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天镇,我们要翻过两座大山,走上两天三夜,也好,我们就先去乌天镇,那里是三不管的地界,还有通往平原的客车,你的朋友可靠不?”乌力罕问道。
我笑笑说:“你们兄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保护你们的!那就快点准备吧,别让盖子包了饺子!”
其木格叹口气道:“又要过流浪的生活了,我们的命咋就这苦啊!”我动情说道:“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跟我走,我会让你们过上人上人的幸福生活!”
“你一个倒卖黑枪的,有啥幸福可言!呵呵,说不定以后我们兄妹也跟着你卖黑枪算了。”乌力罕开始准备食物和水。其木格说:“我们的家就这样丢掉太可惜了,好多毛皮还没有来得及拿到城里去换钱呐。”
我们一起动手,每人只带了两天的干粮咸肉和一壶水。乌力罕说:“山路很难走,我们就少带些东西吧,山路难走,猎枪子弹和开山刀、猎刀都要带上,这些都是我们活命的武器。”
最后我们每人一把猎枪,乌力罕和其木格背着五连发的猎枪,我拿了一把双筒猎枪,我身上还有一把九二式手枪和两把五四手枪。
晚饭很丰盛,我们大吃了一顿,美美睡上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在村民们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锁好了房门,悄悄进山了。
春天的山里早晨还是有些凉,我们穿着耐磨的粗布衣裤,背着猎枪和食品包,手中拎着三尺长的开山刀,在猎人的小道艰难行进着。
一直走到中午,我们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坐下来休息。我喝了点水,吃了一块又干又硬的烧饼,乌力罕兄妹的心情都不太好,我们谁也不说话。
我掏出手机看看,没有信号。我心里想,这下好了,彻底与世隔绝了。家里还不知道铁哥已经死了,张锋是否已经离开了兰州回到上海?
“走吧!下午我们争取赶到大雁岭过夜。”乌力罕嘟囔一句,站起来。我们沿着一条山谷向前走去,乌力罕走前前面开道,其木格走在中间,我跟在后面。
突然,前面的乌力罕蹲下了,伸手向后面坐着下压的手势。其木格和我赶紧也蹲下了。这是我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沙沙”声,前面的灌木丛摇动着。
乌力罕放下开山刀,将猎枪从肩上摘下来,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灌木丛。我悄悄摸出一把手枪,按下保险,掰开机头。
是一头麋鹿,它大摇大摆走过来,乌力罕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说:“没事了,走吧!”麋鹿看见了我们,惊慌逃开了,惊起了一群树鸥。
我们就要走出这条很窄的山谷了,前面的一个小丘的半坡上,赫然出现一个木屋!我有些紧张地问道:“这里还有人家?”
乌力罕站前面说:“猎人的临时休息地,走,我们进去休息下再走!”我们走上土坡,其木格却叫道:“有人!”我们都看到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从木屋里走出来。
乌力罕并不躲避,而是快步走上去,喊道:“老乡,我们讨口水喝!”那个人看着他们,说道:“打猎的啊,来吧,呵呵!”
我们走到木屋前,乌力罕和那个人用蒙古语交谈起来,我有些疑惑道看着他们。其木格笑着对我说:“听不懂了吧,他们在谈论这附近的猎物,乌力罕告诉他我们在谷底看到一支麋鹿,麋鹿是群居动物,这附近一定有一大群!”Χiυmъ.cοΜ
我们被木屋的主人热情地让到了屋里,里面很简陋,一铺大炕,地上一张大木桌,几个木头墩子当凳子用。
屋里有个储水的大缸,络腮胡子给我们盛了一大瓢清水,我们轮流喝了几口,这水非常的甘甜清澈。其木格说:“他告诉我们,这山后有一个泉眼,这都是山泉水,很好喝。”
那个汉子弯腰去拿墙角的一个坛子,我赫然看到他的后腰挂着一个手枪的皮套,露出一半在他的大氅的下摆。我有些纳闷,猎人带手枪做什么?
坛子被他抱上了木桌,乌力罕依然用蒙古语跟他不停地交谈,那人还偷偷打量我几眼。我有些感到哪里不对劲,一种莫名的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的知觉往往都很准确,我站起来对那人说:“非常感谢您的盛情款待,不过我们得走了!”他不解地看着我,乌力罕对他说了极具我听不懂的话。他哈哈一笑,指着坛子说:“吃!”看上去他也不懂汉语,只说了一个简单的“吃”字。
乌力罕从坛子里面拿出来几个新鲜的果子,他说:“这可是山果,比苹果还甜,在城里吃不到的,来,你尝尝!”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却酸得我嘴巴都合不上了!我上当了!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其木格笑得弯下腰说:“这个叫酸梨,能酸死人的,哈哈哈哈!”
我丢掉剩下的一半说道:“那为什么还叫我吃?”乌力罕笑道:“这个止渴的,吃上一个,一天都不用喝水了!”我郁闷道:“我还是喝水吧!”
我走到水缸前,把我的水壶灌满了水。我们跟络腮胡子告别,翻过丘陵,前面就是大雁岭了。走出去很远了,我突然问道:“刚才那个人腰里有把手枪,咋回事?”
乌力罕说:“不奇怪,山里的猎人一般都有手枪的,只不过最近辑枪,没人再敢带手枪了,他是常年呆在山里的猎汉,盖子找不到他!”
我心里却觉得他的回答有些牵强,我从小也在长白山打过猎,猎人是看不上短枪的,打猎物,手枪基本没用,手枪都是用来对付人的,他不知道我了解猎人才会这样骗我,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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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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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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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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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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