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苏和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了下,眼神里透露出惊惧。
“看起来是不太好的画面。”
洛苏和点点头,他咽了口唾沫:“外面这个人工作人员拉着的是具尸体。他一路拖着个死人过来的。”
“你刚刚听到的水滴的声音,实际上是他胳膊上沾到的血液落地的声音。”
洛苏和微微拔高了声音。
“我猜测我们如果让他就这么进来,我们的下场大概也会与地上的那个人一样。”
楚桑青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的任务得从这值班工作人员的追杀中逃生。的确并不容易。
再回头仔细看这隔间的布置。
这里只是一个小房间。
并没有其他任何的通道。
除了放置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旁边高高耸立的大衣柜之外,就没什么了。
她皱起了眉头。
而后开始仔细地观察起了这房间里的摆设。
洛苏和脸色惨白,门外令人牙酸的撞击声还在继续。
嘭嘭嘭的,他总感觉下一秒这房门就会被撞开。
他下意识地往后躲去。
一扭头看到楚桑青正在房间里摸索。
洛苏和浑身一哆嗦:“没用的,刚刚我已经看过了。这里没有任何通风口,也没有可以出去的路径。也就只有那里有一扇小窗,可是窗户太小了……我们也没有工具,可以跳出去。”
他说的话,被门外的值班人员的尖叫声给打断了。
洛苏和舔了舔唇,恐惧让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安然……你别忘记了,我们可是在四楼……就算是窗户能翻,我们跳下去,也会被摔死。”
楚桑青听了他这么说,忽而直起了身,目光朝着那一扇小窗打量着。
她黑色的眼眸越过纤长而又柔软的睫毛,带着平时就显现的一种看穿悲欢的淡漠。
那眼底在此时忽而闪过些许微光。
她收回打量着窗户的视线,唇边掠过一丝微笑。
笑是笑了,可这笑容却在此时不达眼底。
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讽刺。
“你说的不错。可我总觉得这房间,给人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你说……一个教务科的主任,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留下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房间像是进入深渊的走廊。它空洞的仿佛留不下任何人在此居住。”
“应该说,这样的一间小隔间里,根本就没有人居住使用的痕迹。内部陈设很简单,可与他在外间桌子上放着的试卷书本布置等并不同。”
楚桑青的思路渐渐在分析中越来越清晰。
“这房间似乎并不是……教务科主任用的。”
“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
话说到这里,楚桑青停顿了下,忽而抬手朝着高处的小窗探了过去。
“光线射入房间里,是有固定的角度的。现在的时间,是深夜,这光又明显不是月光。四楼能透出来的光……”
“你猜猜看……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嘭!
房门彻底撑不住了。
此时在门外一直撞门的值班人员闯了进来!
他拿着金属制的三角板,嘴角咧开,阴沉的脸上多出几分冷意。
“抓到了!”xiumb.com
他如此说着。
如黑豆一般的小眼睛,散发出冷漠的残忍微光。
“你们这么不乖,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说着,他拿出了三角板,在地上拖着的尸身上划了下。
尸身的皮肤和肌肉组织,在利器的切割下,轻松被划开。长长的一道皮肉翻卷的口子,开始往外渗着血。
这样的场景,可想而知落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楚桑青感觉自己的声音都被吞进了喉咙里。
又是尖叫发不出的时刻。
可寒意却瞬间爬满了全身。
她微微瞪大眼睛,看着洛苏和被值班人员伸手给抓住,而后拼命挣扎的样子。
值班人员畸形而疯狂的行为,展示着对眼前生命的残忍和鄙夷。
洛苏和大声喊叫了起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喊什么,他的嘴就被捂住,变成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只有一双渴求着存活的眼睛透露出恐惧和绝望。
就在此时,楚桑青忽然之间有些明白,眼前这样的一个系统副本所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
它所吸纳的是人的负面灵魂状态。
就像洛苏和目前的情绪,对于系统而言,就是最佳肥料。
眼瞧着,值班人员疯狂地举起三角板,就要朝着洛苏和的胳膊上砍过去。
楚桑青忽然开口了。
“杜英杰!住手!”
炸响的声音发出,疯狂的值班人员睁大了眼睛。
陷入癫狂境界,举起的屠刀在此时放下。
他阴鸷的目光扫向楚桑青。
忽而在此时松开手,放开了洛苏和。
“你叫我什么?”流着涎的值班人员,歪着头紧紧盯着楚桑青。
森然的目光中带着冷意,三角板的边角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楚桑青不紧不慢地转过身。
她直视着眼前可怕的屠夫,唇角带着笑容。
“你是学校的数学老师,名叫杜英杰是吧?”
值班人员没作声,也没有继续行动。
“杜英杰,男,三十五岁。在奉和高中高三年级教授数学。曾在m国留学,做数学方面的研究,拿过国际数学竞赛上各种奖项。你的梦想是得到国际数学界推崇的最高荣誉,研究出有利的课题,拿到沃尔夫奖。”
“杜老师……我是你的学生,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楚桑青这一番话说出来。
洛苏和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
他睁大了眼睛。
完全想不明白这女孩子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得眼前值班人员的身份和资料。
而很显然的,眼前的值班人员彻底相信了。
“哦……你是我的学生啊……那你叫什么名字?”
杜老师此时眼神恢复了清明,似乎这一刻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神智。
他打量着眼前的楚桑青半天,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
楚桑青继续微笑着:“瞧杜老师您这记性,我是高三班级的学生余安然啊,平日里最喜欢听您讲数学课了!您上课的时候,最爱提问我了呢!”
“想起来了!”杜老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他紧紧地盯着楚桑青,哈哈笑了起来。
楚桑青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赌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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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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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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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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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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