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之的话让我又了解了一些事情。
可是我仍然搞不懂,如果有人想要除去我,直接掐死或者摔死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在我的囟门上插上一根针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既然想不通,那就干脆不想了,我问孙广合道:“孙道长,我离开这里已经十年了,村子里变化蛮大的,不知道我家人曾经居住的那座老屋,现在还在吗?”
孙广合点点头:“还在,那屋子邪性的很,自打我来到这仪塘村,就觉得那里很邪门,不过这些年来,倒是没出过什么事。”他略一停顿又说道,“现在天晚了你们就暂时在我这住一宿,吃点东西,明天再去也不迟。”
我听了他的话,往外看了一眼,外头天不知何时竟然黑了。
我没有半点食欲,只想着去那座老屋看看。
我看了一眼徐远之。
他深知我此时的心情,于是跟孙广合告辞。
这孙广合倒是极其热情,看我们执意要走,给我们收拾了几个馒头,装上了几块肉干,还给了我们一捆蜡烛,说是能用得上。
之后,我跟徐远之从道观里出来,凭着脑海里的记忆,朝着我家的方向走去。
老屋离仪塘村不远,离着孙广合的道观却有七八里地,我和徐远之一直走了大半个钟头,直到月亮爬上树梢,才看到了被几棵大树包围着的老屋。
近了,更近了,我终于站在老屋门前。
一座古朴沧桑,带着挑檐的老房子,房子面积不小,却没有窗,只有中间一扇紧闭着的木门,远远看去,更像一座老庙。
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娘被杀的地方!
此刻,我真真切切地站在这扇门前,却没有了推门而入的勇气。
我的心“突突”乱跳,手心里全是汗,脑海里都是脑补的母亲死时的状态,我恍惚觉得,这门后,便是那满地的鲜血和正在无力啼哭着的我……
徐远之一直静静地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完全不是平日里的话唠形象。
一直积蓄了很长时间,我才硬着头皮梗着脖子,伸手去推那扇木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就像打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世界。
我屏住呼吸,往里看去,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记得,我不是在这间屋子里长到七岁的。
这只是我的出生地,也是我娘的受难地!
我点燃了一根蜡烛,走进了屋子。
烛火如豆,在这屋子里更显微弱,看着屋内的情形,我有点如释重负,心头却又涌起无限伤感。
墙角处只有一堆灰烬,其他,一无所有。
“嗯?”
就在此时,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徐远之忽然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这才回头,发现他仍然站在屋子外面。
我走出屋子,恰好听到徐远之此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爷,你怎么了?”我问他。
徐远之四下打量着,说道:“这屋子以及四周很古怪啊!牛疯子不应该不知道!难道是最近几年才这样的?”
“古怪?怎么古怪了?”我脱口而出。
他并没有回答我,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我倍感疑惑。
只见他点燃了一根蜡烛,绕着老屋转起了圈子。
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他转了起来。
一圈下来,我也感觉这老祖确实有些问题。
“长生,你也发现了吧?”他问。
我点头答道:“这屋子周围的四棵树,正是四大鬼树!”
民间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屋侧不栽鬼拍手”的说法。
前不栽桑指的是房子前面或者大门两旁不能栽种桑树,因为“桑”与“丧”同音,屋前有丧,跟出门见“丧”都是很不吉利的。并且这桑树发脆易折,不挺拔,没有成材率,种在房屋之前,有家中后辈不能成才之说。
而柳树多用做握杖、招魂幡等办丧事所用的东西,阴气极重,故而也被称为“冢树”,这种树只适合种在坟地及河畔,而不适合种在阳宅。
“鬼拍手”则是指大白杨,其叶子宽大平整,外形跟人的手掌差不多,风一吹“哗哗”作响,就像鬼在拍巴掌一样,所以也为民间所忌讳。琇書網
至于最后一种鬼树,自然便是大家都熟知的槐树。槐树乃木中之鬼,当然不只是从字面上理解。是所有树木中阴气最重的一种,可以招来附近的孤魂野鬼,年岁长的老槐树,自己也能闹出些幺蛾子,故而是房前屋后的大忌。
而这座老屋的四周,却正好种植着这四大鬼树,这四棵树的树冠交织在一起,如一把张开的大伞,正好把屋顶遮了个严严实实。
再看这四棵树的粗细,可以判断出这些树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徐远之听我说完,又补充道:“这只是其一,你来看这房子,前大后小,有门无窗,外形像个棺材,这在风水地理上,叫做‘棺材屋’又叫做‘死气房’。”
“万事皆以人为本,房子的大门犹如人的一张嘴,窗户则如人之脐,嘴除了吃饭说话,便是进气呼吸,窗户则可以排出废气、阴气。如果一座房子只有门,没有窗,那废气就排不出去,久而久之就连新鲜空气也进不来了,必定会死气沉沉,而在这种房子里居住的人,轻则诸事不顺,重则有牢狱、血光之灾。”
这家伙果然老道。
我又瞅了一大阵子,也没看出他所说的前宽后窄,于是用脚丈量了一下,还果真如此,前墙跟后墙差了半尺有余。
我心中诧异万分,问道:“一座棺材屋的旁边,栽种着四大鬼树,绝对不会是巧合……”
也确实是这样,如果说盖房子的时候,主家得罪了匠人,那些匠人有可能动个手脚。但这树嘛,绝对是主家自己种的……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这树跟房子不是同期搞的?
徐远之打断我:“哪里有那么多巧合,这房子跟这些树分明是同一时期的东西,这是有人在这里布置了一个招阴局,往严重了说,这是一个聚阴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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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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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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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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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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