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整个人皮肤都泛起一种奇异的红色,皮下的血液似乎要从毛孔中渗出,肌肉已经膨胀到最大的极限,随时可能撑破自己的皮肤。
他真的把石头抱了起来!
坐在一旁树下的庄严彻底不淡定了,一骨碌从地爬起来,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面前不可思议的牛大力!
我勒个操!
这家伙的力量真的不是吹出来的!
他终于知道牛大力为什么喜欢一年四季甚至每时每刻都找机会展示他的肌肉。
他不是装逼,他是真的牛逼!
之前庄严还一直挺不明白牛大力这种头脑简单的货怎么能去教导大队。
现在他明白了。
这货就不是个一般人。
“瞧……瞧……”
牛大力抱着那颗硕大的青石,每一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一样。
他根本无法开口说出一句连贯的话。
现在的牛大力全靠撑在身体里的一股气顶着,只要松一点点口就会立即泄气。
他的脸都憋成了血红色,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清晰可见如同爬在上面的蚯蚓,仿佛要爆裂开来。
“班长,这不算啊,你只抱起来,没举起来,人家电视上的举重比赛还得举三秒呢!”
挑事的当然不怕事大,易军继续起哄。
“易军你给我闭嘴!”
陈清明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冲着易军就是一声爆喝。
然后回过头对着牛大力喊道:“老牛别搬了!放下,放下!”
牛大力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在嗡嗡响,血压高涨让他的听觉变得迟钝起来。
现在,他哪里还能听进陈清明的警告。
牛大力一狠心,一咬牙,把心一横!
“啊”地大吼一声,手臂上的肌肉顿时大了一圈,石头缓缓举过胸口、脖子……
所有的人眼睛都大了!
“我艹!”庄严的惊得烟头都掉到地上去。
“哎呀!”
突然,随着一声惨叫,牛大力手一松,石头重重砸在地上。
他脸色痛苦地退到一边,一屁股歪坐地上,手扶着腰,呲牙咧嘴:“我操!闪了……闪了……”
“二班长,什么闪了?”
“腰……我的腰……”
“你们几个,扶着二班长去连部卫生员那里!”
在陈清明的指挥下,几个新兵围上来,七手八脚将牛大力架起来送去了连部。
“易军!”陈清明走到易军面前,手指几乎点在了对方的鼻尖上,“有你小子的!跟你说,别以为自己聪明,等着!”
牛大力并没出什么大问题,不过也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才恢复过来。
陈清明当然不会就这么饶了易军。
牛大力受伤后,易军又折腾了一个晚上。
不过他的心情却异常好,那几天排房里进进出出都哼着歌,拿眼角去瞟哼哼唧唧的牛大力,一脸掩不住的得意。
庄严说:“易军,你可把牛哥整惨了,这么干还真的挺容易出大事,劝你还是拉倒算了,跟自己班长较什么劲?”
易军说:“老庄你可拉倒吧,别劝我,我这人恩怨分明,你等着,好戏还在后头呢!”
对于易军这种略带偏激又喜欢死磕的性子,庄严也毫无办法。
但他又不能将这事跟别人说,这样会有出卖易军的感觉。
不过,没等庄严想好该怎么处理易军的问题,自己的问题却来了。
事情,总是毫无预兆的。
这天晚上,按照训练计划要开展体能训练。
按照惯例,体能训练依旧在荒山上的水泥山路上进行。
S市不缺钱,所以即便是地处偏僻的N镇,所有的山上到处都铺了水泥路,在基础建设上一点都不吝啬。
在山路上进行体能训练有个极大的好处,这里是个天然的体能训练场。
接力跑、鸭子走路、蛙跳、俯卧撑、人肉推车、负重下蹲等等,在有坡度的水泥路上进行都会收获奇效。
牛大力的腰好了不少,这天又恰巧是他的生日,一排的老兵们约好了要夜里外出训练的机会,一起去海边渔村小食店里庆祝一番。
“今晚班长们都有点儿私事要处理,所以今晚的训练我们就不监督了,你们自己在这里好好搞,晚点我们再回来。”
说完,陈清明看了一眼徐兴国。
“徐兴国,出列!”
“是!班长!”徐兴国跑到队伍前,立正站好。
“今晚呢,你就暂时代理一下班长,先体会体会当班长到底是怎么当的,有没问题?”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徐兴国激动地声音都有些颤抖。
虽然他对自己自视甚高,也一向认为自己绝对会被送去教导大队参加预提班长集训,不过被班长当众承认还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临走前,陈清明对所有人说:“你们先热热身,先跑上两公里,然后回来按照平时的训练模式搞几动。”
新兵们列队在山路上开跑,远远看到班长们离开山路,朝小渔村方向去了。
“班长走了!”
“太爽了!”
“今晚自由了!”
等班长们走了,所有人忍不住立即欢呼起来。琇書網
太累了。
这段时期,实在是太累了。
班长不在,大家乐得轻松,队伍立即开始松懈下来,稀稀拉拉的在山路上磨蹭着前进。
这是徐兴国第一次代理班长,他兴奋得走路先迈哪只脚都不知道了,看到易军拉在队伍最后面,脸立即拉长下来,大声叫道:“易军,跑快点,跟上!跟上!现在是跑,不是走!”
易军白眼一翻,压根儿不吃这套,顶了一句:“徐典型,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班长叫我们热身,又没说要跑多快,我腿短,我就这速度。”
徐兴国被噎了一句,眼看就要发作,庄严在旁赶紧打圆场,说:“其实难得班长不在,咱们就放轻松点,大家说是不是?”
这话得到了出徐兴国之外所有人的支持。
“对啊!难得班长不在,咱们就轻松一下!”
“白天都累死了,歇一歇吧!”
“就是就是,跑慢点,不也是跑吗?”
群众的意见无法忽略,徐兴国也就没再吱声,自己毕竟是个代理的班长,说穿了身份和大家一样是新兵,闹起来占不了什么便宜。
收操时间终于到了,老兵们再次出现在了山路上。
陈清明显然有了点醉意,不过看起来心情倒是很好。
“徐兴国,你带队回去,我们跟着,反正你迟早得去教导队参加班长集训,先学着点怎么指挥队列。”
“是!班长!”徐兴国把腰挺得比电线杆子还直,激动地差点要去跳海。
“向右——转!齐步——走!”
他把口令中间一个字拖得长长的,调子骄傲得就像一只打鸣的公鸡。
队伍回到营区,在篮球场上站定了。
陈清明对徐兴国的表现十二分满意,又说:“徐兴国,做事做到底,今晚你来点评一下今晚的训练!点评,知道怎么点评吗?平常我每次训练结束都要点评,学着点,将来当班长有用。”
徐兴国站在队列前,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因为紧张,半天了,没说出一个字。
陈清明忍不住催促:“快点!像个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干嘛?!”
徐兴国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话说得有点语无伦次:“讲一下!稍息,今天晚上,大家训练热情还是很高的,也很努力……就是……就是有个别同志叽叽歪歪……”
叽叽歪歪?
这个词传入新兵们的耳朵里,庄严心中一沉,暗道:“糟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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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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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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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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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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