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他不是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位吗?
为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压抑跟痛苦,她都要死了,他没必要作假,再做戏她也看不到了。
她忍不住想,或许,在这个报复游戏中,他也对自己的动了真感情的,所以,在自己将死之际,他才会流露出悲伤,而不是置之不理。
傍晚,念白电话打给妈妈的时候,没料到又是爸爸接的。
爸爸的声音听上去都大变样了,跟以往完全不同。
他说喉咙发炎了,说妈妈也被他给传染了,挺严重,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所以他们最近不回来,怕传染给他,等过阵子好了再回来。
还告诉他,可以微信什么的发给她,她都会回复的。
念白听了,心疼妈妈受的这份罪,忍不住说教了一通。
靳韶琛压下内心不可描述的痛楚,自我反省了一遍,答应会替念白好好照顾他妈妈的身体,绝对不会松懈半分,念白才放过他。
结束通话后,念白就迫不及待发微信给妈妈了,妈妈回复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来得快,只是回答的措辞言简意赅,更符合爸爸的作风。s3();
他倒是并没有想过爸爸拿妈妈手机,而是觉得爸爸妈妈出去一遭,两人之间的感情有了明显的升温,连习惯都影响颇深。
念白根本没有想过沈安诺没能回来,没能跟他通话是出了事,最主要的还是归咎于靳韶琛从来没有欺骗他的先例,所以他未曾往别处怀疑。
“安诺,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你要是再不醒来,念白那估计也瞒不住几天了。就是再严重的喉咙发炎,也有个时间期限,不是吗?”
“安诺,你到底还想要我怎样?是不是我死在你面前以死赎罪,你才能原谅我,才肯醒来。”
“安诺”
靳韶琛的眼眶涩涩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会眼角都染上了湿润。
明天就是傅文下达的最后一天期限了,要是再不醒来,后果他连想也不敢深想。
靳韶琛的一滴泪水落在了沈安诺的手背上,她的手指又微微动了两下,只可惜沉浸在悲伤中的他,这会没有察觉。
*
蔺澄今天一整天都没去医院,傍晚在家吃了饭回了房,把之前没电关机后充电的手机刚拔掉数据线,开了机,接到了助理的电话,电话里说有个女人带了个襁褓中的孩子过来找她,等了她一天。
本来以为这女人等不到人会死心离开,没想到她还带了一个包裹,晚上准备在她办公室门前睡觉。
“蔺姐,这女人脑子好像有点问题,来势汹汹,我本来想叫保安来赶她出去的,可她说她的丈夫是因你而死的,要是保安把她赶走,她就去警察局举报你。莫名其妙得很,我思前想后还是通知你下比较好,要不要叫保安把她赶走啊?”
蔺澄闻言,立刻想到了昨天陌生的来电,电话里的女人声称是孔祥飞的妻子。
她眯了眯眼,十有**助理口中那个闹事的女人就是孔祥飞的妻子。
“不必,我这就过来。”
“蔺姐?”
;“她的丈夫怎么死的我不清楚,但是她毕竟是个弱势女流,我过来看看,要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蔺姐,你就是太心善了,这样无理取闹的女人,我真担心你给她点颜色,她就开起染坊来了。”
“我心中有数。”
蔺澄将手机随手装进包里,换了一身衣服就下了楼。
楼梯口,跟蔺赫不期而遇,晚餐他没回来吃,早餐她起晚了,这回算是两人今天的第一个照面。
蔺澄叫了一声“小赫”,蔺赫没有答腔,擦肩而过,直接上了楼,态度冷淡伤人,表明他还没有原谅她这个姐姐。
蔺澄抿了抿唇,也没叫住他,继续下楼。
下来,看到母亲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织毛衣,手上那件黑色的针织毛衣只完成了一半,还有另一半还没来得及完成,那是她花了好大的力气跟佣人学的,打算织完送给父亲的,没想到没有等到父亲就走了。
母亲怕睹物思人,一直没有再拿出来,今日个也不知道怎的,又拿出来织上了。
“妈,我出去一趟。”
“天色都要黑下来了,你出去干什么?”s3();
白天还好,一到了晚上,母亲就对她的出门极为介意,十分不喜欢她出去。
“我去一下医院,有个产妇被送过来,情况十分危及,陈医师家里出了点事,本来这种事情是她擅长的,她不在,我得赶过去。”
蔺澄一本正经地道,眉宇间带了三分急切,蔺母见状,也不好再拦着她了,只道了一声“早去早回。”
蔺澄应了一声,便仓促出门了。
没多久,蔺母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她又专注到手头的毛衣上去了,蔺澄这些天看着,也像是改好了,没有钻死胡同,这样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等再过阵子,帮她找户人家,撮合一番,蔺澄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磋磨下去了。
韶琛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蔺赫这头犟牛也不肯轻易低头,但并不代表两家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了。
此事的导火索,追根究底还是女儿的一意孤行,才会铸成难以挽回的大错,一错再错。
蔺澄到医院,助理就拉着她到一边,指着一个背对着她们坐在地上正在喂奶的女人说,“蔺姐,就是她。”
蔺澄轻拍着助理的手背,体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班吧。”
“蔺姐,我怕她伤害你,我还是再等等吧。”
“我还是有点拳脚功夫的,你在也没什么用处,回去吧。”
助理见蔺姐胸有成竹的模样,心头稍安,一步三回头离开了。wWW.ΧìǔΜЬ.CǒΜ
蔺澄走到那女人的面前,若有所思地打量,开门见山地问,“你是孔祥飞的妻子?”
“是。”
那女人倏然间抬头,眼神犀利,带着刻骨的恨意。
蔺澄不以为然,推开办公室的门,回头,淡淡道了一声,“进来吧。”
这会走廊上是没什么人,但难保会落入有心之人的眼里,谨慎为上,她的办公室是个最佳谈话地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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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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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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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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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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