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墨大人你别看我长得,我能抬起一口腌菜缸的。我也不怕血,为了克服对血的恐惧,我曾经连续一个月天天去猪肉铺看人家杀猪,杀猪时候的血肯定比你的血多得多,我连杀猪都见识过了,你这个难不倒我的。”阿依自信满满地回答。
墨砚眉角一抽“我是猪么”
他话间,阿依已经换了个位置到他身侧,轻轻地在墨砚的肩膀上抚两下,温声了句
“墨大人,你身体放松。”
墨砚一愣,莫名其妙还没弄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阿依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将手里的棉包死死地按在墨砚的口鼻处。墨砚也没防备,大骇之下身体能地产生防御,想要抵抗,然而阿依用力扣住他的脖子,这个角度让他的反抗很费力。还没等他重新调整好防御的姿势,两息之后,他已经两眼一黑,被麻翻过去
墨家人惊骇地望着这一幕,居然集体很没义气地倒退半步。
“、山鸮,他怎么了”墨研望着人事不省被轻轻放平在床上的墨砚,极罕见地嘴角狠抽地问。
“拔箭的时候还是让墨大人昏着比较好,若是他醒着时我弄疼了他,他不定会敲我的头的。”阿依很有先见之明地。
墨虎愣了愣,却对她的麻药产生了非常高的兴趣,起身踱过来,从药箱里拿出阿依刚刚倒出药来的那只瓷瓶,惊叹地笑道
“是这个吗,从上次我就觉得,你的麻药好厉害”
他话还没完,就听见床里面扑哧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床上帐子上就是连阿依的身上也被喷得到处是鲜血。自己的儿子面朝里侧卧在床上,后肩膀头上那道狰狞骇人的伤口,此刻正如喷泉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而阿依则极为淡定地将手里那根长长的还挂着倒刺的箭头放地下一扔,先是一大把三七粉直接糊了上去,紧接着又抽出细针刺进肩膀周围的穴道里止血,再然后再糊一层三七粉,以布带扎紧。
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看得墨虎眉狠抽牙直酸,望了望连在昏迷中都微微颤抖的儿子,再看了看仍旧一脸淡定仿佛真把墨砚当成了猪的阿依,像在看珍奇动物似的看着,这个丫头,不仅麻药厉害,竟然还这么大胆且心狠手黑
不错不错
阿依淡定地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手上和衣服上血点子,又从药箱里取出一只更为精致的针包,打开来,取出一根细的银针穿上丝线。墨家人显然被她这异样的行为惊了一下,墨矾结结巴巴地问
“女、女人,你要对我三哥做什么”
“墨大人的伤口太深,虽然暂时止了血,可要愈合起来却很不容易,我帮他缝起来,可以更好更快地愈合伤口。”
“”她那一脸衣裳破了我要补一补的表情已经让墨家人不知道该什么了,只有墨夫人眼眸一闪,笑问,“解颐,这一招你是在哪里学来的”
“在百仁堂一祖传下来的医书上。”其实黄粱医经里只讲了将损坏的脏腑切除掉再缝上可以慢慢愈合,并没有外伤也可以这么做,但阿依很会举一反三,内脏她现在是不敢做的,但是外伤与内伤的原理是一样的,外伤又不像内伤那么凶险,既然内伤可以用缝合法去治疗,那那些过于严重的外伤应该也可以,而且给外伤缝针就算缝不好也顶多是疼一疼,不会有生命危险,“夫人放心,这是上好的蚕丝线,不会对伤口产生不好的影响,就算我缝的不好,但肯定也比不缝更有效果。”
“山鸮,你、在别人身上试验过吗”墨研狐疑地问。
“我在鸟和猪身上试过,结果都很好,所以给墨大人做一定没有问题。墨大人这伤太严重,如果不缝上让伤口尽快愈合,之后也许会并发其他病症。”阿依诚实且认真地回答。
墨家人皆不同程度地狠狠抽了抽眉角,同情地望向卧在床上仍旧昏迷的墨砚看来他真被当成猪了。
不过这一家人比起担心墨砚的伤势,似乎对阿依的缝针过程更感兴趣,凝神屏息望着她将银针在药液里浸了浸,又在火上燎了一燎。
因为之前已经做过止血的一系列措施,墨砚肩膀处的伤口虽然仍在流血,却比刚刚缓慢了许多。阿依坐在床上,虽然姿势不太方便,但还是努力地将墨砚血肉模糊的伤口按照皮肤层一点一点地用丝线缝合上。她的针线活很好,虽然缝合皮肤并不能像缝衣服缝帕子那样简单顺手,但该缝合的地方都缝合上了。直到一整条伤口被缝合完,竟然连血都不再流,若不看那弯弯曲曲的蜈蚣线,就像痊愈了似的。www.xiumb.com
墨虎有些惊奇,眼眸一闪,陷入深思。
阿依将墨砚肩膀上的伤口缝合完毕,又在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促进伤口愈合的药末,再用干净的绷带将伤口整个包起来。之后心翼翼地让墨砚翻过来,开始处理他腹部的伤口。这一道刀伤比肩膀上的伤更加严重,长三寸足有一指深,皮肉外翻,即使经过止血散的处理仍旧源源不断地向外渗血,好在并没有伤及内脏。
阿依再一次俯下脑袋,细心地缝合起来。哪知才缝到一半时,应该仍处于昏睡中的墨砚忽然迷迷糊糊地咝了一声,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竟幽幽转醒,昏昏沉沉,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地半抬起身,满眼迷茫地看着她,皱眉问
“你在干吗”
阿依愣了愣,放下缝了一半的针,凑过去一只棉包又糊在他的口鼻处,墨砚当真是还没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又一次华丽丽地被迷晕了过去
“好黑”墨虎眉角一抽。
“够狠”墨研笑得越发欢畅。
“好可怕”墨矾眼含惊吓地缩成一团。
墨夫人却越看阿依越觉得有趣,唇角扬起,意味深长地笑笑。
林康来时墨砚已经被重新换了衣服安稳地睡在床上,明明刚刚被送回来的时候还鲜血淋漓,伤势严重,怎么这会儿看起来和好人儿没两样
林康咂咂嘴,下意识伸手在墨砚身上摸了摸,哪知手刚一搭上他的腹部,闭着眼睛的墨砚竟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墙根用力一拍,林康慌忙一个旋身稳稳地住脚跟。
“受了伤竟然还玩偷袭,你好卑鄙”林康炸了毛地叫道,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袍摆。
“偷袭的是你吧。”墨砚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嗓音干哑地。
“开心姑娘的医术还真是高明啊,我才离开多久的工夫,竟然把身受重伤的你弄得像没事人似的,啧啧,好手法”林康折扇一展,笑嘻嘻地轻摇着,“我找她来没有错吧你们疗伤时都做什么了,她有没有用她的那双手帮你细心地包扎,一边包扎还一边在眼里泛着泪花”
墨砚看着他那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因为懒得上去抽他,性不理。
“泛着泪花谁啊”然而就在这时,外间细微的脚步声响起,阿依端着汤药走进来,满眼迷惑地问,“墨大人你哭了吗是因为伤口痛吗”
“你才哭了”墨砚黑着脸脱口顶回去。
“我并没有哭。”阿依认真地回答。
“”墨砚不知道该什么了。
“汤药煮好了,墨大人你快趁热喝吧,凉了就没有药效了。”阿依坐在床边,捧起药碗。
“你怎么还没回去”墨砚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问。
“以大人的伤势今夜必会高热,所以今晚是很危险的,我留下来会更妥当些,墨夫人也请我今晚留下来以防止有不好的事发生。”
“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墨大人,不要看了皮外伤,若伤口红肿化脓到最后甚至会引起全身溃烂,即使是因为皮外伤引起的高热,也会有高热不退最终转化为肺病的案例,任何伤都是不可以觑的。”阿依一正经地。
“你这在诅咒吗”墨砚面皮一抽,问。
“我是为了大人好。”阿依诚挚地回答,“来,大人,快把药喝掉。”
墨砚是想接来着,可是刚抬起手臂才想起来肩膀受伤胳膊压根抬不起来。阿依愣了愣,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想了想,舀起一勺汤药吹凉,十分纯良地递到墨砚嘴边。
墨砚怔了怔,看了看递到面前的雪白的手,又看了看她一脸澄澈的表情,脑子似有一瞬的蜂鸣。然而他没有忘记林康正大喇喇地坐在对面软榻上,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
“你还不滚,打算留下来吃晚饭不成”他没好气地问。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走就走,顺便告诉你一声,平州那边开始动了”林康也不恼,懒洋洋地完,一朵红云似的飘走了。
墨砚的眸光微沉。rs给力"xwu",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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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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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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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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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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