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这个回答,顾朝阳早有心理准备,已经习惯了。
“嗯,你也记得按时吃饭,快去吧。”
被妻子催促着出门的时候,单鸣凤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他的小娇妻不缠着他,要他在家里陪她,除了她真的懂事外,是不是有可能,其实她并不想自己在家?
不然,怎么她就一次都没有说过要自己陪她的话,她每天跟侄媳妇和侄女们都玩得很开心。
而且,昨晚在饭桌上二嫂和三嫂欺负她,自己要说话她也不许,她自己怼了回去。
所以,她是不是根本就不需要自己?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单鸣凤心头有些心虚,不被需要的失落。
“下午我早些回来陪你。”
在妻子送他出门的时候,单鸣凤试探着这么说。
对男人破天荒的主动,顾朝阳先是惊讶,然后笑着表示。
“你忙你的,不用特意回来陪我,下午肯定几个丫头要过来说话。”
后面还有一句顾朝阳没有说,看着你在她们肯定又要拘谨了,你有多不合群你不知道么?
果然,她不需要自己陪。
自己在她心里就比不上那几个丫头?
还是说,她也觉得自己太无趣?
怀着这样的心情出门,单鸣凤在看到二哥的时候也没有收一收沉重的脸色。
“对着我一副吃了屎的样子干什么?你媳妇儿怀了孩子,你还给谁摆脸色?”
二爷心头堵着的气还没散,一来就对上弟弟的臭脸,心情还能好?
单鸣凤一想到昨天二嫂子欺负他媳妇儿,这会儿不对二哥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将手里的账册子还有厚厚的图纸往桌上一摔,发出“啪”的一声吓了二爷一激灵。
“大清早的你干什么呢?”
“准你们说话,还不准我摔个册子?”
单鸣凤心头堵着,再对上二哥明里暗里,他也来了火气。
当哥哥的被弟弟好顿没脸,然后又被吼,能压得住火?
二爷一巴掌拍在案桌上,盯着单鸣凤那张脸,想揍人。
“怎么?摔册子,还想跟我动手不是!”
两人心头都有火,再都不遗余力的拱火,眼见就要打起来。
“去练武场。”
兄弟俩不约而同出声,又互相瞪了对方一眼,气冲冲的就去了练武场。
单家的男人没一个是没有上过练武场的,就连喜爱读书的单帧,也没落下。
这边兄弟俩一人一杆枪在场上打得难舍难分,盯着对方的眼珠子都红了,手上也没个轻的。
时间还早,岭南王还没出门,听下人来报说老二老五在练武场打起来了,先是一惊,之后没事人似的出门去了。
留下一句,“让他们打去。”
王妃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院子里吃早茶,还点着院子里的花儿说开得好,要剪了来插瓶子放在屋里摆着看。
四爷也听说了,着急忙慌的跑来看,看着场上那两人跟斗红了眼的公牛,劝谁也不听,也没人应他一声。
劝归劝,他就是不上去拦。
兄弟几个,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最拿不出手。
“都是自家兄弟,做什么要打个你死我活的?”
四爷觉得,恐怕是二哥心头不服气,故意要找老五的茬。
可是,老五想来都稳重,不至于因为二哥几句话就大打出手的。
看了一阵,觉得累了,让人搬了椅子来坐着看。
二哥不太行了啊。
啧啧啧,年纪大了,不似当年勇猛。
他这么想了才没一会儿,二爷就被单鸣凤挑了枪,踹了膝盖窝摔倒地上。
四爷才放了茶盏要过去就听到他喘着粗气骂骂咧咧,“臭小子,你还真踹,疼死老子了。”
二爷一边骂,更是顺势就躺平了在地上,没打算起来,呼呼的喘着气。
单鸣凤没比他好到哪里,撑着枪也喘着粗气,狠瞪了他两眼,没说话。
四爷小跑着过去扶二爷,兄弟俩勾肩搭背起来,二爷还不住的揉着腿,是真的疼。
“老子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憋着跟老子出气是吧?
你给谁出气!嗯!”
二爷骂人都骂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单鸣凤还不是不吱声,气得他想再打一场,奈何身体不允许。
最后被小厮扶着下去喝茶歇息,最终四爷也没打探出来这两人是为什么打架。
顾朝阳知道还是单铎来跟她说的,“五叔跟二伯打架,您就不担心?”1
顾朝阳反问他,“你五叔什么年岁,你二伯什么年岁?”
单铎一想,嘿嘿笑起来,“难怪您不慌。”
可不是,二伯都五十过的人了,五叔刚三十,属实是在悬殊。
“您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
这个原因是单铎憋在心里痒痒的,想知道。
“我哪儿知道,总不能因为我,二哥又没得罪我,可能是他们早起不清醒,长场切磋切磋好醒醒神。”
顾朝阳不觉得男人是为她出气去了,不过是几句口角而已,她也没吃亏。m.χIùmЬ.CǒM
但别的,她也想不到二哥有得罪她的地方。
不然,就是得罪了男人。
这她哪知道啊,男人也没有跟她提。
单铎在五婶婶的神色上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只能作罢。
“我觉得也是,切磋切磋也好,省得再生疏了。”
闲话说完了,顾朝阳跟他说起拍卖行的事。
“你就别出面了,显得太招摇。”
商量好之后,顾朝阳特意提醒他这个。
当即就得到单铎的反问,“您觉得,您还不够招摇?”
顾朝阳淡然摇头,“我很低调啊,我连门儿都不出。”
这个回答让单铎哑口无言,五婶婶说的对。
等这个拍卖行出来,确实是太招摇,他也得低调些。
单铎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昨天您妹妹,和她的母亲白氏去金铺了。”
“嗯,怎么了?”去就去了呗,他们开门做生意的,还会拦着客人来消费?
看她云淡风轻一点儿也不在意,单铎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
“没怎么,买了两个小物件,听说等您妹妹成亲的时候,要到店里来买头面做陪嫁。”
昨天正好他就在,听到了这话。
顾朝阳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上门都是客,送银子来还有不要的?”
要嫁人了,不知道嫁的哪一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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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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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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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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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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