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不会真打算把这座坟挖了吧?”我看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徐远之。
“那小鬼把咱们招来,不就是想让咱们挖坟吗?”徐远之盯着坟包,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小星星。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说:“小鬼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是你会错了意?还是你觉得这坟里有宝贝?”
有件事,我都替他臊得慌,为了养活他那土球里所谓的异兽,他没少挖过埋在风水宝地的坟。
借用他不要脸的话来说,坟里的那些东西埋在地下实在是可惜,不如挖出来物尽其用。
我怀疑这回他又想借着这小鬼的由头,来挖坟盗墓了。
徐远之似乎看透我的心思,说道:“这次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凭直觉,这小鬼就是想让咱们来挖坟。”
“它要是不是这个意思呢?回头不得报复咱俩?”我没好气的回怼。
谁知这老小子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是这意思,咱们再给它填上呗,多大点事,别啰嗦了,挖吧!”
这可是损阴德的事,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精神,竟然完全看不到一丝一夜未睡的疲态。
工具呢?总不能用手挖吧?
徐远之想了想说道:“反正时间还早,回村子借点工具,回头再来。”
夜里一番折腾,觉得走了很多路,不想白天再走一遍,才发现其实并没有多远。
穿过坟地,又穿过一片树林,远远的就看到了老屋。
一看到老屋,我不自觉的又想到了李国刚。
于是问徐远之:“昨夜李国刚到底去哪了?”
徐远之一颗大脑袋摇来晃去:“你被小鬼迷了以后,我就光顾着看你了,哪还有心思看他,不过看他走的方向好像是坟地。”
“他半夜三更跑坟地干啥?”
徐远之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说道:“他跟那个李元龙都很可疑,等咱们先把坟挖开,有时间再好好查查他们。”
提到挖坟,我忍不住又想起了昨晚的经历,问:“你说黑鲩石在什么情况下会失灵?为什么昨天晚上它一点都不管用呢,那个鬼婴一直能感受到我的气息,紧紧盯着我。”
听了这话,徐远之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摇头道:“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古怪!”
我点头说道:“确实古怪,这小鬼很特殊,不仅黑鲩石对它没用,它好像还能控制我的情绪,它哭的时候我分明吓得要死,可心中却生出百般情绪,就好像……好像我们血脉相连,它内心的情绪波动我完全能够感受到。”
“血脉相连?”
徐远之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又皱着眉头想了挺长时间,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挂满了震惊,像是看个陌生人一样的看着我。琇書蛧
我紧张起来:“你想到什么了?”
“我还真就想到了一件事,不过现在还不敢确定,等把坟挖开就知道了。”
徐远之卖了个关子,不过从他的表情里我能看出他大概是知道了怎么回事,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那就等挖完坟再说。
又走了一段,眼瞅着进了村子。
一群人正站在村子后头,不知道在干啥。
那里不是李元龙家吗?大清早的,一大堆人聚在他家门口干什么呢?
我还是那个少年,这爱看热闹的毛病一点都没有改变,于是我拉着徐远之就钻到了人堆里。
人群最中间,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我依稀记得,他叫杨志平,家里开小卖部的。
此时他左手高举着一张百元大钞,右手指着李元龙家的大门,高声喊道:“大家伙都来看看,就是这张钱,李元龙这老损货拿着这张钱在我家小铺里花了不下十次了。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邪法,每次买完东西,当天夜里,这钱一准丢……”
杨志平情绪激动地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很多次了,他头天晚上放在抽屉里的钱,第二天早上都会少,有时候少一百,有时候少两百,反正都是少整数。开始他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后来次数多了,他就上了心,每晚跟老伴把钱数好,抽屉上锁,半夜起来盯着……办法用了不少,熬的他们老两口心力交瘁,可这钱还是照丢不误。
后来他长了个心眼,在钱上做了记号,想看看这钱到底去了谁的手里。
结果今天早上李元龙拿着他做了记号的钱,去他家小卖部里买东西了,于是老头一路跟着骂到了这里,引得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跑来瞧热闹。
这事确实挺稀奇,花出去的钱还能再拿回来,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不过随即又想到这李元龙啥活都不干,却从来不缺钱花,莫不是他一直都是用这种邪术找钱?
“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干这种缺德事,我们小铺可是小本买卖,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杨志平还在骂,情绪昂扬,唾沫横飞。
围观的村民,也都对着李元龙家紧闭的大门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我看了一眼徐远之,问:“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远之没回答,而是径直走到杨志平面前,拿过他手中的那张百元钞仔细端详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
好家伙,李国刚这鳖孙带着十几号人,拎着棍子,气势汹汹地赶来了。
他肯定是知道这事,划拉开众人几步跨到杨志平身前,虎着脸道:“老杨头,你那店里整天人来人往的,钱都是流动的,流来流去流到我太爷爷的手里,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太爷爷都快一百岁的人了,能干这事吗?你要敢再污蔑他老人家,别怪我刚子对你不客气!”
说罢,扬了扬手中的棍子,一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杨志平活了这么大岁数,自然懂得不吃眼前亏,他看了李国刚一眼,忍气吞声地去拿徐远之手中的钱,看样子是想走。
徐远之还在那研究着,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门道。
李国刚本来就看我俩不顺眼,此时他走到徐远之面前,低声道:“老东西,你别多管闲事,识趣的赶紧滚,不然让你好看。”
“青蚨门。”徐远之看着凶神恶煞般的李国刚,冷笑一声,不屑地吐出了三个字。
听到徐远之这话,李国刚一怔,随即面色铁青,十分难看。
徐远之没有再搭理他,把钱还给杨志平,冲着我叫道:“长生,我们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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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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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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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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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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