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你可算来了!可把我好等啊!”
黄利辉是商人,脸皮厚,惯会打浑,热情迎接的模样看得王家人一愣一愣的。
王志不急不缓的说道:“黄伯父,想进您家的门,可真不容易啊,您再不出来,我们请的乐队都快吹憋气了。”
黄利辉尴尬的笑笑,说:“都是门房的下人不懂规矩,又聋又哑的,连贵客上门都分不清!你们放心,待会我肯定重重的责罚他!”
轻松几句话就想带过去?王志气不过,更看不惯他的嘴脸,还想说两句,王老汉便接过话说:“既然都是误会,那咱们还是赶紧走礼节吧,不然该误了吉时了!”
“对对对!王叔说的不错。”黄利辉转身吩咐下人:“都愣着干什么!快把门打开啊!还不迎接贵客!”
有好事的围观群众问道:“黄老爷,黄大小姐下聘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黄夫人出来啊!莫不是非亲生女儿,就可以怠慢。”
“这……”黄利辉暗骂问话的人多管闲事,又怪黄夫人没有规矩,下了自己的面子,“夫人最近身体不适,偶感风寒,可能是怕传给亲家。故而不能及时相迎。”
“偶感风寒?我怎么记得黄夫人昨日还在食为天聚餐呢!”又一目击者说道。
黄管家黄光收到黄利辉的眼神暗示,在人群里搜寻闹事人的身影,但黄府门前聚集了大量围观群众,吵吵闹闹的,根本分不出谁说的话。
“昨夜才着凉,亲家莫怪,亲家莫怪,快里边请!”
黄利辉扶着王老汉就往里托,速度极快,完全不像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王家来了四辆马车,光聘礼就装了两辆马车,由下人挑着进了黄家的门,这派场完全不输给一般的大户人家。
彩礼金王家出了888两,除了基本的礼八样,梳子、尺子、压钱箱、如意秤、镜子、都斗、剪刀以及算盘。还有大雁一对,金头面,绸缎,玉佩等贵重礼物。
这阵仗甚至超过了黄秀慧头昏,看得围观的群众啧啧称奇。
“这黄家大小姐不是被休弃了吗?咋还能嫁的这么好?”有好事的婆娘嘀嘀咕咕。
一个知情的人说:“你们不知道吧,这下聘的人家可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食为天的小东家,食为天那生意红火的,还能差这点银子。”
“是王家老头续弦吗?”某八婆问。m.χIùmЬ.CǒM
“你可别胡说,王家可没有鳏夫,是正八经的长孙小伙子,你看!不就是头里那个胸前戴红花的那个!”
“哦!小伙子长得不错啊,得有七尺高了,看着还挺年轻的啊!咋就这么想不开,娶了个弃妇呢。”
“弃妇?那也看是谁家的弃妇?黄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姑娘当然不愁嫁了。”
“之前不是有传闻这黄老爷纵容继室欺辱嫡长女吗?刚不久前还闹了一场,就在黄家庄,我当时就在场,这黄大小姐当时差点给人送静安道观了。”
“有这事?那可能是继室背后搞的鬼,这黄大小姐毕竟是黄老爷的亲生骨肉啊。”
不管路人如何议论,王家人还是带着聘礼进了黄家的门。
此时,黄利辉已经派人去催黄夫人了,要是在整幺蛾子,估计他维持了几十年的名声可就真不保了。
所有人都等在客厅了,茶过一旬,这黄夫人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老爷,奴家身子有些不适,是才出来晚了,没得迎接贵客,还请诸位莫怪。”
去催黄夫人的仆人将黄老爷的托词也传过去了,此时,黄夫人娇弱的真像是感染风寒的病人,由丫鬟惨扶着,徐徐走来。
王志忍不住掩袖嗤笑,还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只是这满头的珠光宝气,还有这抖一抖就能掉渣的白粉,配上艳丽的朱唇,可真是有些惊悚,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
“既然夫人病了,那也无可厚非,吉时已到,还是赶紧纳彩吧!”黄利辉将此事轻轻带过,毫无责备之意,只想尽快完成纳彩礼,将事情敲死。
媒人王家请的是官媒,算是对未来孙媳妇的重视和尊重。
纳彩礼进行的还算顺利,只是那一样一样值钱的聘礼单子被媒人宣读后,黄夫人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黄夫人妖艳的丹蔻指甲不自觉的陷入手掌,一个二手的赔钱货凭什么聘礼比她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还值钱。这刘县丞前些日子下聘,只是中规中矩的聘礼,毫不出彩,而且样样按照续弦的标准来,气的她牙根直痒痒。
也不知道老爷犯了什么糊涂,竟然把她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个虐妻的老鳏夫,官家又如何,不就是个县丞吗?不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吗?能当花看还是能当银子花。还不如眼前的王家,看着低调,实则有钱的很,她看得门清,他们身上穿戴的衣服料子,要十几两一尺,还不好买到。
而那聘礼箱子全是实打实的压满了好东西,挑夫挑的都压弯了扁担,可比她给黄秀慧的嫁妆箱子实在不知多少倍。
而这些东西,现在都是黄秀慧那个贱丫头的。这本该是属于她的女儿的,都是那个赔钱的二手货抢走了女儿的一切。
为了女儿的亲事,她和老爷闹了一场又一场,最后不但没能打消老爷的念头,还白白便宜了后院那些小贱人,老爷更是以此为借口,好长一段时日没进她的院子了。
最最可恨的是这个刘县丞,只下聘那一面,就迷花了她女儿的眼睛,现在,连她女儿都想嫁进刘府,她又能怎么办?
“老爷,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秀慧打小就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即使她在原来的夫家,被冤枉不敬公婆,善妒,三年无所出,但到底苍天有眼不是,还是给她寻了个好人家。”黄夫人没忍住,一番虚夸实贬的话,说的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当着未来女婿的面提女儿的前婚,还说些无中生有的话,这种场合换做谁都会下不了台吧,若是遇到那些不聪明的,或者心胸狭隘的男子,估计就中了黄夫人的诡计,黄秀慧以后的日子怕是好过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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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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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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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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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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