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点燃走舸,用火船包围王富贵,甘宁哪怕头发、衣衫全湿,哪怕狼狈地漂在水里,他也在所不惜。
《太平要术》的化风,虽然能改变风向,但是走舸火船却是呈圆形一般,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
改变一路风向,也于事无补。
急得船上众人病急乱投医,将还有剩的标枪全部投出,却也不能阻挡将要围上来的火船。
王富贵的的四牙楼船,当初仓促间造船,虽然规模比一般三牙楼船庞大,但是由于当时只有旱柳木。
柳木的材质,并不是造船用木的最上等选择。
再加上船身没有蒙上皮革隔热,所以这全木质的大船不防火,恐怕只要被走舸撞上就会烧起来。
还没给十七游魂制作玉如意,王富贵之前大战中,又施展了太多次驱毒术,一向不愁法力的他也快没蓝了。
但面对火船的威胁,王富贵也只能拼命了,他一边让陆氏兄弟看好王婉、幽兰,一边让众人分散开来。
王富贵然后将五方印嵌入一层甲板,口中念诸圣咒及水咒,手上同时结水印。
大雨漂泊中,雾霜弥漫时,王富贵忍着法力见底带来的头昏眼花,强行又对着巽位上土印,大吼诸圣咒及土咒,手上再结土印。
顷刻间,黄河水面上,众人惊呼中,天地变色,风起云涌,狂风怒吼,拍打着汹涌的河水,电闪雷鸣,照亮了惊悚的瞳孔。
漂浮在水面上的甘宁等人,就不可置信地看到,天空上的管状云和黄河水域连接成线了。
这条接连天与地的漏斗状的竖线,越转越快、越转越粗,白色水柱形成旋涡状,从天空直挂到河面。
一个像倒圆锥的水龙卷,高约四五十丈,粗约七、八丈,水柱以逆时针方向由西向东移动。
水龙卷所过之处,狂风大作、水花四射,走舸火船就像轻飘飘的无根浮萍,被扫到天上,然后重重地坠入河中。
水龙卷仿佛是有意识的,仿佛是被人操控的,它只是在四牙楼船周围打扫垃圾,却根本不靠近王富贵的大船。
这等大自然的异象,居然也能被王富贵操纵。
吓得除了甘宁之外所有水贼,胆战心惊地大声喊道:“龙王爷显灵了,龙王爷显灵了。”
唯有甘宁见多识广,他不信邪地大吼道:“什么龙王爷,还是那妖道。这等法术岂是人力可操纵?那妖道一定是妖怪变的,你们莫要被那妖怪骗了。”
甘宁是巴蜀人,见多了巴蜀鬼道教的巫术。
对于神仙术法,甘宁并不陌生,但是他也从未见过如王富贵这么强大的术士,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简直就是神仙下凡。
就算是昔年的黄巾张角乱世,极擅攻伐之术的张角施法,也没有这般毁天灭地的威势。
虽然嘴上不服王富贵,但甘宁内心还是被震慑住了。
哪怕甘宁污蔑王富贵是妖怪,想要挽回水贼的士气,但水贼们大多不学无术,岂肯信甘宁的话。
除了极少的一些死忠,聚拢、游到甘宁身边,其余水贼早就被吓得四散逃命去了。
不过,得罪了龙王爷,王富贵岂能让他们轻松脱逃。
为了给甘宁等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王富贵拼尽最后一点法力,在水龙卷中心再加了个点火咒。
水龙卷中心区域的高热水汽,就被点火咒点燃了,白色漏斗水柱一瞬间就被成了金色。
金色水龙卷,就像一条高速旋转的岩浆流。
所过之处,无论是翻倒的走舸小船,还是浮在水面的贼人,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就直接焦化了。
化风、求雨和点火咒,三个术法一起用,所需法力绝不是1+1+1=3那么简单,王富贵根本没有多少法力支持。
以至于,金色水龙卷出现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很快烟消云散,失去踪迹了。
不知道甘宁死掉了没有,王富贵可是撑不住了,消耗过大的他眼前一黑就昏倒在船上。
等王富贵再次醒来时,黄河水面早就风平浪静了。
睡了七天七夜,王富贵却依旧哈欠连天、精神萎靡。
强行使用混合术法,王富贵不仅伤身、又伤神,他的术法修为直接从陆地真仙,跌落到道长境。
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即便靠着宁神汤养神,王富贵也需要好生修养接近一年的时间,他才能重新恢复到陆地真仙的实力。
而且,在这一年中,王富贵还需要好生修养两个月,才能从道长境恢复到真人境。
他强行装逼,真是亏大了。
还好,王富贵的拼命也不是没有回报。
王富贵人为制造的天地浩劫,不仅将拦路水贼一扫而空,而且还将他又一次神化了。
除了王婉、幽兰、薛骐三人好一些外,其余人已经不只是狂热地崇拜他了,而且每人都给他刻了传神的木雕。
没事就把他的木雕掏出来拜一拜,王富贵对此真是无语至极,毕竟他还没死就被部下封神了。
王婉之前得了教训,又害得王富贵晕倒,她是极为内疚的,没事也不出来放风了,老实待在屋里修炼《九鼎丹经》。
毕竟,她虽然是道长境,但只是丹药堆出来的。
经历的大风大浪太少,她一直都是众人的累赘。
危急时刻,她不但帮不上王富贵,还容易成为别人威胁王富贵的掣肘。
兴许是经历了洛阳大难,王婉终于懂事了些,她将薛骐晾在一边,专心求教幽兰,求幽兰给她讲解道法。
王婉有了正事要忙,薛骐就没了说话的人。
她也安分了不少,专心研究起她家的《墨子剑法》。
之后,王富贵一行人的旅程,就再也没出什么风波了。
沿着黄河水道,过了河内,过了朝歌,四牙楼船到了东郡治所濮阳附近,王富贵就打算将楼船卖掉了。
毕竟,要去邺城,绕道濮阳,已经是绕了远路,他们若再沿着黄河水道北上,就快到济北国了。
况且四牙楼船体积太过庞大,在黄河水道上还算行驶顺利,若北上卫水、漳水的支流,说不定还会搁浅。
所以,走完相较安全的水路,王富贵就打算在东郡卖船换马,换上一些好马,快马加鞭、奔赴邺城。琇書蛧
只不过,东郡刚经历过战火,才被于毒、白绕的黑山军毒害,治下十五县,也就濮阳还有些人气。
不过,濮阳虽然安定,但也不能和长安那种国际化大都市相比,有钱人不多,王富贵始终没有得到满意的价格。
北方马多船少,就算有船,不是渔夫的小舢板,就是甘宁水贼用的走舸小船,一般人哪里见过王富贵的四牙楼船。
尽管四牙楼船饱受战火的风霜,但终究是古代版的航空母舰,一时间濮阳百姓都携老扶幼地来看稀奇。
搞得士农工商都乱了秩序,一群负责巡查治安的甲士,就赶到王富贵等人下榻的客栈。
将正在开宴会、吃大餐的王富贵打断,一个容貌短小、领头人模样的汉子,就大叫道:“谁是王富贵?河面上的楼船是不是你的?赶快把船开走,莫要在濮阳惹是生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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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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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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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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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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