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兴国站在场边,看着借助绳索蹭蹭蹭进行抓绳上训练的士兵。
看了一会儿,手一指。
“何福生!没吃早饭吗,怎么爬得那么慢,不要太贴近墙壁,我说过多少次了……”
“老徐。”
苏卉开突然出现在徐兴国的身后,把他吓了一跳。
“我操!”徐兴国回头看了一眼苏卉开:“老苏你说话能不能调低点音量?这就跟在我耳边甩炸雷一样。”
看着一脸兴奋不已的苏卉开,徐兴国疑惑道:“咋了?啥喜事呢?看把你高兴的,要提拔了?”
苏卉开到现在还是个副连长,他上军校只比徐兴国晚了一年。
现在徐兴国已经是连长了,苏卉开还是副连长。
最近大队里有人吹风,说是二营干部调整,有人要转业,估计七连长的位置会空缺出来。
纵观整个大队,目前有好几个年轻干部适合调整到七连长的位置上,其中之一就是苏卉开。
苏卉开说:“老徐,我可没你那么好胜要强。”
一句话,直接戳中了徐兴国的痛处。
全大队的人都知道,徐兴国是同年干部里升得最快的。
而且全大队都知道徐兴国对于提拔十分看重,一旦有机会都会全力争取。
这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从客观的角度看待,徐兴国带兵还是有一套的,他待过的连队,都是大队里的训练标兵连,流动红旗几乎没落空过。
所以,成绩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不过因为徐兴国个人的背景问题——大家都知道他有个了不得的岳父。
因此风言风语也免不了,都说徐兴国不光是管理和训练上有一套,娶老婆也有一套。
当然,这话不能在徐兴国面前说。
都知道徐连长的脾气平时挺好,一旦涉及到这个话题,那是会瞬间暴走的。
据说有一回营里开会,某连主管开玩笑说了一句“老徐你还担心啥,有白医生这样的老婆,那是前途无量啊”。
结果因为这句话,徐兴国直接将学习笔记本甩对方的脸上去,为这事还被二营长叫到办公室里关门批了将近一个小时。
苏卉开和徐兴国是老战友中的老战友了,如果论交情,俩人是从士兵年代一起在狙击手小组里服役的,还一起参加过总部的选训。
感情上说,那是没啥好说的,一个字——熟!
可苏卉开对徐兴国始终还是有点儿距离感,不是交情不够,是大家聊不到一块去,用部队里的话说,那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看到徐兴国脸黑,苏卉开说:“得,老徐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徐兴国赶紧挤出笑容:“老苏,你就把我徐兴国看得那么小气?”
苏卉开也笑,倒是没顺着这个话题往下扯,而是口风一转,说:“我是来给你带信的。”
“什么信?”
“口信。”
“什么口信。”
“庄严要结婚了。”
“什么?”
徐兴国惊讶道:“他不是早结婚了吗?就上次那个林清影,咱们都见过对吧,你结婚的时候来……”
这话是脱口而出。
但是话到了一半,徐兴国的脸色又一沉。
剩余的半截话咕嘟一下咽回了肚子里去。
那次庄严过来参加苏卉开的婚礼……
唉……
那天晚上的回忆……
真是不堪回首了。
苏卉开当然对徐兴国那点儿小心思了如指掌,他也不想让徐兴国难看,于是道:“是摆酒席,以前是订了婚,这回是正儿八经摆酒席。”
“噢。”徐兴国冷冷道:“那就恭喜他是了。”
说完,拧过头去,依旧看着兵们训练。
“他打电话给我了,婚宴就设在这个月的20号晚上,我联系了严肃,还有张圯怡他们,都答应了到时候抽空一起去。”苏卉开道:“庄严也说了,邀请你也去,携家眷。”
“孩子还小,玲玲没空,要照顾孩子……”徐兴国说。
苏卉开道:“那行,你跟我一块走,到时候一块给你订票,我带上严爽,还有张圯怡也一块走,顺道给你订票。”
“我不去。”徐兴国头也不回,冷冷道。
苏卉开惊讶道:“为什么?”
“没看我们连训练忙吗?10月份要和外军联训,我这不是没空嘛。”徐兴国辩解道。
“狗屁!”苏卉开是个暴脾气,他可不吃徐兴国这套:“老徐你是不是因为上次选训输给庄严,所以心里又特么憋了一肚子气了?”
徐兴国猛地掉过头,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地说:“老苏!比军事,老子不比他庄严差!上次我落选,不是我的军事问题!”
苏卉开也不客气:“对,不是你的军事素质问题,也不是你的指挥问题!是你这里的问题!”
他直接戳了戳徐兴国的胸脯。
言下之意很显然,输在了气度和心胸上。
徐兴国的脸立马变得潮红起来,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一起一伏,双手握着,嘎嘎作响。
苏卉开冷冷道:“咋地,想跟我切磋一场?咱们都是军官,也别在大家面前丢脸,走,找个地方活动活动,出一身汗了估计你会想开点。”
要说这切磋……
苏卉开也真不怵徐兴国。
同年兵那么多人里,当年的狙击小分队里,苏卉开的搏击是最猛的一个。
就连庄严也不敢说能打赢苏卉开,老苏别的不凸出,这方面绝对牛逼PLUS。
徐兴国终于强压下心中那团火,双手一叉,转身又看这攀登墙方向。
苏卉开说:“老徐,你特么人也没哪有问题,那么多年,咱们兄弟之间啥情况彼此都不清楚?都清楚!你特娘的就是那点儿气量有问题!十月份才联训,现在才六月份,你拿这事来当借口,能要点脸吗?人家严肃在京城军区那边,忙成那样,都答应抽空过来,你这架子可不小啊!是不是觉得自己架子大了?你有严肃大?你军衔有严肃高?”
一连串的狂轰滥炸,让徐兴国招架不住了。
这里是训练场,俩人的谈话声音渐高,周围的兵都在朝这边伸头偷看。
徐兴国是极要面子的人,在这里跟老苏怄气可不是理智的选择。
要动粗发火,那也不行,实在也没把握弄得过老苏。
“行了行了!我去还不行!”徐兴国回头对苏卉开说:“妈的,老苏你特么就不是个东西!牛高马大一人,怎么跟婆娘似的唠叨?!”
苏卉开听了,咧嘴笑了起来。
“行,答应就好,那我就帮你一块订票了。”
“行行行!订吧订吧!”徐兴国实在没招,摆手让老苏自己办去。
苏卉开一脸得逞的兴奋:“好,大家都是男人,一口唾沫一口钉,答应了就别反悔!不然你老徐就是狗操的!往后我见你一回我埋汰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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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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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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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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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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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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