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咱们还跟着吗?”我低声问道。
“跟,必须得跟!原以为这小子是个愣头青,只当他是一个莽汉,现在看来,他好像没这么简单。”
跟了半天,李国刚渐渐偏离了小道,进入了一片繁茂的山林之中。
这山林树木繁多,一棵挨着一棵,树冠连成了一片,月亮也被遮挡住了,能见度降得很低,气温也下降了不少,一阵风吹过,我竟然打了个哆嗦。
这鳖孙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干啥,我跟得有点不耐烦,随口问身后的徐远之道:“你说这货是不是发现咱们了?”
徐远之不说话,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又自顾道:“是不是他觉得打不过咱俩,想把咱们引到这树林子里,他趁机逃跑?不然他为什么半夜三更跑这里来?”
徐远之依旧没出声。
我感到有些奇怪,这话唠此时怎么变成哑巴了?
带着疑惑我回头扫了一眼,顿时,感到头皮一阵发炸,我的身后竟然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爷……”
我轻唤一声,等了半天,回应我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奇了怪了,这徐远之跑哪去了?什么时候消失的?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呢?
有心大喊几声,又怕惊动了前面的李国刚……
哎?李国刚呢?
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前面的李国刚也消失了,就在我这一转头的功夫……
今晚的事有点邪门啊,我不会是又着了道了吧?
徐远之不会是被李国刚这兔崽子害了吧?
这么一想,我四下打量了一圈,握紧了手中的树枝,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足足等了几分钟,并没有任何动静,树林里却越来越暗,越来越安静,只听到我的一颗心跳得咚咚咚的,就好像擂响的战鼓。
现在该怎么办?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快速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出了这片树林再说。
然而,我一转身才发现,身后黑漆漆一片,哪里还能分辨出来时的路!
我一激灵打了个寒颤,莫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这想法一冒头,我当机立断,解开裤子就撒了一泡尿。
可不想,这个对付鬼打墙用得最多,也最便捷、灵验的法子,在这里竟然不管用了,不仅不管用,我还敏锐地觉察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直盯得我汗毛倒竖,冷汗淋漓……
“哇哇……”
就在我紧张到不行的时候,一个婴儿的啼哭声突兀地在我耳边响了起来,这哭声好像来自四面八方,又好像来自我的头顶,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ωωω.χΙυΜЬ.Cǒm
是的,这哭声真的来自我的头顶,因为,我已经感觉到我的头顶上方,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我慢慢地仰起头看了过去,只见在我的头顶正上方的一根树枝上,坐着一个鬼婴。看它的样子,也就是刚出生,皮肤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两只眼睛完全看不到一丝眼白,两颗大黑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幽怨,如同两把利剑直插入我的心脏。
我接连打了几个哆嗦,噔噔朝后退了几步,心道,见鬼了!见鬼了!
我不是没见过鬼,还见得挺多,从七岁就开始见鬼了,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
我双腿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各种驱鬼的法子在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遍,却突然发现,书上记载的那些东西跟实践完全是两码事。最后我把那块黑鲩石掏出来,往嘴里一塞,撒丫子便跑。
我摸索着,磕磕绊绊地跑了十多分钟,一直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了下来。
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抬头看了看黑乎乎的树林,景色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没有再听到那鬼婴的哭声,八成是跑出来了。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刚想背靠在一棵大树上歇息片刻……
不料,就在这时,我的身旁突然再次响起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哇哇”声。
卧槽!追过来了!
我冷不丁得胯下一紧,差点管不住阀门,一颗心猛地哆嗦了一下,就像被门挤了一般。
扭头一看,我了个去!
那鬼婴就在我身旁!
它干吧得像核桃一样的脸上,满是煞气,阴森森的眼神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幽怨又狠毒地看着我,那副样子,就像是我把它害死了一样,怨恨到了骨子里一般。
我心里直炸毛,周围冷气四溢,来不及多想,拔腿再次惊慌失措地跑了起来。
这次我没有停,一门心思的就是跑,我豁出去了,我还就不信跑不出去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脑门上全是汗,腿也酸软得成了面条,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脸也被树枝划得火辣辣得疼。
在我又一次摔了一个跟头以后,我决定放弃了,因为我真的爬不起来了,我趴在地上,喘成了夏天烈日下的老狗,呼哧呼哧了半天,才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屁股接触地面的一瞬,撑着地面的手忽然摸到了湿漉漉的一片。
“咦?什么东西?”
我条件反射地把手放到鼻子下一闻,一股尿骚味道,这下,我彻底慌了神!
这不就是我撒的那泡尿吗?
敢情我跑了半个晚上,一直在原地打转?
一定是这该死的鬼婴搞的鬼!
我再次打量四周,那个鬼婴不在,那我还是再跑吧。
心里这样想着,便飞快地爬了起来,刚迈出了一步,忽然又被绊倒了,好像是树枝勾住了我的裤子,或者是被杂草缠住了脚腕子。
我半蹲下来,伸手摸索了过去。
什么东西?触感阴森冰凉!
我心里咯噔一下,低头一瞅,我的娘唉,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
又是那个鬼婴,它正扯着我的裤脚,用那双诡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张开嘴想要呼救,希望徐远之就在这附近,可以赶过来救我,可我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阵诡异的冷风灌进喉咙,差点给我呛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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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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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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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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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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