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不怕鬼!
只是担心朱老头。
“走,咱们过去瞧瞧。”
李迪点点头。
我俩一起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偏离主路,穿过一片小树林,又往前走了不远。
依稀看见几座坟出现在我们眼前。
举起手电四下扫去。
但见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周围全是坟包。
“这么多坟,看来这里是村子的公墓啊。”我低语一句。
“声音从这种地方发出来,肯定不是人了。”李迪嘀咕一声,又问我道,“咱们还进去吗?”
李迪说的对。
三更半夜的,谁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
肯定是野鬼在闹。
不过,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大……家……都……得……死……”
就在我寻思着是否离开这儿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次我听的很清楚。
那声音空空洞洞,拖着长音,满带着各种不良情绪,如同鬼魅。
“什么意思?大家都得死?”
我与李迪对视一眼。
“快跑啊!”
就在我俩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声音陡然抬高了八度,尖叫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让我打了一个激灵,差点真的拔腿就跑。
李迪也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紧张的小声问道:“长生,他这是在跟咱们说话?”
好像不是。
又好像是。
我犯了迷糊。
这坟地里连条鬼影子都没有。
他是在跟谁说话?
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他又藏身何处?
如果真的有话对我们说,为什么不直接现身?
反而鼓捣得神神秘秘的。wWW.ΧìǔΜЬ.CǒΜ
“走,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在这闹幺蛾子。”
好奇心驱使,我和李迪轻手轻脚走进了坟地。
听声音,我们只能判断一个大概位置。
我和李迪分头找,一直穿梭了几个来回,不由有些急躁。
心想那声音赶紧再叫一声,好抓他个正着。
可真就怪了,那声音再也没响起。
娘的。
难道他吼了这一嗓子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更让我疑惑万分。
他刚才那几句话到底是不是针对我们?
“噗通!”
“啊……”
我正琢磨着,突然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接着是李迪惊恐的叫声。
李迪不是那种胆小的姑娘,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失态大叫。
我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连蹦带跳地跑到她身旁。
“怎么了?”
李迪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地看着前方地面,好一阵子才颤颤巍巍的说道:“长生,你看那是什么?”
手电顺着她手指照去。
但见一物,看得我胆战心惊。
一颗人头!
人头不可怕,可怕的是那颗人头枯黑如漆裂。
人头上没有头发,整个脑袋,脸上,嘴唇,就像漆了一层黑色的油漆。
又干裂破碎了一样。
总之,就是皮肤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样子。
像河底的淤泥经过了六月天烈日的暴晒,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
表层是黑色的,裂茬处缝隙里露着红色的肉。
一眼看去,既恐怖又恶心。
李迪拍着胸口站了起来,心有余悸道:“这人头好像是活的,我刚才被它绊倒的时候,听到它似乎叫了一声。”
“活的?”我诧异,“这脑瓜子都裂成这熊样子了,还怎么活?”
好像是故意为了反驳我,我话音刚落,这人头忽然张开了嘴,动了动,说出一句不知要表达什么意思的话语。
听得出,是个女声。
“还真是活的啊!”
我被这诡异的一幕吓了一跳。
只是,这头上是怎么回事?
在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我走近一些,蹲在地上观察起来。
这是被人埋在这里,只露着脑袋的人啊!
虽然在北方某些地方有“六十岁装窑”的说法。
指的是家里的长辈到六十周岁,也就是一甲子时,就必须装进人工挖成的窑里。
儿孙每天送饭,送饭时会带一块砖垒砌在窑门口。
天长日久,等窑口堵死了,里面的老人也就只能被活活饿死了。
这里可是南京,古都金陵,也有这种类似的传统?
细看那女人。
虽然她的脑袋黑成了锅底色,且都裂开了,可还是能看到她脸上的皱纹。
是个老太太。
再看埋她的土,很新鲜,带着潮湿气,她应该是被埋进去没多久。
将活人埋在地下?
这是闹得哪一出?
即便是儿女不孝,盼着亲人早死,也干不出这事来啊。
更不是活埋。
活埋没有留个脑袋的道理。
“救……救……我……们……”
就在我们丈二和尚,摸不著头的时候,老太太说话了。
跟之前我和李迪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样。
之前的那个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但诡异的是,那声音是个男声!
老太太此刻的状态很不好,基本处于昏迷,不可能说出调理清晰的话。
是有鬼附了她的身?
可我在她身上并没有看到鬼气,这是怎么回事?
“救你们?你们是谁?出了什么事情?”我尝试着跟她交流。
等了半天,再无声音响起。
“先把人救出来吧。”李迪慈悲为怀,“土重,人被埋在里面,心肺受到压迫,时间长了,会窒息而死,更何况还是一位年龄这么大的老太太。”
我点了点头,虽然这老太太样貌恐怖,可终究是有一口气在,不能见死不救。
我于是跟李迪徒手将其往外挖。
新土,挺松软,挖起来倒也不费劲儿,不大会功夫,我们就把老太太挖了出来。
老太太上半身几近赤裸,下半身只穿了一条短裤。
自她的肚脐以上,包括双臂,两手,都跟脸一样,黑漆漆裂着一道道的口子。
可奇怪的是,她的下半身皮肤却好好的,跟正常人完全一样。
“这老太太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家人不愿意为其治疗,就将她埋在此处自生自灭了?”李迪蹙眉喃喃自语。
我脱下上衣,穿在老太太的身上,道:“把人送回村子,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我将老太太背在背上,老太太倒不重,不过想想她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膈应。
于是赶紧转移思想想些别的,尽量不去想她的样子。
自然,我首先想到的还是坟地中的说话的男声。
那个男声一共说了三句话。
大家都得死。
快跑!
救救我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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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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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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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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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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