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瞥着身后越发逼近的李争,眼中有些不可思议:刚刚明明看见他吐了一口黑血,可追逐到现在没有一丝疲惫,难道他没有受伤?可那口血不似作假!
想到这,中年男子止住身形,立于屋檐转身扣着芍药,一言不发的看着逼近的李争,但扣着嫩颈的大手却一点点的收力。
芍药的满脸通红迫使李争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中年人:“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很多,你都给吗?”
“放了她,你要什么都可!”
“把你腰后的刀剑先给我。”
一刀一剑斜立于眼前,一亮一暗两种色泽充斥着中年人的眼眶,呼吸也不由的粗重,忍不住的踏前一步时,右手突然扣紧,被点住穴道的芍药痛苦的发出一声闷哼。
李争闪动的身形立即停止,没有一丝停顿,可在极动立时变为静止的冲击力迫使下压住的内伤复发,李争嘴角慢慢溢出血迹,身形也有些不稳。
中年人见此心中有些欣喜可多年的小心谨慎没有立即出手,反而越加谨慎。
“李少侠作人可不厚道啊!”
邪恶的嘴脸紧紧地贴在芍药细嫩的脸庞,挑衅的看着李争。
无法动弹的芍药双眼满是厌恶与挣扎,可片刻后,双眼中只剩下扩大的瞳孔。
一节带血的刀尖自芍药右肩破体而出!
“找死!”
阴冷的寒意瞬间笼罩住中年人。
虽心中一颤,但中年人面不改色的看着李争,而破体的刀尖由竖面改为横面。
放大的瞳孔周围瞬间布满血丝。
寒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想怎样?”
努力咽下嗓间的血腥,李争嘶哑的问道。
“跪下!”
“好。”
芍药眼中的痛苦消失不见,一双氤氲的眼中满是眼前那慢慢低下身躯的男子。
李争对着芍药温柔一笑,神色充满歉意。
轻轻的一道叠声在芍药的心中犹如一道惊雷炸开,全身气血沸腾。
纤细的玉指带着一股决然之势向后刺去,而双眼带着温柔看着跪地的男子。
“不!”
李争如电般弹射而来,脸上有着已消失很久很久的害怕之色。
中年人没有想到芍药能冲破部分穴道,虽然避免了咽喉被刺穿,但脖颈处仍被削去一层皮肉,鲜血淋漓。
握住刀柄的右手再次翻转,一阵细不可闻的摩擦声令芍药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看着逼近的李争,中年人身形一闪带着芍药来到刀剑旁残忍的笑着,左手筋骨毕现,而芍药细嫩的脖颈也发出一阵骨骼声响。
就在芍药将要香消玉殒的那一瞬间,一柄短剑悄无声息的刺向中年人左臂。
多年的经验使得中年人急忙缩回左臂,避免了受伤,但身前的芍药却被一个膝顶使其撞向李争。
撞飞芍药后,中年人没有一丝犹豫扑向刀剑。
可就在眼前!就差之毫厘的刀剑却被两柄飞剑挑起飞向不远处的一处屋顶。
身负多柄剑鞘的剑童伸手接过刀剑后对着中年人做了一个鬼脸。
挥袖震飞身后再次刺来的短剑后,中年人没有迟疑,身形闪动逃向远方。
“吼!”
一声振聋发聩的吼声伴随着六柄飞剑将中年人逼回原地。
“落星,你胆敢如此!”
中年人一边应付着身边的飞剑一边对着落在剑童身边的落星喊道。
落星伸手夺过紫莲随意插在一边,一只手贴住剑童背后为其输入一股精纯内力。
眼中妖异之色褪去,剑童茫然的转头看着落星:“干嘛突然大叫一声?吓到我了!”
“路见不平一声吼,这样才显得有气势啊!”
“切!”
小剑翻了一个白眼后,才察觉到落星的行为。
“你这又干嘛?”
落星收回手掌,随意的拍着手一脸自恋:“唉!还不是怕你被吓到了,所以为你舒缓舒缓,真是的,我这样的主人被你遇到,你一定是修了几辈子的福!”
话音刚落,落星一个侧步躲过了小剑阴险的一脚,在小剑还要追缠时身形一闪带着刀剑来到李争身边。
看着插在身边的刀剑,李争抬头看着落星说道:“谢谢。”
“不用,你还是赶紧带着这位姑娘找个地方疗伤吧。”
“欠你一个人情,一定会还你的!”
深深看了快要挣脱的中年人一眼后,李争抱着芍药消失在黑暗的小巷中。
在李争离去时,中年人震飞最后一柄飞剑,但中年人也放弃了离去的打算。
因为落星已落在眼前,右手把玩着短剑,而身前依次插着先前被震飞的长剑。
“你应该知道欺师灭祖的下场!”
“我当然知道,但你只是个挂名卿客。”
“虽然你是八字之一,但我辈分始终高于你。”
落星有些不耐烦,手中短剑越转越快:“别废话了,我给你先出手的机会。”
“我想知道原因。”
“是吗?让我想想......”
手中的短剑慢慢停止,落星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涣散:“二十年前,你为了自己的贪欲杀了一户人家,原本那户人家应该与世无争,平平淡淡快乐的过完一生的,可是你毁了属于他们的幸福!其实既然毁了为何不彻底些?独留一个孩童在黑暗的角落里看完这地狱的一幕?”www.xiumb.com
当落星还在沉浸在过往时,中年人神色一冷,身形闪烁,自腰间抽出一片冷光划向落星的咽喉。
“叮”
清脆的金戈声使得落星回神,对着中年人淡然一笑:“苟日地,你在大武也算是名人了,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了做事还是这么卑鄙,无耻啊!”
“去死!”
软剑如银蛇般弯曲点向咽喉。
面对急速点来的剑尖,落星神色不变,右手短剑挡住剑尖,左手并指一抬,剩余四柄长剑穿花蛱蝶般绕着苟日地快速飞串。
虽然心中早有防备,可落星的驭剑十分了得,苟日地虽极力闪避可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四柄长剑划出几处伤口。
苟日地右臂一缩,软剑如波浪般缩回并在自己周身泛起层层涟漪。涟漪虽薄但却柔韧不破。
落星后撤几步,再次抬手,静止在空中为其挡住苟日地偷袭一击的长剑顿时加入战局。
五柄长剑迅疾的凿向银波,一次次的凿击总被银波给荡漾开,但量变总会形成质变。银波变得越来越薄,苟日地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落星神色也不算轻松,双手快速翻动着,长剑随着双手的翻动划出一道道剑痕。看着逐渐稀薄的银波,落星神色一凝,双手张开随即重重一握。
长剑顿时急转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穿凿着银波。
久持不下的僵局在落星的重击下被打破。
苟日地狼狈的后退,身上血迹点点,面含不甘与愤怒但看着追来的长剑后,色厉内荏道:“今日之仇他日必定百倍相报!”
“你走得了吗?”
落星的话如惊雷一般劈的苟日地快速回头一望。
第六柄短剑悄无声息的刺向自己的后心。
霎时间,冷汗透背。好似过了许久,苟日地僵硬的转过头低头望着透出的剑尖,看着鲜血一滴一滴的滚落,脸上血色褪尽。
“嘭”
飞舞的轻尘刚覆于中年人的身躯便被急速而过的长剑所带向远方。
落星伸手一挥,五柄长剑依次回到剑童所负的剑鞘中。负手看着眼前躺下的苟日地,落星无喜无悲。
“干嘛呢?想什么要想这么久?”
小剑看着自己的主人驻足良久后,忍不住提醒道。
落星转头看着手舞足蹈的剑童嘴角不禁勾出一弧度,回头看着眼前的尸体,眼中笑意更甚。
轻细规律的脚步声令已“死去”的中年人缩在袖口处的右手轻轻抽搐着。
当一片阴影笼罩在眼前时,双目突睁,右臂以迅雷之势轰向身前之人。
拳掌相交之际,一点寒芒自袖口吐出,刺向落星心脏。
小剑双目张大,张口欲喊时,眼前一幕令其轻舒一口气。
落星右掌握住袖剑,左掌捏住拳头看着身下一副惊慌不可思议的中年人,淡淡笑道:“我二十年前就躲在角落里看过,刚刚才说过,这就忘记了!?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翻转袖剑,在苟日地左拳及身的前一刻插入其咽喉。
左拳无力的跌落,喉间破碎的孔洞不住的往外留着鲜红。
看着惊恐的双眼慢慢归于空洞,落星拔出短剑起身轻轻一叹。身形一动来至小剑身旁,刚准备拎着剑童衣领时,被剑童一把打掉。
“又要干嘛?”
“跑路啊!”
“为啥?”
“没看到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吗?”
“怕啥?”
“杀了人,等会官府来人怎么办?”
“反正不是我杀的,放心,一会我会好好配合官府,一定让他们把你的画像画的很英俊的!”
落星重重叹了一口气,仰天长叹:“遇人不淑啊!”
远远看着落星两人,耿钊摸着坚硬的胡茬:“江山代有才人出!”
冬凛沉思片刻后,问道:“楼主,你说他与多闻谁更厉害些?”
“刚刚多闻那一刀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但他俩真的不好比较。嗯,让你交代下去的事办了吗?”
“城中所有楼里的人都在全力搜捕李争与刍狗两人。”
看着明月之下的湘西城,耿钊有些感慨:“血染之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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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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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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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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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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