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红军旅主攻方向防御的营长跟他说,现在警戒区里设立了不少机枪阵地,全部把机枪设定为固定角度射击,一旦红军旅的主攻部队开始发动进攻,即便再放烟雾,也不管看不看到人,先开枪再说,用交叉火力对着烟雾方向扫,让红军旅的兵过来一个死一个。
之前的那种措手不及的情况绝对不会再发生,从昨晚开始,部署在警戒区里的部队就已经开始反复琢磨应付的对策,所有的战斗小组只要烟雾弹落地,马上戴上防毒面具,离开自己的阵地,靠前攻击——反正烟雾里不光是自己看不见,红军旅的兵同样看不见。
只要坦克敢上来,逼近了打,那玩意就是一个铁棺材。
到了10点,演习再次宣布开始。
红军旅的出发阵地上却毫无动静。
警戒区的蓝军战斗小组伸着脖子等了半天,没看到铁甲轰鸣,也没看到装步连的士兵发起冲击。
“呼叫01,红军旅没动静。”
前线指挥官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红军旅会玩什么把戏。
这一点略带询问的信息传到了蓝军旅的旅指。
夏成龙看了看表,10点12分了。
迟了12分钟。
难道红军旅在酝酿什么大行动?
还是他们放弃了主攻方向,改成侧翼迂回了?
“让无人机分队放出无人机,对我们的侧翼进行侦查,看看有没有红军旅的部队在活动。”
夏成龙对一名参谋下达了命令。
“是。”
参谋刚转身要去发布命令,又被夏成龙叫住。
“另外,派出一架无人机,观察下主攻方向,我要知道他们红军旅的主攻部队到底在哪。”
“是!”
……
红军旅的出发阵地在一片山坡后面。
负责主攻的1营长朱振亚焦躁地在自己的指挥车里坐立不安。
他抬手看了看表。
时间已经10点10分了。
发起攻击已经迟了10分钟。
这是他从10点正开始第十次看手表。
“朱营长,你们怎么回事?“
现场调理员出现在指挥车边。
“已经超过指定时间10分钟了,为什么还不发动进攻?”
朱振亚眉头一皱,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但还是转过身去,对调理员说:“调理员同志,我们还有些部队没跟进到位,再等等。”
“说好10点发起总攻就是10点发起总攻,你们这是在延误时间!”
调理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朱振亚心里不高兴了,说:“调理员,10点发起总攻是没错,但是具体我们怎么发起,我这支部队何时发起,那是我们红军旅的战术,这些你管不着吧?”
调理员一愣,发现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但以前演习,说好多少点就多少点,那是分毫不差。
“不行,你们不开始,导演部会催的。”
朱振亚心里暗道,催就催呗,打仗还讲究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
这打不打,也不能硬来。
“行,我们在部署战术,必须等待策应部队到了才可以发起进攻,您就先等等好了。”
调理员看到朱振亚的表情,知道说是说不通了,于是道:“行,你如果不听指挥,我是要想导演部通报的。”
朱振亚说:“可以,你对导演部负责,我向我的旅长负责,我只听他命令,他说打,我二话不说立马开打,不然我就得原地待命。”
调理员没辙了,指了指朱振亚,转身走了。
朱振亚额头上都是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的。
现在看来,真的耽搁不起了。
按照旅长的计划,这次必须要等。
等什么?
他走下车,抬头站在空旷地上,从地上揪起一根草,聚在空中。
草根不断摇摆。
“风力还不够……”
他回到车上,拿起话筒。
“01,我是021,已经过了十点,我这里的风力还达不到9,刚才调理员过来催了,我们怎么办?气象资料到底准不准?”
那头传来了范明君的声音:“给我等,我相信科学!调理员过来,有问题你就往我身上推,别搭理他,一切责任我来负!我才不拿我自己当兵开玩笑。”
朱振亚像是被打了一支强心针:“是!一切听从你的指示!”
放下话筒,他走出指挥车,坐在车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风掠过。
他在等风来。
……
“旅长!”
一名参谋放下电台话筒,走到夏成龙的跟前。
“无人机分队已经有图像传输回来了。”
“放到屏幕上。”
夏成龙指了指架子上的那块屏幕。
很快,音像出来了。
在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上,在距离主攻方向大约5公里的一片山坡后面,茂盛的草丛里似乎有一个个小方格一样的东西。
参谋将画面放大。
小方格逐渐展现了它的形状。
“是他们的装甲部队。”参谋说:“足足两个营。”
“咦?”夏成龙笑道:“看来我们的老对手还是打算从正面发起进攻嘛。”
便说边看了一眼旁边的严肃。
严肃眼里充满了疑惑。
“这说不通啊。”
“怎么说不通?”夏成龙问。
“明知道我们有了准备和应对,还拍那么多部队主攻这里?”严肃说:“他范明君没那么傻。”
夏成龙道:“你是说……”
话到这里,忽然有些微微吃惊道:“难道是假目标?”
严肃说:“不好说,大白天的,用红外热源扫描也不行,他们的伪装肯定防这些,而且车子没启动,也没有热源。”
一个参谋说:“要不,炸他们一次不就行了?是死物还是活物,一看就知道。”
“不行。”严肃摇头:“你没看他们退后10公里?那里说他们的防空火力范围内,我们出动空军是要好钢用在刀刃上,前两天的交火已经让我们损失了不少飞机,如果是假目标,引诱我们去炸,那就是白白损失飞机,就算不损失,我们炸一次,弹药消耗是要补充的,在短时间里不能使用,万一出现情况必须使用空军,那就比较麻烦。”琇書網
“嗯,我觉得是个圈套可就不好办了。”夏成龙也赞成严肃的看法。
严肃问那名参谋:“其他地方有没有发现红军旅的部队活动?”
“没有。”参谋回答。
“查仔细了?”严肃问。
参谋说:“对,大白天能见度又好,如果有,一定逃不过我们的双眼。何况,我们的电子侦察车也派驻在两侧的关键点上,他们大部队活动肯定有信号溢出,现在没有一点儿动静。”
严肃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嘴里喃喃道:“看来,他们是真要在主攻方向做文章……老营长啊老营长……你到底要出什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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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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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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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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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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