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过的劲爆旋律,罗定恍如低喃的歌声不轻不缓,短短几句便已经让段修博留下对歌曲极深的印象。这种堪称洗脑神曲的音乐如今最为吃香,加上被何关包装上了极具内涵和深意的歌词,饶是对音乐圈不甚了解的段修博也听出了这首歌的潜力。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他一个人默默倚在墙上,入神地盯着罗定跳舞。
那曲练习室舞蹈他反复翻看了无数遍,短短几分钟的视频罗定将自己对舞蹈和节拍的掌控力表现的淋漓尽致。饶是如此,现场观看给人的震撼仍旧是狭的屏幕远远无法收录的。
每一步都精准地踩着节拍舞动到完美的角度,罗定面对镜头,化了妆后眉眼越发出挑,神情冷酷,眼神带着些孤傲的味道。
段修博的视线不错目地追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一语不发,直到米锐找不到他四处寻人惊动到了吴方圆和谷亚星,这个偏僻的墙角才终于热闹了一些。
不论罗定和段修博的关系看起来有多么的好,谷亚星和吴方圆对段修博的态度仍旧丝毫不敢懈怠,眼看这位大神居然被忽略在角落里,吓得立刻跑来请他去休息室等候。
段修博对他们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们放轻声音不要吵到专注录制的罗定。
他也没有动弹,而是仍旧在原地用自己肃穆的表情盯着场内跳舞的青年。
节拍停下,刚才还爆发力十足的青年收了动作,确定拍摄已经完成后,立的姿势晃动了几下,随后扶住额头蹲了下来。
谷亚星和吴方圆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一阵风,段修博已然不见了。
“还好吧”强烈的灯光下没能发觉,等到靠近了段修博才发现罗定已经跳的一身是汗,发型因为被发胶固定住所以并没有浸湿,但身上的服装已经整件都湿透了。
他眉头锁成了一个疙瘩“怎么回事”
谷亚星落后他一步也冲了上来,直接掰开一颗糖抬起罗定的脑袋朝他嘴里塞,一边塞一边“你再作死你再作死”
段修博怒瞪他,吴方圆在一旁声解释“他这两天三餐不规律,昨天晚上肚子疼进医院挂水了,是轻微肠胃炎。今天来让拍摄组延后一天工作的,他非算出来时间不够,一定要赶完。”
段修博骂他“上回拍摄的时候不是让你好好吃饭了拍几个v而已,有必要那么赶吗”
罗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天他忙着录歌练歌练舞蹈,指导也就呆那么短的时间,经常在工作时间内肚子饿等到练习完毕就饿过头吃不下了。上辈子他经常这样都没出过事,是这具身体太娇贵,才阴沟里翻了船,硬塞下去除了吐还是吐,怪不得瘦的像鬼一样。
“四首歌五天时间录完,之后我不是还要跟段哥你去试镜刀锋战士,真没法拖。医院也了只是轻微肠胃炎,这几天吃流食很快就好了。”
正是因为早上只能吃粥,白天拍摄的剧烈运动消耗太大,这几段舞他都是录录歇歇拍下来的。
冷汗一阵阵冒完了,罗定使劲儿眨眨眼,又精神百倍地起身“v的剧段哥您看过了吧。”
那么拼命的罗定让段修博的目光复杂起来“看过了。”
“今天能拍吗”
“你现在的状态”
“我真没事儿,”罗定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把我想成什么了这次真的得谢谢您替我造势,反正镜头不多,能拍完今天就尽量完成吧,也不好浪费段哥您太久的时间。”
段修博知道这人下了决定就无比固执,明白没法劝了,只能叹息一声“不用那么客气。”
罗定对段修博笑笑。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对对方的态度早已比一开始亲近了太多,这种客气只是天性中礼貌使然罢了。他又不是铁石心肠,段修博对他的关心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考验早已经能辨明真伪。这个男人真的是打从一开始就真心待他的。
这种感情罗定很熟悉,因为很早之前,他也曾这样掏心掏肺地对过苏生白。没办法,合眼缘了,把对方看做了血脉亲人,就什么都舍得付出,多少防备都搁下,只心心念念护孩子似的对对方好。可他跟苏生白不一样,苏生白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段修博对他的点点滴滴,罗定却无一不深深记在心里。
正规专辑时间长歌曲多,一直只播放歌手唱歌的模样容易让人审美疲劳。于是歌曲v效果就做的越特别越好,参演的艺人从头到尾贯穿剧情都是常有的事儿,像罗定上次替潘奕茗拍v,最后出来的效果就成了双主角,对潘奕茗个人的烘托效果则并不那么明显。
出e却不一样,这类非正规的细碟就是为了宣传歌手而做的,短短几首歌时常加在一起都不够二十分钟,时间少得可怜,歌手都不够用,自然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分给客串嘉宾。
跟段修博合作的那首歌剧情十分简单,旋律快、主线清晰,总的来就是天使制止一场杀戮然后被另一个堕天使缠上了,两个人奋力搏杀最后正义战胜了邪恶的故事。罗定扮演那个天使,段修博身形比他健壮,自然就成了堕天使的不二人选。
这题材很幼稚,却又大有可塑性,且如果做得好,出品的成果会给人无比的视觉享受。当然,拍摄起来也比普通的v要困难的多。
雪白的天使翅膀精美沉重,背在身上就像扛了一个旅行箱,但精心勾勒过眉眼后,镜头上的青年却又因此格外惊艳了十分。
段修博一面注意着罗定的状态一面换装完毕,不需要太多的修饰,他强大的气场足以让那对羽毛黑翅完全沦为衬托。立体的五官只稍加了几笔眼线,目光便邪肆阴狠了许多,偶尔扫过镜头外几眼,都让工作人员纷纷屏息。
罗定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赶排卧龙的那半个月,威亚勒在身上实在很不舒服。加上他今天身体虚弱,腰部越束越紧的安全绳勒的他一阵阵恶心。
但等到机位一开,他立马收敛了所有的不适专心工作起来。片段没什么剧情,他和段修博在半空按照原定的动作对几个招,拍摄完毕后后期自然会修改,再灯光大开地拍几张照片作为后期宣传就可以了。不过饶是如此,最后收工的时间也将近下午五点了。
罗定趴在椅子上不想动弹,吞了药,胃部还在一阵阵痉挛。
“我没事,段哥你先走吧,我趴会儿就行。”他还逞强朝段修博挥手,让段修博先走。
段修博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入手冰凉的皮肤与他火热的手掌简直是两个极端。罗定脸白得像纸,额头鬓角一个劲儿地在冒冷汗。这情形他要是能走才真叫铁石心肠。
“去医院。”段修博斩钉截铁地,“不去的话,过几天的刀锋战士试镜你也不用跟我一起去了。”
“”罗定讪笑,“不至于吧”
“你们俩帮我抬他一把,”段修博直接忽略了他的意见朝着左右两边的吴方圆和谷亚星吩咐起来,“把他扶到我肩膀上来。”
谷亚星和吴方圆这次动作倒是无比迅速,无视了罗定的反抗直接三两下照着段修博的吩咐行动。被推到温暖的宽厚的脊背上固定住,罗定还想些什么,只听到段修博了一声“抱好我脖子。”然后双手一拉就扣住了他的腿了起来。
“”
罗定心悸地抓住了段修博的肩,手上没力气,片刻后胳膊慢慢下滑,真的就变成了“抱”的姿势。
趴在对方肩上,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保护的滋味。时候的记忆已经不清晰了,只是从记事以来,他从来都是作为保护者的那个角色生活着的。坚韧、坚强、毫不示弱地守护着身边的人。从徐振、到苏生白,付出的太多,就忘记取,以至于慢慢的甚至觉得,付出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但精神骤然的疲惫却不能作伪。
段修博在声话,背上背了一个成年男人他照旧是脸不红气不喘,似乎一点都不费劲“看起来不重背起来还有点分量,也不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之前在剧组里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谷吴他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你,多大的人了还闹腾没完”
罗定被他念叨的昏昏欲睡起来,胃部被对方的脊背顶着,酸胀也不那么明显了,对方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浑身发冷的症状也缓解了很多。
他打了个的哈欠,把头埋在了段修博的肩膀里,眼皮越发沉重。
段修博还在喋喋不休。
半梦半醒间,罗定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个跨越了近半个世纪的年代。他坐在家中破烂的桌椅上,面目已然模糊的父亲浑身散发着温暖的味道,声音好像从天边传来
定定罗定
“罗定”
罗定从梦中惊醒,记忆和神智还留在父亲张嘴的那一刻,茫然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看了半天,他慢慢将视线落在其他的地方。
房间不大,白色的墙面和家具,被褥清一色的素净,还能嗅到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罗定。”一只火热的大手盖在他额头上,声音的主人听起来有些不满,“醒过来了就无视我,也不看看是谁把你送来的。”
罗定循声望去,机警的眼神立刻柔和了下来“段哥。”
段修博笑的一如既往温和“不是故意吵醒你,医嘱你要定点吃饭吃药。现在是早上六点,吃早饭的时间。”
罗定狠狠地吃了一惊“六点了我睡了多久”
段修博扶着他坐起“你在我背上晕过去了,睡什么睡营养不良肠胃炎加作息颠倒,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罗定下意识反问“什么”
段修博敛起笑容盯着他“你这叫自绝后路。再继续下去,你绝对老的比同龄艺人要快,到时候一脸干巴褶子,看哪个导演还敢用你。”
罗定难得听到段修博不中听的话,心中却奇异地更愉悦了,笑眯眯地也调侃道”段哥要给我传授自己的独家保养秘方吗”
段修博扭保温壶的手一顿,视线慢慢挪到了罗定的脸上,盯着他越拉越大的笑容半晌,叹了口气无奈地摸了把对方的头发。
“败给你了。”
对方起身出门去了,罗定却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随后捂住自己被拍的脑袋回头盯着段修博的背影直至对方消失不见。
他心中忽然有种特别微妙的情绪开始来回激烈震荡。
刚才那一刻的段修博的眼神,让他感受到了阔别许久的,那种被人全心呵护的滋味。
就像梦里已经辨不清五官的父亲,就像许多许多年前,尚且青涩单纯的徐振
他摇摇头,飞快将脑中这些毫无逻辑的念头给抛开,抬手拿过桌上已经分好数量的药一口倒进嘴里,喂水吞服。
戴着墨镜和大口罩,罗定被包的严严实实,谷亚星时刻提醒他把头埋低一些,加上戴着帽子遮住金发的吴方圆,三个人领过登机牌,迅速地穿过通道朝着候机室走去。
吴方圆难掩激动“头等舱哎,罗定你以前坐过头等舱吗”
罗定有些无奈,谷亚星回头瞪他一眼“眼皮子要不要那么浅现在是没有外人,有外人你就丢大人了。”
吴方圆还是神采飞扬的“我又不是笨蛋,有外人在我当然不会啦。只是这次托段哥的福能坐到头等舱,我激动一下怎么了”
谷亚星一径地叮嘱罗定“身体好不容易才好一点,确实应该感谢一下段哥对你的照顾。这次我不去,就剩下方圆照顾你,出国自己记得多心。全程不要离开段哥知道吗他那边有保镖和翻译,国外乱,一个人不要强出头。”
罗定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谷亚星止步于室外,拢了拢衣服目送罗定和吴方圆离开,吴方圆走出几步回首和他挥手道别,他微笑着也对对方摆了摆手。
心中有种不出的忧虑,就像父母目送孩子远行一样,罗定的新机遇让他欣喜又困扰。
刀锋战士iii的试镜机会足够国内大部分影星抢破头,托段修博的福罗定却领先那么多人直接和导演有了接触。眼见对方从默默无闻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如今,谷亚星既欣慰又心疼。
哪怕罗定不他也知道,业内这几家大公司肯定已经派人来试图挖墙脚过了。尤其是环球传媒,连苏生白那样半温不火的角色当时都能欣然接受,更别提如今大有潜力的罗定了。吴方圆前段时间总对他欲言又止,为的恐怕就是那几家演艺公司私下派人来游罗定离开的事儿。
这个孩子独立、沉稳有自己的处事方针,公司根没有帮到他什么,有如今的机缘完全靠他自己的拼搏,良心话,即便他离开了谷亚星也没什么好憎怨的,罗定不欠公司什么。更何况,谷亚星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一个亲手塑造出来的原石离他而去,在他无法触碰的高度被更精心地打磨,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但是罗定没走。
在公司里对亲近的人罗定并不像在外时那么圆滑老练,工作累的时候没有外人他也会沉郁也会甩脸子。谷亚星总觉得对方在对待自己和吴方圆的时候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包容,正是因为如此,谷亚星很惶恐自己无法帮助到他什么,偶尔一部能过手的e,才会那样倾尽全力地投入制作。
现在证明他的眼光终于正确了一次,不将忠诚和感情挂在嘴边的罗定,其实才是那个真正挂念旧情的人。
没了谷亚星撑腰,吴方圆也不敢再喋喋不休了,越靠近休息室便越显得沉默。
罗定的忙碌也带动了他,胖子这段时间来瘦了十斤有余,已经能穿下三十五码的裤子了,走动起来也不像往常那么滑稽,除了一头金发,罗定对他没什么不满的地方。
段修博正躺在榻上听歌,坐在他身边的米锐捧着西瓜慢慢吃着,一见罗定的到来眼睛就亮了,刷一声起“罗哥,这边”
“米锐,”罗定带着笑容走近,“不要叫我罗哥,太折煞。像段哥那样叫我罗定都可以。”
米锐看了眼自家那个一见罗定出现立马就精神百倍的老板一眼,对罗定笑了笑,并不吱声。罗定敢谦虚他可不敢托大,他要真敢也叫罗定,段修博的眼刀就能劈了他。
段修博翻身坐起“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罗定被他拉着在沙发上坐下,摸摸脑门又摸摸手,笑着任由对方动作,“真的没事儿。”
段修博摸到罗定左手腕上的那道疤,多流连了两指,眼神中带上一些担忧“没事就好,你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伤疤被发现并不在罗定的预料之外,那么明显的痕迹能被一直隐瞒下来才是不正常的。他的态度很坦然,甚至没有收回手的意图,笑眯眯地很肯定地重复自己的话“我没事,真的很好。”
段修博没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什么不对劲,虽仍旧疑惑,却着实安心了很多。
段修博没有再问,罗定便也顺势揭过这一话题,转而询问起刀锋战士iii的拍摄详情来。
他的行程照旧很赶,因为不知道卡门克洛维真正定于试镜的时间在哪天,罗定这样人微言轻的艺人也不可能没眼色地主动去问,在国外耽搁越久,国内的事务就会积攒越多。
e的所有歌曲都已经录制完毕,后期制作后会趁着罗定目前大热的当口尽快推出,唐传的片花明后天就会推出,第一期里有很多与罗定有关的镜头,卧龙的剧照最迟在这个月月底面众,发布剧照的时候罗定这边也要配合炒作,这个当然交给谷亚星来就好,但许多需要亲自露面的场合,谷亚星却没法替他完成。
这些而琐碎的工作最是烦人,不像段修博,身价斐然,出席的大型活动也不是时常都有的,每年接几部高质量的电影便可收工,真正算来,休息时间比起上班族恐怕还要多些。
段修博笑着把一叠水果塞进罗定手里“担心那么多干嘛,真的来不及的话,明天下飞机休息几个钟头我就带你去试镜。”他和卡门克洛维私交甚笃,这个话起来底气十足。
罗定感激地笑笑,插起一枚哈密瓜塞进嘴里,感觉到段修博的手又盖在脑袋上胡乱揉动,他虽然有些不适应,却并没有出声拒绝。
早上起飞早上到,时差这玩意儿罗定向来糊涂,在飞机上嗑感冒药睡了一场后他精神还算好。下飞机的那一刻看到入目各种肤色的人群,罗定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好像自己仍旧是那个往来奔波于世界各地的工作狂。
后背被推了一把,一只强健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肩膀,段修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走啊,怎么忽然停下了身体不舒服”
罗定勾起唇角“没有,就是时差有点不习惯。”
“这个没办法,肯定要慢慢适应的。”段修博安慰他,“吴你以前没出过国上次我听你和克洛维的英文挺好的,沟通百分之百没问题了,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跟紧我就好。”
罗定捏了捏他挂在自己胸前的手。
段修博从手背到手臂一阵酥痒,表面上不动声色“怎么了”
“放下来吧,”罗定笑着建议,“沉。”
米锐带着吴方圆吭哧吭哧领完行李回来后发现段修博的脸色不太对,对待老板必须如同春风般温暖,他春风般贴了上去“段哥晕机了”
段修博笑眯眯地回答“滚。”
米锐委屈地跟在罗定身后与吴方圆并肩,看着走在前方两个走动间不时碰一下肩膀的男人,没忍住也撞了下吴方圆的肩膀。
吴方圆“”
米锐推了推眼镜“罗哥他平常对你怎么样好吗”
吴方圆挠了挠脑袋,有些不明所以“好啊,当然好。平常他自己工作很晚也会先赶我先回去睡觉,自己不吃饭先让我去吃饭,从来不骂我只会跟我讲道理,我老是犯错误他都没有嫌弃过我,出门的时候都很尊重我,不会像其他的艺人那样对助理呼来喝去的。所以剧组里的人也都对我很客气。”
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米锐后槽牙咔嚓咔嚓来回磋磨,嫉妒如同冒茬的麦苗那样越长越高“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吴方圆实话实“五千多吧。”
哦。
米锐瞬间恢复镇定,果然工作强度和收入是成正比的,他这个工作量段修博要是敢只开五千多,那他当天挨骂隔天立马辞职不解释
经纪人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罗定明明已经过了捣乱的年纪,但在看到段修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变脸之后还是觉得有意思。见对方自那之后果然就不跟自己勾肩搭背了,他又有些不出的失落,一边走一边偷偷打量段修博的表情。
段修博戴着眼镜,露出来的嘴角笑容和煦的很。
“生气啦”罗定撞了下他的肩膀。
“没有啊。”段修博直视前方。
罗定只好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你的,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段修博受挫的自尊心一点点被温柔地抚平,便又听罗定,“不过我确实不太喜欢太亲密的肢体接触,段哥我不是针对你,对谁都是一样的,平常包括吴方圆他们,都不会和我动手动脚。”
脑袋一沉,罗定被段修博压在头顶的大掌按着揉了好几把头发“这样呢”
罗定“”
虽然不习惯,但不得不,这感觉还不错。
段修博的阵仗比罗定想象的要大一些,接机处四个肌肉鼓鼓囊囊的黑人保镖个头都快有一米九高,一见段修博出现就跟了上来,打头一个个子稍矮些的凑上来跟段修博了几句话,口音缠绕,不是英语,罗定没听懂。
段修博回了他几句,笑容不变,对方安静地退了回去拉着米锐又开始。
米锐讲话的声音比段修博稍大一些,这次罗定听到了,他们的是法语。
有几个单词罗定还是认识的先生、安全、瑞士。
见保镖在用探究的眼神研究自己,罗定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流连在他们腰间的视线,这伙人好像配了枪
等到被带到机场外看到那辆很明显有防弹装备的车,罗定还是没忍住将疑惑的视线投在了段修博身上。
段修博亲手为他打开车门“先进去吧。”
保镖们见他这个动作,看着罗定的眼神瞬间也客气了许多。
罗定上车之后,看到前后缓缓也启动起来的两辆车,犹豫了片刻,声问“这是凯旋公司给你配置的”
段修博眉头一挑“是呀。”
这公司真好
罗定有点眼红了,上辈子他为环球拼死拼活赚了那么多钱,标配也不过是一个贴身保镖和一个司机而已。当时他还觉得这条件挺不错的了,现在跟段修博一比,简直o成渣。
坐在副驾驶座的保镖接了个电话,态度很恭敬地叽里咕噜了几句后,心翼翼捧着手机递向后座,在发现到后座老板位上换了人之后,硬生生扭了个方向。
段修博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显示的名字,然后直接按下挂机键,将手机抛还给了保镖。
“关机。”这个单词罗定终于听懂了。
罗定便带着这各种不解和未明被带到了目的地。
段修博很守信,第一时间带他来试镜,果然就连休息时间都没准备,直接将他带到了卡门克洛维还未落成的拍摄棚。
四个保镖两个守着车两个跟在身后,段修博的脸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认得,并没有人阻拦。
克洛维指挥着工作人员将道具安放好,自己来来回回审度是否符合要求,直到段修博出声喊了他的名字才意识到他们的到来,立刻热情地给了段修博一个拥抱。
汗酸味隔着老远罗定就闻到了,一段时间不见对方蓄着络腮胡和上次见面简直判若两人,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穿着一件铁灰色的大衬衫和印花的夏威夷沙滩裤,从头到脚都透着邋遢。
克洛维嗓音洪亮“你们终于到了天知道我昨晚接到电话的时候有多激动看看我为第三部布置的场景,这一定会成为经典”
罗定对用拥抱打招呼的克洛维面不改色地问好。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克洛维眯着眼对罗定晃了晃脑袋“我需要两个亚洲人,段已经毫无争议了,那就只剩下一个。这个机会很难争取,你确定要试吗”m.χIùmЬ.CǒM
好莱坞里不乏亚洲面孔的明星,这些明星大多都在国外长大,欧美文化更为熟悉也更容易沟通,相比较下来罗定的优势确实不那么明显。克洛维看重他的外表,却不太了解他的实力,原不过贸然一,现在罗定真的到了,对方和段修博关系那么好,让人白跑一趟克洛维也有些不好意思。
罗定很明白对方的想法,其实打一开始克洛维的邀请中就有相当大客气的分量。只不过想要红就必须厚脸皮,他厚着脸皮来了,不论结果如何,耽误的也只是几天时间而已。
罗定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对我自己有信心。”
对待不那么含蓄的欧美人谦虚那一套压根不必拿出来,罗定对自己实力的笃定反倒叫克洛维对他更高看了一眼。
“你可以先去把服装换上,漂亮的盔甲,试试自己是否能适应拍摄的时候背着这样的负重。”克洛维一边这样着,一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哦,不对,卡米拉”
他朝后喊了一声,片刻后一个金发男人从幕布前的岩石道具里钻出脑袋“干什么”
“号战甲呢”
对方回忆了片刻,高声回答“早上汤米李不是要来试吗肯定穿在他身上呢,不要问我”
作者有话要天哪下班回来看到好多读者们对于文中媒体部分感到介意实在很惊讶
圆子大人真的只是调侃啊,追过圆子大人文的亲都知道圆子大人是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热血青年,绝对不存在地域歧视这种念头上份工作经常往返台陆两地,圆子大人有很多弯弯朋友,主要是平常聊起弯弯这种谈话节目大家都众口一词地吐槽选题低劣,圆子大人才以为大家都不介意的。
设置这个情节不是没用意的啊,是在为罗定进军港台做铺垫啊
哎哟我的妈呀圆子大人都语无伦次了,这次大概确实是圆子大人顾虑不周全了,要是真的那么不能接受的话圆子大人会酌情修改的。只是千万别误会我的用意,港澳台陆是一家,大家都是同胞不解释
谢谢哎哟喂大人在圆子不在线的时候为圆子解决矛盾,么么一下。
不知道哎哟喂大人丢了多少的红包,圆子大人捂着脸跟你一声谢谢。给力"xwu"威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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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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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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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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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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