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刘瑞答应男人最重要的原因。
一个背着债的男人,还有一个身患绝症的妻子。
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
也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人会拒绝他。
见刘瑞答应下来,男人终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就这两个月了,等这里竣工之后,你就把女儿送过来吧,当然,你要是着急的话.……”
“不急不急,两个月,就两个月吧。”
男人解决了自己最大的问题,又是道谢又是鞠躬的开车离去。
等他走远了,刘瑞才长叹一声。
“人啊,也真是难,老婆生了病,自己还要躲债.……”
张帆颇为诧异的看了刘瑞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有点破她。
让她以为这男人是欠了钱,其实也是好事。
可他当时的意思,是这男人身上,背着血债。
一个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走路的步距都分毫不差的男人,要不是个训练有素的战士或者杀手,张帆都敢把自己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你就不怕他的仇家找上你的门?”
张帆见刘瑞还在感慨这男人的身份,回头取笑到。
这一回头,张帆猛地一惊。Χiυmъ.cοΜ
他一把抓住刘瑞的衣领,一把将她扔像旁边,同时扑向她身边这两个一脸懵逼的小秘书。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在几人耳边炸响,张帆不敢停留,将两个小秘书放在安全的地方,转头将刘瑞从地上拉起来,一脚将旁边的彩钢房门踹开,将她安置在里面。
“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躲在床底下别出来!”
刘瑞被吓得不知所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直到张帆冲出去,她才看清那地上一个圆圆的小孔。
孔洞中,一个钢珠小球,正反射着正午的阳光,十分刺眼。
张帆也正是被这东西反射的光刺到,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还记得郭崇山是被什么东西伤到的。
那发射钢珠的人,就在不远处。
张帆在掩体中闪转腾挪,终于扑到自己的摩托车前,带上头盔,向着杀手的方向飞驰而去。
骑上车,虽然速度快了不少,但他目标也相对的变大了许多。
啪!
车头上的玻璃板被打的粉碎,钢珠擦着张帆的衣服飞过。
张帆车头一歪,躲到了一辆卡车后面。
他这钢珠的威力再大,也不可能穿透两层钢板伤到自己。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人的位置。
他只能模糊知道一个范围,可具体位置在哪,差一丝一毫都容易追错人。
他唯一能和这人抗衡的武器,就是一把手枪。
十二发子弹,五十米的射程,两人的火力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在这段范围内,以这人能穿透两层玻璃并且打穿人太阳穴的能耐,想要伤到张帆也不是很难。
稍一露头,一颗钢珠立刻呼啸而来。
张帆有些无奈。
这人是什么眼睛?隔着这么远还能看见自己露头?
蓦地,他看见了卡车旁边的倒车镜,用力一掰,将倒车镜缓缓伸出,借着镜子,观察着远处。
这人用的是弹弓,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光,他能看见的,也不过就是周围建筑里谁家开着窗,哪里有异常而已。
可看了半天,张帆却始终没看到再有弹珠从窗户中射出来。
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还是没人还击。
等张帆整个人都走出来之后,他再也没有受到攻击,这才相信对方已经撤退了。
没有追上,张帆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去看看刘瑞怎么样了。
毕竟杀手不一定只有这一个。
彩钢房里,三个女人凑在一起瑟瑟发抖,见张帆回来,均都松了口气。
“没追上,让他跑了。”
张帆耸耸肩,看着三人:“你们没事吧?”
“我我我……我手磕破了.……”
一个秘书忙不迭的道。
张帆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伤?没被打中吧?”
看着张帆微微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刘瑞叹了口气:“你先出去吧,我们几个互相检查一下。”
张帆一怔,突然意识到这三个人都是女生,自己在这里确实不太好,这才转身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刘瑞推开门出来。
“都只是擦伤,没什么大碍。”
张帆点点头:“那就行。”
刘瑞看着他的侧脸,微微皱眉,担心道:“你呢?没事吗?”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张帆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让刘瑞有些无奈。
她不知道这个比她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大男孩到底经历过什么,虽然那天张帆说了一些,可总归只是笼统的一个概念。
算他十八岁开始参军,可到现在,他到底经历过多少事情?
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他面对对方的进攻而丝毫不慌,甚至一丝害怕都没有,安顿好他们之后,就直接对着敌人冲了过去。
他任何一个失误,都有可能让他自己丧命。
对于这种感觉,刘瑞想象不到究竟会是何等的……恐怖。
她只知道,如果让自己面对枪林弹雨冲上去,她只怕早就崩溃了。
这就是从战场上磨砺下来的人吗……
看着张帆,刘瑞心中升起了无数种想法。
可对于张帆来说,这件事却十分简单。
自己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怕,有个屁用?
至于疼痛是什么感觉,他们早就麻木了。
某不著名哲学家韩庚说的,身为一个战士,哪里都是你的战场,有人要你的命,你要是不想死,就只能打回去。
或者,就等那永远迟到的正义为你主持公道。
张帆讨厌正义,他讨厌这种冠冕堂皇的东西,在他眼中,这些东西,无外乎就是某些人用来讲道理的工具而已。
张帆说要去工地下找些东西,刘瑞看着他那被打碎了挡风玻璃的摩托,不由得又是一阵揪心。
张帆到了工地下面,和几个工人打了声招呼。、
“大哥,你们这工地,有没有什么皮筋之类的?能绷住东西的?”
那大哥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摸了摸鼻尖,疑惑道:“皮筋?俺们不用那玩意,俺们一般都用绳子,你要绷啥吧?俺给你找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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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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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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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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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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