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把母亲头抱在怀里,老二老三紧紧依偎着母亲,母子四人抱作一团。
房县令刚才也听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之前他只是打开了秀歆的心理防线,但是一个为官一个是民,所以秀歆说的也是挑挑拣拣。
没想到素辛刚才一番刚柔兼济的询问,让秀歆把所有一切都吐露出来。
看来这个一点也不像“大师”的女子,应该就是传闻的那个“素辛大师”了。
邢家两代家主连续两年无故暴毙的事情算是查清了,棺中异常也处理了,还把几十年前的一桩旧案翻了出来。
只可惜,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并且也只是一个痛失亲人的妇人的一面之词……还是通过亲人托梦得知的,所以也就只能听听,不可能翻出案卷从新定案什么的。
房县令待场中凝重的气氛缓和一点,让人把母子四人送下去好好休息,然后再送回去。
素辛对秀歆说道:“对了秀歆,等会我会打算去你们的裁缝铺看看,你是一起去还是把钥匙给我们?”
“我……”
秀歆一边揩着眼泪,正要回答,就听到外面跑进来一个衙差,气喘吁吁地,“大人不好了…”
房县令回过神来,朝那衙差喝道:“何事如此慌张?”
衙役看看素辛和秀歆,有些迟疑。
房县令:“快说!”
“是大人,是…邢家的成衣铺…走水了…”
“什么?”房县令登时一惊,素辛大师才说要去那里好好查探一番呢,怎么突然就走水了呢?
既然邢家两位家主都是在那里出的事,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衙役:“已经开始救火了,可是……”
房县令刚才一急,感觉脑袋突然传来一阵眩晕。果真是人上了年纪,熬夜加上急火攻心,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衙役:“是…是邢老太太…她,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自己逃走了,然后就,就…”
“不是让你们看住的吗?她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房县令气的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房县令问那衙役:“……邢老太太现在人呢?”
衙役:“她,她……有一个邻居说看到老太太把房子引燃了,然后自己也…也进去了。他们连忙去救,也也没找到人……”
素辛见此,心中就一声叹息,这意外果真还是发生了。
刚才听了秀歆的讲诉,就猜到那个老太太可能已经……只是想着房县令已经让人把她看起来,而且县衙有浩然正气,应该能压制住。
素辛说道:“算了,这件事不能怪他们。现在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房县令感觉说不出的疲惫,对衙役道:“快去吧……”
“赫岩大哥已经安排兄弟们去救人了,不过我在回来的时候听到城中有人已经在议论,说,说……”
衙役神情惊恐,嘴唇哆嗦着迟迟都说不出一句话。
房县令急了,吼道:“说了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衙役:“他们说…整栋房子在…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烧成了空…架子,就好像是纸糊的一样…”
纸,又是纸……
众人再次感觉到脚底一股寒意往上窜。
房县令连忙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赶去了,至于秀歆,则让她在偏院休息了再做打算。
素辛心中却叹了口气,本来想去看看的,又回头看了眼结界……不能顾此失彼,她在这里已经受了一整晚上了。
再则,那火起的也太巧了,烧的也太快了,就算她去也来不及了。
素辛看着被人扶着走的秀歆,几个孩子围在她身边,这接连的打击对这个女人实在太大。
她此刻回忆着刚才秀歆说的话,其中有一段是关于邢家祖爷在发家之前的。
说是因为其师兄对他的一个诅咒,为了掩盖那段不光彩的过去才开始糊的纸衣裳,临终时又嘱咐子孙不要去动后屋里的东西……
后屋里究竟有什么?
既然那东西有害为什么不直接毁了?
还有,如果他不说的话,大家都不知道那后屋的地板下有东西,他如此刻意地提出来,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往往越是不让去看不去做的,就越是激发人的好奇心…
当然,这些都是最后秀歆丈夫用一缕残魂把这些过往秘辛告诉她的,具体真实性如何也有待考证。
素辛经历了那么多案子,这一次她感觉像是掉进一片迷雾中。
她原本以为能从这里找到关于纸扎人的线索,没想到牵扯出数十年前的一段秘辛,而这段秘辛中貌似又隐藏着什么。
只是数十年过去,早已物非人非,中间人员迁徙更迭,更是无从查起。
就在这时,旁边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端着一个铜盆从侧门走出,脚步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径直往院中方向跑去。
素辛一看这个人的样子有些不对劲,身上只穿着一件里衣,在这瑟瑟冷风中丝毫不觉寒冷,神情呆滞,肢体僵硬……
鼻翼轻轻扇动,便微微蹙了眉头。
那铜盆里端的是……
关键是他就算是要倒脏水的话往排水沟里倒就行了,干嘛往院子中间走?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素辛便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在对方扬起盆子要倒水的刹那,抬脚扫了过去,正好踢在盆子底部,把整盆水倒扣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顿时变成了个落汤鸡,一股腥臊的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啊——”
那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低头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顿时叫出来。
然后看到旁边的素辛,又左右看看……他啊啊叫着,脸上又惊又恐,“我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素辛:“这个应该问问你自己。”
那人低头看着手里的铜盆,这是平时用来洗脸的,可是现在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臊气味……“这,这怎么回事?我刚才正在睡觉,梦见……怎么会”会把恭桶里的污秽弄到脸盆里?而且还端到这里来?还泼了自己一身?
素辛看了他一眼,说道:“回去好好洗刷一下,换身衣服。平时少动那些歪脑筋,不然下次可没有这么侥幸。”
虽然这人是被那能量场蛊惑的,但是素辛看此人眼圈发黑,气运微弱,想来平时就亏耗的严重,要不然这个院中好几个杂役,为什么偏偏是他被蛊惑来了。
毕竟那能量场的力量已经非常微弱,意志稍微坚定一点的人都没办法撼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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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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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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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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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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