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表现不错啊。”温芷说。
顾呈低头瞟了一眼她的手,攥紧她小手指,扬了下眉,“哪里表现得不错?”
“……”
温芷瞪了他一眼,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就多了几分下流的意味。
“你说呢。”
顾呈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正了正神色,“这不都是些小事儿。”
“你这算是在补偿吗?”温芷问完,察觉到哪里不对,顿了一下,望向顾呈。
果然,男人隐约地蹙了下眉。
“算,也不算。”顾呈揉了揉她的发,“不是补偿夏蜜,是补偿你。”
温芷有些不解。
顾呈说:“夏蜜只是我高中同学,这事儿我原也掺合不到,更何况跟傅廷域也不熟,犯不着为了几句流言蜚语专门去说。”
“但是,她是你朋友,让你那么难受,瞒了你,是不应该。”
“所以是补偿你。”
“可是我不需要补偿啊。”温芷被他绕得有点头晕。
“怎么不需要补偿了?补偿你,让你朋友开心,你也会跟着开心不是?那不是在补偿你?”
温芷被他这种斤斤计较的算法弄得彻底晕了。
也是这一刻,她才清楚体会到,顾呈真是个商人。
什么事儿都算得特别清。
“反正都一样啦。”温芷最终概括道。
顾呈俯下身捏了捏她小巧秀美的鼻梁,“不一样,我只是为了你。”
温芷听他这么说,心里甜丝丝的,反正她也懒得理清其中的关系逻辑,只要夏蜜能顺利离婚,越来越好,她也就放心了。
两人慢慢地往前走,这里人越来越少,老街巷静谧安宁,远处斑驳红顶的老房子,头顶上是穿插而过的杂乱电线,两边都是繁茂高大的梧桐树。
“那有什么奖励没有?”顾呈忽的扣住她手腕一扯,把她一把拉进了小树林里。
“什么奖励?”温芷微微仰起头,望向他。
“你说呢。”
顾呈将她直接按在一棵树干粗壮的梧桐树上,手指抬起她的下颌,吻了上去。
“你干嘛…这可是外面…”温芷被他大胆举动吓住,头往旁边侧了侧,躲避着他的吻。
“我知道。”
顾呈扣紧她下巴,又吻了过去,嘴唇贴在她柔软的嘴唇上,轻吮了一下,“可就是想在野外,怎么办?”
“会有人的…”
顾呈没再答,另一手按住她后脑勺专心地吻着她,他嘴巴里好闻清淡的烟草气息缓缓地镀进她嘴里,嘴唇描摹着她的,气息交织,亲得温芷有几分迷醉。
不禁想到了昨夜。
也是奇怪,过去温芷对吻需求并不热烈,比起来更喜欢甜蜜温暖的拥抱,但是昨晚之后,她似乎也喜欢上了他的吻,品尝他的味道,让人沉浸,上瘾。
亲了一会,天光逐渐暗沉下去,路灯离得远,四下愈发宁静,只有鸟儿的啾啾声。
温芷也不再克制,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她踮起脚尖,深深地吻着他,灵活的小舌和他的纠缠在一起,学着过去他的动作,舔舐着他的牙根。
“呈…”
她唤得很温柔。
顾呈眸色一暗,大手在她腰间扣住。
“真想在这干你…”他嗓音暗哑低沉,摩挲在她耳畔。www.xiumb.com
温芷被他粗鲁直白的话刺激得浑身发烫,但是奇怪得,不觉得讨厌。
“可是有蚊子。”她隐隐皱眉,“会被咬。”
听她这个回答,顾呈也是一愣。
“没蚊子就可以了?”
温芷抱着他的劲窄的腰,没有丝毫的赘肉,想到昨晚他绷紧时健硕的线条,充满了凶悍的男人味道。
她挑逗般手指顺着抚摸他的腹肌,对上他愈发深的眼睛,然后弯起了眉眼,微笑道:“当然不可以啊。”
“……”顾呈这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刚要把人拨过来好好搂怀里教训教训,右腰突然一痛,小女人的一根手指戳了过来。
腰上是他敏感点,她戳得突然又用力,顾呈刺激得缩了一下,再想抓人,温芷已经往树后跑去了。
“里面蚊子更多。”顾呈一边好心提醒,一边几大步追上,把人捞过来直接抵树上啃过去,“你得跑进去喂蚊子?”
……
七月份一转眼就过去了,八月伊始,天气愈发热得厉害,除去工作,温芷所有时间几乎都泡在了公司里。
dw比赛很公平,九月一日将公布主题,原画必须围绕主题创作,十月一日截止上传时间,所以对全球原画师来说时间都是公平的,不能说上传老作品。
而这一个月,秦零就跟过去在学校里似的,每个周都会给员工们布置一个大课题,诸如之前dw大赛用过的“诸神之战”“楼兰风雨”或者国内GGAC大赛的“星际骸骨”等。
八月热,没人愿意出门,顾呈有心找她,但工作忙,除去开会,剩下就是保税区的码头上,即使坐办公室,偶尔巡视巡视,可海边紫外线强烈,跑来跑去整个人就黑了一圈。
温芷心疼他来回跑,便说了等忙完这一阵两人再见,安安心心画画。
有了顾呈的帮助,八月中旬的时候,夏蜜顺利通过了恒裕第二小学的笔试和面试,拿到了聘书。
有了聘书,她就有了正式工作,还是最有利于孩子生长的教育工作者。
虽然收入比傅廷裕差上许多,但恒裕开得也不低,最后生活,音乐老师并不忙,按时上下班,还有周末,暑假。
再加上顾呈找的最好律师,离婚案开庭在即。
夏蜜和温芷都非常有信心都取得萱萱的抚养权。
这天下午,夏蜜有些失望地从琴行出来,她原本打算选一架钢琴。
夏蜜大学主学声乐,考试时要求钢琴,但她都是在学校琴房和音乐学院练的,一直也没钱买。
现在成了小学老师,弹钢琴给孩子们伴奏是必须的,她想买一架来天天练。
可惜钢琴太贵了,夏蜜想来想去,现在金钱紧张,实在有些不舍得。
从琴行出来,外面天热得厉害,她将伞面压得很低,沿着路慢慢走向公交站,没走几步,瞥见伞面下面出现一双做工精湛的牛皮鞋。
看似低调平和,皮面上却有着细微幽暗的纹路,矜贵而奢靡。
夏蜜握伞的手颤了颤,将伞面上移,抬起头来。
傅廷裕就站在她面前,正静静地望着她。
炎夏,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热一般,西装工整笔挺,里面白色衬衣的纽扣系到了最上面那粒,一丝不苟。
他面庞清俊斯文,是一副蕴藉温润的公子长相。可惜镜片后的眼神过深,再加上法令纹,显得城府颇深。
夏蜜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攥紧木质伞柄,手掌心一层涔涔汗水渗出,面色一沉,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恶心。
“你怎么在这里?”
“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把家里的那架三角钢琴搬过去。”傅廷裕没回答这个问题,低声道。
他眉目不动,只是漆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我不需要。”夏蜜冷声。
“当然,你也可以回到家里来,这样练起来也方便。”
“我都说了我不需要!”
夏蜜怒道。
她说完便要跃过他往前走去,可是没走两步,男人长臂一展,又将她拦住了。
“你干什么?”夏蜜脸色很难看,语调抬高,“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你报吧。”傅廷裕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框,看着小姑娘这幅火爆泼辣的样子,比过去乖巧柔顺不知可爱了多少,他眼里不自禁泛起了一点宠溺。
不知怎的,自从夏蜜生下傅萱,在那一晚他揪心不安过后,感觉就不同了。
“我是你丈夫,我们这是家务事。”
“你马上就不是了。”夏蜜昂起头,冷声说完。
听到这个,傅廷裕面色稍有一沉,周身的气息也开始变冷。
“蜜蜜,我们谈谈吧。”他深吸一口气,他是情绪极内敛的人,可听见这个,还是需要平复一会。
“好吗?”
听见他叫自己蜜蜜,夏蜜有一瞬间的愣神,想到过去他从未这么叫她,大多都是柔情时的宝贝。
或者是,冷淡直接的,夏蜜,像陌生人一样。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
夏蜜低下眼睛,曾几何时,她也希望他能像呈哥叫芷芷一样,亲昵,用心地叫蜜蜜。
“有。”傅廷裕见她愣神,声音温和些许,说:“萱萱最近在你那里,她还有一些东西在家,都是她很喜欢玩的。有个小木马的摇铃,她最喜欢。”
“我带你回去拿,正好谈一谈。”
“好吗?”他又往前走来,将她笼罩在自己阴影下,准备签过她的手。
“不用了。”
夏蜜敏锐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要走了。”
“夏蜜。”傅廷裕静了几秒,指间轻点额头,语气也沉了几分,“我觉得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谈一谈,萱萱她是我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
夏蜜低头沉思良久,想了想,他们也的确应该谈一回。
“走吧。”
傅廷裕趁机说道。
马路边停着一辆黄褐色的长轴般宾利慕尚,司机已经拉开车门恭候着。
夏蜜不知道傅廷裕什么时候换得车,只知道这个车超级贵。
曾经,她很喜欢这一款,在杂志上看过觉得很有贵族气息,跟傅廷裕提过一次。
但那时对他们来说,是有一点贵的。
傅廷裕笑了笑,温声解释:“这车宽敞,萱萱坐也舒服些。”
夏蜜没再说什么,坐了上去。
傅廷裕一侧头,看见身侧的小姑娘扣好安全带,有些拘谨和不适,小脑袋下意识望向窗外,就像第一次那个单纯的女大学生上了他的车一样。
他愣了下,竟有些走神。
甚至还记得,那一晚半推半就间,两个人就那么发生了关系。
她生涩,紧张,又稚嫩。
最后她瞪着眼盯着车座上的痕迹,肉嘟嘟的小脸流着泪,害怕惶恐的表情十分可爱。
他食指点了点车沿。
那时候只觉得满足爽快,又觉得有点轻贱。可现在想来,她是真的很爱自己吧。
就像她说的一见钟情。
想到过去,傅廷裕不自禁地有几分愧疚,还有点心疼和酸涩,想伸出手掌摸摸她的头。
“蜜蜜。”他语气也温柔下来,是从未有过的口吻,“你知道为什么我给咱们的女儿起名叫萱萱吗?”
“鬼才知道啊!”
夏蜜皱眉,哪有心情听他扯这些,只觉得脑子不太好,狠狠拍掉了那只手,“过阵子就改名改姓了!”,,网址m..net,...: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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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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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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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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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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