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吊在单杠上,拉一练习手部力量训练。
“26……”
“27……”
他的成绩早就能达到优秀,不过最近朱德康建议他加大手部力量训练,因为力量是军事训练的基础,没有力量,几乎所有科目都无从谈起。
朱德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轻手轻脚走到了器械场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也不打断庄严的训练。
等庄严拉到35个,实在拉不动了,这才跳下单杠。
“35个,不算好,也不算太差。”朱德康冷不丁说道。
庄严吃了一惊,转头发现是朱德康,赶紧喊了声班长好。
朱德康走过去,一把抓住庄严的手,摊开。
手掌上都是厚厚的茧子,每个手指根部下方都结了厚厚的茧皮,朱德康用手指扣了几下,说:“一个合格的士兵,手上没点茧子是说不过去的。”
他伸出手掌,举到庄严面前:“看看,我一年没怎么训练了,这茧子还是那么厚。”
庄严仔细一看,果然,朱德康的手掌几乎都是厚厚的茧皮,而且都是老茧那种。
“庄严,你要记住,天上不会掉馅饼,世上任何事都必须付出汗水才能得到。”朱德康将目光移到单杠上,若有所思地发呆了片刻,忽然道:“你的器械好像很不错,协调能力很好。”
庄严说:“也就做到六练习,本来想练七练习,可是没机会,不过咱们排当时我是最得最高档次的,能做六练习了。”
“做个单杠六练习给我看看。”朱德康说。
庄严回到单杠下面,吸了口气,上杠,然后哗哗哗来了一动六练习。
等庄严下杠了,朱德康才说:“动作还行,看得出下了功夫,新兵下连能做到六练习已经很不错了。双杠怎样,几练习?”
庄严颇有些得意地说:“双杠也是六练习。可惜没人教我七练习,要不然我现在肯定会做。”
朱德康笑了笑,做了几下伸展运动说,“看好咯,新兵蛋,单杠七练习又叫做后摆上。”
走到杠下,朱德康忽然变得精神抖擞起来,身手矫健,动作标准,上杠,前摆,后摆立身上杠,直立贴杠转,屈身,蹬腿,踩杠旋转,下杠,一气呵成。
这把边上的庄严看得目瞪口呆,泥塑一样,他根本无法相信朱德康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猪倌都能做七练习,这太天方夜谭了,然而这一切又是那么真实,不由他不信。
朱德康的一番表演再一次让庄严对部队产生一种无言的敬畏,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不足,第一次感受到部队淡泊平静中蕴藏的那种力量——每一位身着军装肩抗黄条军衔的士兵,无论他在哪一个岗位上,只要必须的时刻,他都能成为一个生龙活虎的战士。
“庄严,我要和你谈谈这次选拔的事。这次全连四个名额去教导大队,但是其中一个名额绝对是火力排那些鼓捣60炮的家伙,连队必须要选一个学60迫击炮专业的兵去,所以这个指标你别想了。”
“剩下的三个名额,才是你需要和其他步兵排竞争的,咱们炊事班有炊事班的劣势,步兵排的专业很多,步枪手、狙击手和40火箭筒手还有轻机枪手,你现在除了一个步枪射击还懂之外,狙击枪你摸都没摸过,所以相比起他们来说,你是有劣势的。”
听朱德康这么说,庄严的心开始慢慢往下沉。
按照朱德康的说法,自己希望变得很渺茫了。
“不过……”
朱德康口风一转,说:“你也不要担心,不是还有我在吗?有我朱德康在,你怕斗不赢班排那些兵?那些班长别看他们平时人五人六的,很多当年还是我带出来的,他们有几分尿水,我都清楚!”
庄严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忍不住问:“老班长,你是说你有办法?”
“当然了!”朱德康说:“反正你就以步枪手的身份去考核,教导队要求一专多能,所以你去了那里他们会重新训练你们的所有步兵专业,包括各种武器使用,还有班战术运用,所以他们挑人也不会要求专业性太强,你步枪射击一至三练习不是都很优秀吗?那就够了,你现在亏就亏在你的投弹和四百米障碍上,还有你的五公里,就跟屎一样的成绩!”m.xiumb.com
庄严又有些慌了,朱德康句句切中要害。
徐兴国的五公里、四百米障碍和投弹简直能甩自己九条街。
真说五公里还可以拼一下命,因为在新兵连状态最好的时候,庄严也试过和徐典型同志并驾齐驱,可人家那时候还拉着个人,自己只不过背多了杆枪而已,不在一个水准上。
“咋办?老班长?”
“咋办?你慌啥?选拔预提班长那点儿套路,我早就清清楚楚,我们这种独立连队,到时候团里肯定派人过来监督考核,那些下来的参谋就是钦差大臣,如果你能在他们面前露一手绝活,我保证他们会点名让你去教导队!”
“真的!?”庄严大喜过望,差点原地蹦了起来。
“难道还假的不成?”朱德康说:“我想好了,你既然偏科,短时间内是没办法追上班排那些训练好的同年兵,不过既然偏了,就要偏得更厉害,偏得让所有人惊艳的地步!你别慌,这个大半月就交给我,我来给你整一下,只要你庄严有胆子,我保证你考核那天能让所有的新老兵都对你竖起大拇指,说个服字!”
自从这天晚上之后,每当天黑下来,庄严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就连炊事班长李闯成都不知道庄严到底去了哪。
之前三班长陈清明偶尔还撺掇牛大力去偷窥一下炊事班的训练,可是自从那天起,庄严不见了。
没错,他好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除了每天集合、吃饭时候能看到庄严,其他时间,庄严似乎从不在众人面前露面。
“嗳?见鬼了……”
这天夜晚,三班长陈清明站在大操场上,远远望着猪圈的方向,那边灯火通明,他看了又看,又没胆子上去瞅瞅,毕竟朱德康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牛大力。
“我说大力,你觉得我们朱老班长是不是在葫芦里埋了什么新药?最近好像没看到他和庄严那小子了。”
牛大力重重地点了点硕大的脑袋:“嗯,事出反常必有妖啊!看来咱们可得把训练抓紧点,不然你说让一炊事班的兵拿走一个去教导队的名额,咱班排的脸,可往哪搁呀?”
陈清明思忖片刻,忽然一挥手:“切!我就不信,他炊事班能玩出什么花儿来!还有,他老朱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短短大半月,还能把庄严训练成超级战士不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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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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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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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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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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