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紧靠在墙上,心道: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先前我料想会有鬼,可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种情况我从来没遇到过,看着莽子这般模样,我竟然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莽子似乎也在看我,他盯了我一会,开始动了,他将灯关了,在客厅里来回走动起来。
只是,他走得很慢,两眼瞪着直勾勾的,没有聚焦点,两条手臂垂在身侧,身子很板,既像梦游,又像一具僵尸在动。
说实话,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任何突发状况都已不足以让我感到恐惧,真正让我心悸的是,莽子身上发出的怪声。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莽子,昏暗的光影中,他身上的纹身似乎活了过来,特别妖异,那四只活灵活现的神兽张牙舞爪,好像要冲破皮肤的束缚,破体而出。
他身上除了这些纹身,其他地方根本没什么不妥……难道这怪声是这些纹身发出来的?
“老陈!”
我正屏息凝神,忽然有个惊恐万状的声音,大叫了我一声……
这声音来的太过突兀,完全出乎我的预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又无法接受。
没错,这声音正是莽子的声音,并且,这声音是从卧室那边传来的。
我看了一眼还在客厅里转圈的莽子,轻手轻脚地往卧室走去。
这事有点诡异,即便我久经沙场,也没敢贸然行动。
走到卧室门口,我停下脚步,探头往里看去,这一看我发现,卧室的床上,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只露着个脑袋,正瑟瑟发抖。
这人不是别人,也是莽子!
此时,床上的莽子也看到了我,他有些激动,叫了我一声:“老陈。”
然后,他被子一掀,起身下床,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去哪了?那个女鬼又哭了,你听,真他娘的瘆人。”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身子轻飘飘的,很虚,根本不是实体,而是魂魄!
也就是说,在睡觉的时候,他的魂魄跟身体分离了!
魂魄还在床上躺着睡觉,肉体却自己出去了。
如此看来,先前他在家听到的怪声,经历的怪事,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只不过他的魂魄没敢出去看,所以一直以为是闹鬼。
他在宾馆里见到的那个女鬼,应该是由于他当时时运低落,招致而开想趁机吸他几口阳气的野鬼。
事情很简单,却也很诡异,难怪他找的那个跟他做伴的小喽啰会被半夜吓跑。
这也就是我有阴阳眼,能看到他的魂魄,普通人见到他肉体那样,不被吓死就很不错了。
此时,莽子的魂魄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看到我在,他的胆子大了不少,说道:“老陈,你看到那鬼玩意了吗?长什么样?是我跟你说的长头发女鬼吗?走,我跟你一起出去见识见识。”
说着,他伸手就要来拉我。
我赶忙走进我是,一把关上门:“你不能出去。”
“没事,有你给我壮胆,我怕个球啊。”
你不怕?
不怕是因为你没看到外面是什么情况。
也多亏了你胆子小,这事要是遇到个胆大的,出去看到自己的肉身在那不停地转圈子,还连连怪叫,估计当时就得去见阎王。
我躺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细想该怎么处理。
莽子见我不跟他出去,他自己也确实没有那个胆子,也老老实实上了床。
不过,听着外面的怪声,他很快就躺不住了,辗转反侧了一阵,冲着我问道:“老陈,外面的东西厉害不?你有没有把握把它摆平?”
我现在连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没弄明白呢,又怎么摆平?
可这话不能说出来,于是跟他说:“那玩意就是闹腾点,不会伤人,你别担心,先睡觉吧,我好好想个解决的法子。”
莽子一听我要想法子,便不再打扰我,躺在一旁很快没了动静。
他安分了没多久,外面的怪叫声便停了下来,随后,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他的肉身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床前,往床上一躺,跟魂魄合而为一。
接着,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我操!这叫什么事?
我看着他,眉头皱得老紧。
通常魂魄离体,都是魂跑了,身体搁那不动,可到了他这里,怎么给反过来了?
他的身体失去了魂魄的支撑,又是如何跑掉的呢?难道是他的身体被别的东西控制了?那怪声也是那东西发出来的?
不行,我得好好看看。
我起床找了一把强光手电,趴在他身边瞅了起来。
他身上就这些纹身最可疑,自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四大神兽生龙活虎,气势磅礴,呼之欲出,纹的真不错,不得不承认,他找的那个纹身师傅手艺是真好。
本来我以为是那纹身师傅动的手脚,比如在图案的某处加了字符或者符文,可我找了半天,根本没有不妥之处。
这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着,我突然想起了一桩陈年旧事。
当初在仪塘村,李国刚他爹就是因为在大街上看到了自己,被直接吓死。
莽子现在的情况跟李国刚他爹那事有点相像。
难道莽子也是被人施了什么邪术?www.xiumb.com
这还真把我难住了。
琢磨了一晚上,头都大了,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睡着。
可刚睡了一会,就被莽子给喊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问我:“老陈,你想到法子了?”
我摇摇头,有些丧气,想了想,我决定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莽子。
一来,他作为当事人,应该让他知道。
二来,告诉他以后,他或许能根据这些想到什么。
单纯靠我这样没头苍蝇般的瞎猜,根本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把昨晚看到的详细说了一遍,莽子那棱角分明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说白不白,说绿不绿,嘴张得足以塞进去一个鹅蛋。
半天,他缓过神来,狠狠打了个激灵,一把拉住我的手,哆嗦着问道:“那……那现在怎么办?老陈,咱……咱们可是老同学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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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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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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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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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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