱文正!是天要亡你,我看你往哪里逃!”
随即,陈友仁指挥坐舰,猛冲定远号。
眼见定远号即将被拦腰撞断,朱文正急忙大吼道:
“转舵!快转舵!”
可定远号船头已经搁浅,又怎能灵活转向,只是勉强调转了一个角度。
就是这一个角度,避免了船毁人亡的惨剧,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陈友仁几乎将定远号船尾整个撞烂。
朱文正只觉得整个定远号都似乎跳了起来,将他重重摔了一跤,朱文正胸口一阵剧痛,伤口似乎被震裂了。
陈友仁欣喜若狂,操起一把长枪,率领汉军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定远号。
定远号只是一艘海舟,载员只有两百多人,而陈友仁的巨舰,可是足足装了三千士兵。
眼见汉军士兵如下饺子一般,纷纷从高大的楼船上,直接跳了下来。
赵德胜急得大吼道:
“我挡住这里,大人跳水快走!”
朱文正倒是想跳水,可我特么伤口还没好,更别说还穿着一身布面铁甲,这要是跳下去,那还不成了自由潜水第一名?
赵德胜很快被潮水般的汉军团团围住,而陈友仁对他根本就没兴趣,提着长枪,就直奔朱文正而来。
陈友仁号称智勇双全,武艺并不比张定边差多少,他挺起长枪,快如疾风,一点寒芒直奔朱文正胸口。
朱文正全力挥刀格挡,只听“叮”的一声,他只觉得伤口一阵剧痛,宝刀竟脱手而出。
陈友仁喜上眉梢,大笑道:
“果真是天亡你也!”
说罢,挺枪又刺。
朱文正旧伤未好,哪里还敢硬拼,拔腿就跑。
可定远号只有这么大,又能跑到哪里去,两人围着船头杀了几个来回,朱文正险象环生,几次差点被一枪戳中。ωωω.χΙυΜЬ.Cǒm
就在这时,胡大锤发现主人危险,急忙甩开身边汉军,操起短刀就冲了过来。
但胡大锤武艺只比普通士卒强上一点,又怎么比得过陈友仁?
陈友仁手腕一抖,虚晃一枪,骗开胡大锤的刀锋,一枪就扎入胡大锤肩头。
胡大锤也穿着罗圈铁甲,这一枪却几乎要了他半条命,肩部甲叶齐飞,鲜血横流,连短刀也脱手而飞。
陈友仁根本不屑于杀他,一脚将他踹开,四下张望,大吼道:
“朱文正!你自诩枪法天下第一?为何要做缩头乌龟,出来跟我单挑……”
陈友仁一句话没喊完,突然发现朱文正就站在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条火铳,那引线正呼呼冒着烟,眼见就要烧到枪膛。
“轰!”
只见一条火龙喷涌而出,漫天铁丸正中陈友仁胸口,一时间甲叶迸飞,血涌如泉。
陈友仁浑身一抖,抽搐着瞪着朱文正道:
“你……你……!”
朱文正扔掉火铳,像看傻子一样,露出怜悯的目光:
“你不是想领教下,我天下第一的枪法吗?现在满足了吗?”
陈友仁心中跑过一万头草泥马,我说的……不是这把枪啊!
可他却再也没有力气说话,脑袋一歪,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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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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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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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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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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