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瓮中之鳖的黑影,正想冲破营帐火光遁去,却不料一张符纸飞来,它就被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在看清葛玄熟悉的面容,黑影顿时大叫道:“误会、误会啊!葛道长,我认识你!你不是和王富贵一起的吗?我奉主人命,是来暗杀王富贵的。
我家主人和他是私人恩怨,这次兵围邯郸,主要目的也是杀那王富贵。不想走错营帐,误到此处,还请葛道长明察啊,还请葛道长饶命啊!”
“胡说八道,妖言惑众,你以为贫道会信吗?”
这黑影说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可言,不管他是来迷惑审配,还是来刺杀王富贵,不都是干坏事吗?
这黑影难道没长脑子,它一个妖邪居然向葛玄求救。wWW.ΧìǔΜЬ.CǒΜ
见多了死到临头、胡言乱语的妖邪,葛玄正想将它打得神形俱灭时,审配却皱着眉头说道:“葛道长,你先住手,本将有话要问。”
暗道一声“不好”,葛玄面色一变,原来黑影看似向他求救,其实全是在给审配爆料。
尽管王富贵欺骗过他,利用过他,但王富贵和葛玄的恩怨,也是道门内部的恩怨。
葛玄可不想让一个妖邪搬弄是非,他赶忙解释道:“将军,莫要听它胡说八道。这些妖魔鬼怪,最会迷惑人心,乱人神智。它能说出什么好话,无非是挑拨离间。”
不过,审配做事一向有主见,他脸色严肃地说道:“本将自有决断,葛道长你暂且住手。它要说,就让它说,是否胡言乱语,本将还分辨不出来吗?”
被审配教训了一番,葛玄顿时住了嘴。
毕竟,他们炼养派虽然在冀州建立钦天监,师兄弟分散到袁绍账下文臣武将身旁保护。
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他们终究寄人篱下,得看主人眼色行事,这下子,葛玄终于体会到左慈的不爽,他们堂堂修士居然被普通人制衡。
以至葛玄有气难出,脸色难看,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黑影有了审配的依仗,故作委屈地叫道:“将军、审将军,小的绝对不是胡言乱语,也没有冤枉那王富贵。
那王富贵不但是冀州豪商,而且武艺高强,他前些日子看中我家主人一样物件,想要谋财害命。幸好我家主人有神通,借着神通跑掉了。
但是那王富贵对我家主人的物件,不死心,到处搜查主人下落。为了追踪主人,那王富贵已经在邯郸城外,屠杀了好几个村落了。
我主人没有办法,才投靠了黑山贼。主人只是想借着黑山贼破邺城,杀那王富贵报仇。却不想这王富贵已经跑到邯郸了,所以黑山贼才围了邯郸。
只要我今晚杀了王富贵,或者让那王富贵出城自裁,我家主人就会劝那于毒退兵。所以说,一切事情的罪恶根源就是那王富贵,只要王富贵死,我们就退兵。”
王富贵想要强抢张宁的九节杖,葛玄是见证人,他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当初,搞不懂王富贵一个武道家,为什么想要张角的遗物,现在王富贵暴露是道家真人的事,葛玄才明白了几分。
不过,这黑影前面说得还算事实,但是到了后面,就越说越离谱,居然将黑山贼破邺城、围邯郸的锅,扣到了王富贵头上。
虽然气愤王富贵骗他,想要左慈惩罚他,但是葛玄也不想让一个妖邪在这里借刀杀人。
葛玄于是争辩道:“将军,不要听它胡说。他们黑山贼破邺城、围邯郸,烧杀抢掠,岂会因为一个人的生死而收手?它纯粹是在骗你,让贫道杀了它。”
看到葛玄不顾审配阻拦,举起桃木剑就要斩杀它,吓得黑影慌张失措地大喊道:“冤枉啊,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啊!
那王富贵假装商人,撤出邺城,住在邯郸,必有所图,你们千万不要被他骗了。你们只要试试他的武艺、道法,你们就会知道,他一直都在骗你们。”
黑影还想再争辩,可惜葛玄却不给它机会,念咒施法,木剑劈下,剑分二段,就将徒劳挣扎的黑影,打得魂飞魄散。
让没能阻止的审配不悦地说道:“葛道长,你这么急着杀人灭口,难道它说的都是真的吗?那王富贵到底是何人?你竟然如此袒护他?”
被审配说成袒护,葛玄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将黑影的邪气彻底清除,葛玄调养了一番,缓了缓神,说道:“将军,贫道可没有袒护那王富贵,也不想袒护他。严格来说,贫道和他还有仇。
这只是我们之间的私怨,是我们道门内部的事。那妖邪说话半真半假,不全是实话。那王富贵的确武艺高强,也和它主人有仇怨。
但是黑山贼袭破邺城、兵围邯郸,在冀州境内无恶不作,根本是黑山贼本性如此,跟王富贵没有半点关系。”
葛玄虽然说和王富贵有仇,却极力为王富贵辩解。
是非黑白,恩怨情仇,葛玄秉公而论,令性情同样正直的审配难得笑道:“你们的关系还真是有意思。
好了,好了,本将不怀疑他就是了,你可以放心。不过,不管是道长你也好,还是那妖邪,都说他不是普通人,武艺高强,这你总不否认吧?
现在,正值用人之际,邯郸城里有如此猛将,却大隐隐于市。与其让他在邯郸城里看乐子,不如让他为邯郸城出份力。
既然他和葛道长你有仇,那逼他出山,逼他为本将效力的任务,就交给葛道长你了。你就跟他说,本将不求他出仕主公,但他必须协防守卫邯郸。
无论是出钱出粮出人,还是他自己亲自出力,总之他得为邯郸做事。不然,本将就以知情不报、內通黑山为由,封了他的铺子,让他在冀州混不下去。”
说白了,就是要钱。
王富贵作为冀州富豪之一,家大业大、名声在外,即使撤出邺城,搬到邯郸,他依旧是冀州的头面人物。
更何况,现在黑山贼袭破邺城,在邺城胡作非为、烧杀抢掠,曾经的冀州首富甄家都倒了,更不用说其他商户了。
再看王富贵当初脑残的搬家行为,简直就是孙武在世,料敌如神,看起来就像他早知道黑山贼会破邺城一样。
搞得第二天,王富贵不得不起一个大早,站上城头,对审配谄媚地说道:“将军,你真是高看小人了。小人就只会做点生意,哪里懂得什么军国大事、武艺道法。
将军,你要什么支持,尽管说。无论钱粮,还是人力,小人有多少就出多少,小人绝对配合将军的一切行动。
但是,这城头就不用上了吧!小人本事低微,还有些恐高,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庄稼把式,就不用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吧?”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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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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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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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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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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