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朱老头是她师叔的故交,真出了事,她师叔那也不好交代。
但是天印山那么大,我们又该往何处去找寻?
虽然我俩漫山遍野地跑,可还是毫无线索。
及至天黑,我俩灰头土脸地摸黑回到朱老头的家。
还未走到家门口,就远远看到,一条人影影影绰绰地在门口溜达。
我一喜,莫不是朱老头回来了?
莫不是他当时走得匆忙,忘记带钥匙了?
心念所动,脚下动作不由加快。
待看清那人面貌时,我的心顿时冷了下来。
那人不是朱老头。
而是我们之前在高丛兰家见过的那个孕妇!
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跑这里来了?
难道高家又出了什么问题?
远远的,孕妇也看到了我们,迎了上来,委屈说道:“大师,你们去哪儿了?我在这儿等了都快三个小时了。”
等我们?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疑惑问道。
孕妇道:“老太太醒了,身上的裂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真的太神奇了。”
就这?
我点点头,随意应付道:“醒了就好,这是好事。”
我此时满脑子都是朱老头到底哪去了,哪里有心思关心别的事?
李迪是个热心肠,她问那孕妇道:“你在这里等了我们两个多小时,不会就只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个吧?”
孕妇轻叹一声,望着朱老头家的大门,幽幽说道:“当然不是为了这个,我确实有一件事要找你们……你看,我在这站了半天了,早就累了,咱们能不能进屋里说坐下?”
进屋?
还要坐下?
这事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琇書網
我心下有点不乐意,多一事终究不如少一事啊。
虽然不悦,可我还是开了门,把孕妇让进了屋。
落座后,我开门见山:“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吧。”
孕妇听到我直奔主题,一张俏脸顿时红成了猴屁股,低头垂眉好一阵子,有些不好意思。
扭捏了半天,她像是下定决心,抬起头,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小声说道:“通过老太太这事,可以看得出来,你们都是高人,我想请你们看看,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高丛兰的。”
什么?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正端着一杯水刚喝了一口,这话差点没给我呛死。
刹那间,我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的梗来。
这女的在外面养小白脸了,快活之后有了身孕,不能确定孩子的爹是谁了吗?
她嫁给高丛兰指定是冲着他的钱,假若孩子真的不是高丛兰的,她也好提前想个对策……
脑补了一阵只有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狗血剧情,我直想笑。
“我是道士,不是大夫,你想搞明白这事,得去医院做亲子鉴定,找我们有什么用?”
孕妇听到我这毫不客气的话语,脸更红了,脑袋也垂得更低。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没再吱声,搬了个凳子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然而,她又是半天无言。
直到我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她才终于下了决心般,慢吞吞地说道:“你们应该看出来,我跟高丛兰并非正当的夫妻关系了吧?”
这孕妇跟我和李迪年龄差不多。
在同龄人面前说这么隐私的事,确实有些难为情,也确实让人无言以对。
我和李迪谁都没出声。
孕妇自嘲地笑了笑:“高丛兰有个结发妻子,给他生了三个女儿,后来由于身体原因,不能继续生了。高丛兰和他母亲因为一直家里没有男孩,而耿耿于怀,于是想了个借腹生子的法子。”
“我原本是个大学生,家里突发意外,急需用钱,便与他签订了协议。”
“他将我带到这里,想让我尽快怀上他的孩子。”
“可高丛兰的年纪毕竟是大了,那事上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我们二人都是掐算着排卵期同房,其他时候各睡各的。”
“刚开始倒没什么,怪事发生在我来后半月左右的一天晚上,那夜我睡的正浓,忽然感觉有个人压住了我。”
“我以为是高丛兰,既没开灯,也没反抗,任由他折腾。”
“不过……不过,那天史无前例,他折腾了许久。”
“之后一连几夜,夜夜如此。”
“直到某天,高丛兰的公司里有事需要出差几天,而当天夜里,那个人又去了,我才意识到这几夜进我房间的人不是高丛兰。”
“那会是谁呢?我想睁开眼看看,但是奇怪的很,认我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睛,只能躺在床上任他摆布,直到他走了我才恢复正常。”
“我很害怕,不敢跟高丛兰说这件事情,怕会因为我的不洁而终止合同,也害怕那人半夜再来时被高丛兰撞见,我有口难辨。更害怕高丛兰因为误会而对我不利。”
“我思量了良久,认为进我房间的人最有可能是高家的保镖,我之所以睁不开眼睛可能是被他下了什么药。”
“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我在我的房间内安装了一个隐形摄像头,想将这一幕录下来。”
“隔天夜里,那人果然又来了。他走后,我赶紧起来看视频,这一看之下我大吃一惊,视频中,从头到尾竟然就只有我一个人!”
孕妇说到这里,脸色煞白,好像见了鬼一般。
我安慰她道:“或许你只是做了一个梦。”
她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可能的,梦跟现实我还是分得清的。谁又会连续几天做同一个梦?再者,那监控视频中虽然只有我自己,但是明显看得出来,我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配合着一个人……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不!肯定不是人,是一只鬼!我被鬼给欺负了……”
孕妇的情绪变得很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我怕她在我这儿动了胎气,倒了杯水递给她,告诉她:“别怕,如果真是鬼,我会帮你摆平。”
她双手捧着水喝了两口,面色才终于缓和了一些,又继续道:“自从看了视频之后,我不敢再一个人睡觉,夜里叫了煮饭的阿姨陪我,那事才没有再发生。后来,高丛兰回来了,我主动要求跟他住在一个房间,他欣然同意,如此将近一个月,月事没来,我怀孕了。”
“母凭子贵,怀孕后,高丛兰对我百依百顺,工作都不顾了,专门在家陪我。”
“可他越是这样,我内心就越发不安,想的都是那几天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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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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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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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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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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