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脱离了刚才那个地方,林衡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安,安全了!”林衡扶着身前的一棵大树,才发现自己的状态有些狼狈。
看看晏逢卿脸不红心不跳,呼吸都没乱,额头上一滴汗都没有。
“大师兄。”林衡努力站直,尽量表现出自己的雄风。
“嗯?”晏逢卿看着林衡的样子有几分好笑。
明明是只傻兔子却要装出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你觉得我打不过那条即将化蛟的蛇?”虽然他很开心傻兔子逃跑也不忘记他,可实力被质疑还是让晏逢卿有些不舒服。
闻言,林衡脑子‘吧嗒’一声,弦仿佛断了。
太……太侮辱人了,这就是在笑话他遇到危险只知道逃跑是吧?
未来魔尊了不起是吧?能打了不起是吧?
是可忍熟不可忍!
“我……也是怕你在陆霆面前暴露秘密。”话到嘴边根本说不出口,林衡默默撇开头,在心里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
好不容易才从阶下囚变成了小弟,可不得好好珍惜嘛,毕竟命只有一条。
“嗯。”晏逢卿释然一笑,果然傻兔子一心为他着想。
只不过人心都是贪婪的,得到了一点,就会想要更多。
忍不住抬起手,想要触碰眼前这个人。
“操,这是杀阵啊!”芙葭从林衡乱糟糟的头发里钻出来,大叫一声。
抬起的手尚在半空中,晏逢卿低头看了一眼芙葭,缓缓说:“灵宠?”
“九尾狐。”
“尾巴呢?”
“没了。”
“想要?”
“是的。”
晏逢卿点点头。
一人一狐的对话简言意骇,林衡一脸莫名,可现在应该在意是芙葭的话。
“什么杀阵?”林衡刚低下头问芙葭,一把长剑破空而来,擦着他的脸颊而过,一道血痕立刻出现。
茫然抬头,剑尖正被晏逢卿用两指夹住。
“哐镗——”一声,长剑应声而断,七零八落掉了一地。
紧接着林衡被晏逢卿推了一把,顺势望去,前方上百把长剑组成了一个小型剑阵,急速朝这边飞了过来。
一抹白色的身影挡在了林衡身前,一堵冰墙拔地而起,挡住了剑阵的去路。
冰面被利刃凿出白痕,坚冰不肯退让。
不多时,冰墙的一角出现一条细小的裂缝,随着缝隙的一点点扩大,坚冰轰然倒塌。
晏逢卿面色平静,再度掐诀,温度骤然下降,长剑被白霜覆盖,一时间寸步难行。
“不行。”芙葭神色凝重。
林衡连忙低头:“什么不行?”
话音刚落,头顶上空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一眨眼的功夫黑点变大,漫天剑雨倾泻而下,刮起的飓风将树木掀翻。
抱住大树的树根,林衡勉强稳住了身体,迅速拿出自己的清霜剑严阵以待,一抹白色的身影再度出现。
飓风之下风暴肆虐,冰渣如铁打在上方的剑阵上,碰撞声不绝于耳,但剑身毫无损坏。
“大师兄,给你。”林衡将清霜剑扔给了晏逢卿。
白拿一把灵剑,还不如别人,身为男人真弱!
晏逢卿长剑在手,朝着空中急速而下的剑阵飞上去,只看得见一抹纯白。
“不行的。”芙葭紧张地揪住林衡的头发。
“什么不行?”林衡赶紧问。
“这个杀阵如果对付的两个人力量就会翻倍,以晏逢卿的实力单独闯进来有可能全身而退,但现在加上你恐怕会超出他的能力范围。”芙葭紧紧盯着上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这么说!!!”林衡瞪大眼睛,自己不就成了累赘?
如此一来是不是得跟晏逢卿死在一起了?毕竟有双生阵在。
这时,天空异变丛生,剑阵从四面八方冲向晏逢卿,竟是比刚才多了几倍的力量。
“那现在怎么办?”林衡急地眼睛泛红。
“出去,你现在得出去,不然你俩都得死一块。”芙葭指着前方说。
“怎么出去?”
“坎三,兑七,再从震卦突破,些许有一线生机。”芙葭也不确定林衡能不能跑出去,但趁着晏逢卿此时在破阵,林衡尚许还有机会。
“一线生机是什么意思?”林衡心里崩溃,但却不敢停顿,先是走到了坎卦的位置上,一把利剑破土而出,割破了他的衣摆。
“也就是说我要不知道你能不能出去,只能试试。”芙葭站在林衡头上,急忙大喊:“快,剑阵过来了!”
后方出现一排剑,林衡急忙蹲下,剑刃斩断了一缕头发,飘散在空中,又立刻被剑气绞碎。
方才晚那么一点,被割下来的就是他的头颅。
林衡爬起来,咬牙从坎位走到兑位,前方又出现一排剑阵,这一次长剑携带的是炙热的焱气。
烈火所过之处草木焦黑,林衡的头发也被灼烧得狼狈不堪。
前面后面都有剑阵,想要突破只能从侧面,林衡刚一蹲下,胳膊就被一道剑气划伤,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站起来,一道烈火直击胸口。
“噗呲——”林衡吐了一口鲜血,实现开始模糊,他连忙掏出丹药塞进嘴里。
经脉得到滋养,痛疼有所缓解,林衡又再一次试图突围。
“你这样不行啊。”芙葭担忧的看着林衡。
“不行……”林衡擦了擦唇边的血,艰难得吐出几个字:“也得行!”
要是出不去都得死在这里,说到底都是自己太弱,才会拖累别人。
吐掉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林衡朝着震卦的方向走过去。
刚一抬脚,从下方窜上来一股寒流,皮肤沾到的地方立刻被低温撕去一块皮。
“妈的!”好痛。林衡低骂一声,身体里也升起一股倔强。
过不去是吧?老子偏要过去!
对面的剑阵冲了过来,林衡没有躲,冷静下来,看准时机,一个侧身,几乎是贴着剑身擦了过去。
倒地之后滚了几圈,好不容易停下来,林衡胸前已经血肉模糊,回头看了一眼兑卦的位置,已经成功跑出来。
顾不得血流涌柱的前胸,林衡直接朝震卦的位置扑了上去。
突然一道气墙挡在面前,撞上去之后重重砸在地上,脑子里被摔出一片白光,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声音,全是耳鸣。
“还撑得住吗?”芙葭焦急的问。
“废……废话。”林衡摇摇晃晃站起来,眼睛死死盯住前方的气墙。
“你想干什么?”芙葭大惊失色。
“干他娘!”林衡红着眼,不顾一切朝气墙冲了过去,身体重重撞在上落下来。
之后再度爬起来又一次撞了上去。
不断重复的撞击折断了林衡的一只手臂,拖着残躯他又再一次撞了上去。
终于,气墙有所松动,林衡惊喜之余咬紧牙关,猛地用头撞破了眼前的所有障碍。
黑暗来袭,林衡终于晕了过去。
耳边传来一个轻笑。
“喜欢这些小宠物吗?”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过来,抓起一只小蜘蛛放在手心。
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移动眼珠,但他宁愿闭上眼睛,也不敢去看这些爬满他全身的蜘蛛。
“感觉你应该会喜欢。”又传来男人充满笑意的声音:“毕竟这些蜘蛛会在你身体里产卵,然后再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那个样子一定很美。”
说着男人的手移到了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在已经被涨得有些透明的皮肤上轻轻敲了敲。
“不……”感受到身体里的蜘蛛想要破体而出,林衡大叫着爬起来。
“醒了?”芙葭连忙跑过去,摸了摸林衡的额头,从杀阵里面出来之后,它就用法术给林衡治疗过了,还喂了丹药,除了这一身伤,仔细检查也没发现什么大问题,但这人就是不醒。
“我……”林衡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都是冷汗,动作太大,撕裂了胸前的伤口,鲜血再度涌出。
疼痛让林衡感觉回到了现实,终于明白晏逢卿为何要用刀割自己,有时候真的是没有办法。
勉强爬起来,林衡开始给自己上药。
“我帮你吧。”芙葭踉踉跄跄走过来。
“你怎么了?”林衡看出芙葭的状态很不对劲,这几天似乎睡眠的时间也变多了。
“小事,就是这具身体不行了,得换。”芙葭砸吧砸吧嘴。
林衡微微一愣:“那如果换不了呢?”
去哪里再给芙葭找具九尾狐的身体?照芙葭现在的状况,已经没办法进入其他身体了,这也是它为什么选择晏逢卿的原因。
“就……”芙葭想了想,发出一声嗤笑:“还能怎么办,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努力过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那……你真的需要九尾狐的血?”林衡抿着唇。
也许可以从妖血想想办法?
“你大师兄的血也许不够。”芙葭叹了一口气:“其实还能出来再走一遭,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着,芙葭爬上林衡的肩头,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你会死吗?”林衡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
虽说和芙葭认识不久,可是相逢一场,芙葭还一直帮他。
“怎么可能有人不死,飞升的人就当我没说。”芙葭翘着小短腿坐在林衡肩头一晃一晃的,眼睛看得很远,目光变得很沉静。
“噗呲——”芙葭低头笑出了声,只不过这笑声里带着无奈和眷念。
“就……没有办法了吗?”林衡开口问。
芙葭突然跳起来,大声道:“这里不对劲。”
“怎……怎么了?”林衡一身狼狈地站起来,胸口的血勉强止住。
芙葭从林衡的肩头跳下去,站在前方的草地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我们还在杀阵之中。”
“嗯?”林衡大惊失色。
可这里并没有剑阵,也没什么危险,怎么还在杀阵之中?
“这里是杀阵的中心,也可以说是另一个阵法,必须破解掉这个迷阵,才能出去,不然困久了,灵气消耗殆尽,我们也会死。”芙葭扯起嘴角笑了笑:“有点意思,这个阵法。”
身为九尾狐一族,天生就擅长各种法术和阵法,而它在这方面的造诣绝对堪称一代宗师,所以芙葭敢断言布置这个阵法的人也是这方面的翘楚。
“怎么办?”林衡问芙葭。
修为弱就算了,遇到事情只会问一只小狐狸,丢人!
可现在学阵法也来不及了,回去之后一定要让三师兄给自己加课。
“不用担心,你过去休息一会,我来破这个阵法,你没有真正出去,剑阵的力量不会减弱,到时候你大师兄也得折这里头。”芙葭咬破自己的小爪子,用鲜血在地上涂涂画画。
很快,一个巨大的阵法图就出现在草地上,上面的符文复杂,都是很古老的文字,蕴含着天地法则的力量。
这一刻林衡才感觉到芙葭的强大,现今整个修真界没有任何人能绘制出蕴含法则力量的阵法。
芙葭当年一定是位强者,可惜如今只剩一缕神魂,还随时会消散,不忍让人唏嘘。
尤其是现在这副没有尾巴的身体,更是让林衡感到胸口闷得难受。
“你站过来。”芙葭拍了拍小爪子,神气活现的对林衡说:“好久没画这种阵法了,快来看看老娘还剩当年的几层功力。”
“嗯。”林衡勉强笑了一下,快速跑过去站在阵法中心。
“现在用你的血打开这个阵法。”芙葭顿了顿,有些为难的说:“就是有个小问题。”
“需要很多血?”
“……嗯。”芙葭点点头,其实可以用另一种阵法,血可以少放点,但是好久没布阵了,手痒得很,实在忍不住想要炫技。
“没事,这次我带了很多丹药。”林衡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里面的丹药全部吞入口中。
手腕被割开,殷红的鲜血滴落在草地上,瞬间又被周围的符文吸收,随着血液的增多,符文开始亮起了微弱的红光。
芙葭看着林衡的背影,忽然思绪飘得很远,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弟弟,两人的身影不断重合又分开,终究变得难分难离。
“傻瓜。”芙葭苦涩的笑了笑,明明就知道它在炫技,林衡还这么配合。xiumb.com
不过……没有时间了。
“轰隆——”一声,迷阵崩塌,前面出现一个虚影,慢慢凝实之后,是一个石桌,上面放着棋盘,黑白两子相互厮杀,已经到了收官的时候,但两方棋子咬得很死,一时间难分胜负。
“坐。”一个身穿墨袍的男人凭空出现,坐在黑子的一方。
林衡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在男人对面。
男人剑眉星目,和万剑宗大殿里面的画像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这人就是已经飞升的沧澜仙君,现在只是一抹神识。
“沧澜仙君。”林衡坐在石凳上,背挺得笔直,脖子都不敢动一下。
好紧张,这是沧澜仙君,平时只在画像上见到过。
“不必紧张,你我把这局下完何如?”沧澜仙君一挥袖子,一盅白子出现在林衡面前。
“就……”林衡面露难色。
不会下棋怎么办?从来没碰过这东西。
当目光触及棋盘的时候,林衡脑子里却出现了满天繁星。
以天地为棋盘,星斗为棋子,这副残局的每一步都在脑子里清晰地播放,一枚接着一枚棋子落下,直到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所以,下一步应该在这里……
恍惚之间,林衡已经手执白字放在了棋盘之上。
“哈哈哈哈……”沧澜仙君笑声爽朗,很是欣慰的看着林衡:“既然你破了我的棋局,焚阳剑就传给你了。”
“谢谢仙君。”林衡立刻起身郑重一拜。
“后生可畏啊。”沧澜仙君站起来将手覆盖在林衡的额头上。
一股强大的神魂入侵到了林衡的识海,他被压得丝毫不敢动弹。
原来这就是大能修士的力量……
每个人都有慕强的心理,每个人都渴望成为强者。
热血在澎湃,灵魂在叫嚣,林衡非常兴奋。
功法传到一半的时候,沧澜仙君突然停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林衡:“你不是他。”
林衡抬起头,皱着眉:“我破了你的棋局。”
焚阳剑在书上是男主陆霆的东西。
“不不不,不可以,你不配。”沧澜仙君收回手。
“我不配?”林衡冷声质问:“可是我破了你的棋局,你方才也承诺了要将焚阳剑传给我。”
就算这剑是男主的,今天也非的归我不可!
“小子,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去。”沧澜仙君负手而立,不屑的看着林衡。
“凭什么要让我走?”林衡仰起头,盯着沧澜仙君的眼睛道:“既然我破了你的棋局,焚阳剑就得归我!”
寸步不让。
“不识好歹。”沧澜仙君冷笑一声,抬手一指,空间立刻被撕裂开来。
“小心!”芙葭大叫一声。
一条全身雪白的狐狸出现在空间裂缝的上方,九条尾巴随意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额间红色的火印仿佛在燃烧。
林衡看呆了。
原来这就是九尾狐,太美了,尤其是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力量,足以让众人膜拜。
“快走!”芙葭大喊一声,随即消失在空间裂缝之中。
随着裂缝逐渐合拢,那抹白色的身影也变得虚幻,透明。
林衡仿佛意识到什么,惊恐地大喊:“芙葭!!!”
“哼,算你小子运气好,还不速速离开。”沧澜仙君懒得看一眼,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蜉蝣而已,挥挥衣袖就能弹走的苍蝇。
“你他妈!”林衡愤怒转身,一个箭步跨入即将关闭的空间裂缝之中。
就算他是蝼蚁也不是随意生杀的,修士逆天而为求得飞升,就是为了和命运对抗。
仙君有什么了不起?飞升了又有什么了不起?
身后的空间裂缝彻底闭合,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待得眼睛适应之后,恍惚中看见五彩的光斑。
这些都是灵气乱流,一旦碰到就会爆炸,只能小心避开这些光点。
“芙葭!”林衡一路寻找一路大喊。
绝对不能让芙葭死在这里!
“芙葭!!!”始终寻不到它,林衡变得很焦急。
难道说已经死了?
不可能!
林衡握紧拳头,要是芙葭死了,他就出去把那个什么狗屁仙君砍死。
“芙葭!”
“你进来干什么?”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林衡大喜过望,寻声奔了过去:“芙葭。”
此时的芙葭依然维持着九尾狐的样子,但是身体已经变得非常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你怎么了芙葭?”林衡蹲下去,担忧的看着芙葭。
“你进来找死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芙葭强撑着站起来。
“我他娘的不进来,还是男人?”林衡的愤怒无处发泄。
都怪自己太弱!
“你他娘的进来找死就是男人了?”芙葭跳起来一爪子拍到林衡的脑袋上,却扑了个空。
看着自己的爪子变成虚影穿过林衡的身体,芙葭无奈的笑了笑:“我可能不行了。”
“不……芙葭你不能死。”林衡被自责烧光了理智。
芙葭都是为了救他,他为什么这么没用?
“宇宙中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非说有的话,那就是人心里的感情,我是修有情道的,你挺适合入我道,本想时间再多一点就引你入门,但是现在……”芙葭低下头:“来不及了,你还这么傻跟我跑进来,你知不知道你也会死?”
林衡轻笑一声:“你也说了非说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那就是人心对感情的刹那留念。”
“刹那留念……”芙葭几不可闻的笑了笑:“你果然适合修有情道,但是现在怎么办了,你也要死了?”
“一定有办法的对吗?就算死那也得不后悔。”林衡目光坚定的看着芙葭。
“嗯。”芙葭缓缓点头:“这里应该是个独立的空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空间裂缝,而且我感应到这里面封印着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林衡问。
“是一件很厉害的东西,煞气和血煞刀不相上下。”芙葭顿了顿,朝着前方走了几步回头说:“过去看看吧,左右不过一死,天无全数舍一为九,我们修道为的就是这一线生机。”
“好。”林衡快步跟上。
走了不知多久,在黑暗之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速,只能凭感觉走下去。
人一旦丧失了时间感,就会逐渐被恐惧吞噬。
突然一道风刃割伤了林衡的脸颊,来不及做出反应,更多的风刃冲了过来。
“小心。”芙葭扑上去挡在林衡面前。
几个回合下来,芙葭气喘吁吁:“我帮你挡着你快过去,里面有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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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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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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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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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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