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中世纪时欧洲有一个画家曾经画下过十八层地狱的地狱图。
当时这几幅图,很快就风靡整个世界。而看过这些地狱图的人,居然全部都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纷纷自杀了。
这些地狱图描绘的非常真实,就好像画家真的亲自到过地狱一般。普通人,仅仅只是看到地狱的景象,便再无活下去的念头。有的人会陷入恐慌之中,有的人会陷入绝望之中,有的人是因为太过悲伤。
仅仅只是地狱的景象,便会让人自杀。
而这一刻,当我穿越了整整十八层地狱的时候,我已经彻底的无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
过了第十层地狱之后,越靠近十八层地狱,便越是惨绝人寰。
世人常用地狱来比喻惨烈,比如有个成语叫做“人间地狱”。可是,阳间的那些惨烈,跟地狱的景象比起来,就实在是不值一提。
当我到达十八层地狱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是从一条人血流成的河中走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手中的这把古剑自动的释放煞气,引得四周狂风大作。
阿鼻地狱,从第一层开始往下,没增加一层痛苦便会增加十倍。
其中自然是第一层拔舌地狱刑罚最轻,而按照计算,第十八层地狱的痛苦程度,是拔舌地狱的十亿万亿倍。
拔舌地狱的痛苦,以及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而其中真正惨绝人寰的,自然是这第十八层地狱。
此刻,我们就身在十八层地狱里面。当我们到达十八层地狱时,包括我以及刘紫灵三人在内,都纷纷被眼前的地狱景象震撼到了。
第十八层地狱名为刀锯地狱,偷工减料,欺上瞒下,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将打入刀锯地狱。把来人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整片天空阴沉沉的,在这阴沉的天空之下,是满山的人以及一些木桩。阴沉的天,让这些人和木桩都显得非常阴沉。那些小鬼,就这么抓着那些受刑的人,从裆部开始,用一把非常粗糙的锯子,一下一下,往头部锯,最后将人给锯成两半。
然后,当锯子在锯这个人裆部的时候,兴许他还会因为疼痛叫上两声,或者是不停的乱动。可是锯到肚子的位置时,这些人便已经彻底的叫不出来了,*里面的内脏,全部都顺着从锯开的口子里流了出来。
最后,锯子锯到这个人的*口部位,他终于快要死绝了。但是可以通过锯开的口子看到他里面的心脏在跳动,肺部还在收缩。
有些人命稍微大一些,当锯子锯到锁骨部位还没死的,运气好可以看到他们的嗓子,在像一个受惊的鸟儿一般,乱动着。
前面十七层地狱,我感觉还不是那么深刻。到了第十八层地狱之后,某一瞬间,我居然陷入了恍惚之中。
这里的叫喊声,每一个停在人心里,都能在骨子深处感到一阵绝望。
然而,着一些却让我拳头握得更紧了,心中窝着一股冲天的火。
我缓缓的抬起头来,抬起手中的剑,看向了天空。冷静的说:“我们到了,你还准备现身吗?”
忽然,那些让人绝望的叫喊声彻底的消失。紧接着,除了我们四个,整个地狱瞬间陷入时间静止状态,小鬼们停了,那些在挣扎着的受刑鬼魂也停了。
天空中,冒出了一道白光,然后浮现出一张巨大的鬼脸出来。
我们四个毫无畏惧,继续抬头看着天空。我们四个像是魔神,而天上那只小鬼,就像是电视剧中常设定的一个强大到无法打败的反派人物。
我们看着天空,天空中那张鬼脸也看着我们。
那是一张小孩的脸,只不过太白太白了,而且眼珠子还是白花花的一片。
他的脸凝固住了,嘴巴却忽的一下子蠕动了起来:“难道我错了吗?”
他的声音很大,在天地之间回荡。声音流过山川,变得模糊,犹如厉鬼在嚎叫。
我们四个没人说话,都只是默默的看着,只有*在不停起伏。
那小鬼又说话了:“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我们还是不说话,那张小鬼的脸开始扭曲,面目变得狰狞:“为什么?”
我终于说话了,在说话间,我握紧了缘劫珠,同样感觉到了一股浑厚的力量,然后用自己最大的声音说:“因为,疯狂的人不可阻挡,并且会让人感到害怕。”
小鬼声音小了些:“疯狂的人,是你?”
我没有回答他,声音开始不停的**起来,说话也开始断句了:“你被囚禁了这么多年还没明白这个道理吗?你是地狱道的守护者没错,可是你觉得,你守护的真的是地狱道吗?”
“你懦弱,这不是你的错,是每个人的天性。可是你应该明白,缘劫珠并不是你的东西,而是属于地狱道的东西。你将这东西占为己有不说,却让整个地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觉得,你守护的是地狱道吗?”
小鬼的那张脸又开始狰狞了,嘴里一阵阵的发出咆哮。
然后,整个十八层地狱开始破碎。草木开始枯死,大地摇晃,山坡开始解体。灰尘,彻底将天空完全遮蔽。
那半空中又传来小鬼的声音:“如果没有我,地狱本来的样子就是这样,包括这个世界,也会动荡不定。为什么我不是地狱的守护人?”
我突然冷笑了:“那你守护的是什么?”
小鬼高声的咆哮:“我守护的是整个地狱。”
我摇了摇头:“那你自己看看,你所守护的世界,是谁在占据和使用,又用来干了些什么?”
说到这,我也紧紧的咬住牙关,用自己最大的声音说:“你所守护的世界,不仅被别人使用。而且,你之所以使用这片世界,就是要让这里不断的施展各种刑罚,来惩治地狱之中的小鬼?你守护的,究竟是地狱,还是其他什么?这就好像,有人闯进你家里弄你老母,你却帮别人看门?”
说到这,我手中的缘劫珠猛然间炸裂刺眼的紫光。瞬间,原本摇晃的大地停止了,天空中漂浮的灰尘也散去。猛然间,紫光直冲云霄,将那道白光都给淹没。
半空中,那个小鬼的脸不停的挣扎,变幻,眨眼间就扭曲了无数次。也在这时,我转过了头,对身后的三人说:“我们能做的就这么多了,是时候回去了,如果他自己都不醒悟,我们还能祈祷什么?”琇書蛧
说完,我们转身走了,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我手中那颗缘劫珠的紫光也在慢慢的变弱,原本我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可是现在看来,已经完全的不需要了。
可是我们刚走出几步,那巨大的天空颜色忽的一变,原本已经有些明亮的地狱画面之中,眨眼间又变得一片漆黑。
这是因为天空中那道白光已经不见了,只剩一张十分巨大的脸。
那张脸正是小鬼的脸,不过,这张脸此刻已经不再扭曲了,而是变得冷漠而冷静。他忽然说:“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谢谢你们。”
我们没有抬头,接着低着头。头顶上那小鬼的声音继续传来:“在这地狱里面,我几乎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可是我的寿命,却用来被囚禁,每日观看悲惨的地狱场景。”
停顿了一下,声音再次响起:“或许你们说得对,这样的生命继续下去,我每日承受的痛苦,绝不低于十八层地狱的这些受刑鬼魂,甚至于连死都不如。”
听到这,我们四个人*都动了动,相互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并缓缓抬头看去。
此刻,半空之中,那小鬼的脸依旧冷漠,但那双白花花的眼珠子里,却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
他忽然说:“你们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我会给你们。”
听到此话,一股狂喜袭向心头,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正迟疑间,一道闪电冲天而降。只听得那小鬼的声音一直在喊:“这么多年的账是时候一起算了,我会扰得这个地府天翻地覆,你们等我的消息。”
这道闪电来的太快,我本想回答的,已经来不及了。
闪电劈下来,我们四周的风景便已经彻底的变了。不再有惨叫声,只有一片非常悲伤的哭声。
为什么会说悲伤的哭声?因为这种哭声,一般只有死人才能够发的出来的。
只有死人,才能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悲伤,所发出的声音自然也悲伤。可是,这声音跟地狱中的哭声差别太大了。
如果这种死人的哭声叫做悲伤的哭声的话,那么地狱里的哭声就该被称之为绝望的哭声。
在地狱里,听到哭声的时候,就只会想到一个字,那便是惨,十分的悲惨。
听到这哭声,我再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是身在地狱,而是身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刘紫灵几人分别在我的左右两边,在我们身前不远处,是一座大大的高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家伙就坐在那高台之上。
我们所在的地方,正是平等王的第九大殿,也就是阿鼻地狱的入口处。
在我们的四周,还有不小的鬼魂,大部分都在哭,估计都是要被打入阿鼻地狱的。
我于是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非常恭敬的对高台上的平等王微笑了一下。
此刻,这平等王两颗眼珠子都瞪大了,死死的盯着我们几个不放:“怎么回事?”
我说:“什么怎么回事?”
平等王那张脸都拧成一团了:“你们不是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我点头说:“是啊。”
平等王忽然间从高台上站了起来,不止脸上的表情夸张,连身上的动作也变得夸张了起来:“打入地狱之人,要么经过十八层地狱的轮回就送往轮回殿,转世投胎,要么就永生永世不停的在地狱之中受刑,时间少则上千上万年,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我对平等王笑了笑,手却分别朝刘紫灵以及晟杰的手腕抓了过去。接着,我对平等王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啊。”
撒腿就是一阵狂奔,离开了平等王的大殿。
到了大殿之外很远的地上,我停住了,转头看向刘紫灵三人,发现他们几个脸色早已经一片苍白。
而就在这一瞬间,我险些直接摔倒在地。
这一趟地狱之行,仿佛是穿越生死轮回,我们居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不远处,很快就传来了平等王追兵的声音,晟杰在我旁边说:“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等,我们先等等,等好戏上演了之后,直接杀往第一殿去找秦广王。只要地狱中的恶鬼放到地府中来,这地府必将大乱,我必须要亲眼看到。”
陈轩说:“那你确定那只小鬼会这么做?”
我摇了摇头:“不确定,但是直接告诉我,我应该相信他。”
刘紫灵没说话,只是十分冷静的看着我。晟杰又说:“那现在要去哪里?”
我转头看去,在我们的旁边,便是三途河的分支,河中无数的阴魂厉鬼在虎视眈眈,不由得一阵头疼。
眼前忽然一亮,想起一个人来,我马上转头对几人说:“走,找钟馗和崔府君。”
三人一听,面色也是一沉,随后又是一喜,急忙跟着我跑过了一座金属桥。
过了金属桥,继续往前跑,再过几座桥便来到了第一殿。这第一殿,正是秦广王殿。此时不是进殿的时候,我们只好在外面等着。
说是等着,其实是躲着。等了好一会,见到鬼魂进进出出,终于等到了钟馗从殿中走了出来。
然后,我们忽然一把将钟馗给拖进了草丛里面。这钟馗也真的是名不虚传,在不动用武器的情况下,单凭伸手,我们四个加起来也绝不是他的对手。只一瞬间,就差点把我们撂翻了。
然后,他忽然看到是我们,那张脸就猛的一变:“什么情况,你们又回来了?”
见钟馗反应过来,我拍了拍自己差点没被打散的腿,说:“是啊,我们从阿鼻地狱中回来了。”
钟馗脸上的络腮胡差点没竖了起来:“你们在开玩笑?从阿鼻地狱中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抓住钟馗的*,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我们来,是想问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钟馗皱眉:“什么问题,快说。”
我说:“你之前告诉我们,你来自于人间,也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是为了人间。那么,假如我们做出什么事情来,对地府很不利,但是对人间很有利,你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这问题一出,钟馗的脸上瞬间什么表情都消失了。他在思索着什么,很明显已经明白我所说的话。
我们同样一动不动的盯着钟馗的脸,在等待他的回答。
前面说过钟馗的死因,他原本为唐朝人,因为考取功名的时候,原本已经金榜题名,却因为有人人为的将其名字从金榜之上抹除。
钟馗本是一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人物,平素正气浩然,刚直不阿,待人正直,肝胆相照。
因为气不过,钟馗便直接一头撞死在那金榜之上。
可是我没有说,钟馗的名字为什么会被别人从金榜之上抹除,以及抹除他名字的人是谁。
钟馗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美的人了,不但有学问,而且待人温和,在那个时代绝对能算得上是个大才子。
可是他也有缺点,一个致命的缺点。这个缺点,便是他的长相。他长得很丑陋,十分的丑陋。
他这丑陋,甚至还惊动了黄帝。
钟馗的才华让人钦佩,金榜题名的时候,连黄帝也被钟馗的才华给深深的折服。这黄帝一高兴就问大臣这钟馗的身份资料等各种信息。
谁知道当黄帝看到钟馗的画像时,脸色却是猛的一变。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再然后,钟馗的名字便被人从金榜之上抹除。
说起来,这钟馗也算是个苦命之人。遇到这样的事,换做是旁人,也一定不会好受。
而这一刻,当我盯着钟馗的脸看的时候,也当真深深的感觉到了钟馗的那种丑陋。简直是丑得天崩地裂,惊天地泣鬼神。
单从这张脸来说,这张脸已经比地狱的中那些恶鬼的脸还要可怕。
我仅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想回头了,不过还是强忍着,因为这是最起码的尊重,我们现在有求于人。
钟馗在听了我们这句话以后,就彻底的陷入了沉默,整整沉默了有两三分钟的时间。他面无表情,这让他那张丑陋的脸显得更加的可怕。
看见钟馗这般的沉默,我的心也像是被人泼了冷水一般,凉透了。看样子,让他选择立场,还是非常的难。
钟馗虽然心系人间,然而他毕竟身为秦广王殿下的首席判官,身份地位仅次于秦广王,他又怎么可能会选择站在我们这边?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原因,这钟馗在人间可是吃尽了苦头,我觉得他不止不会选择站在我们这边,甚至有可能乘机报复?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立马就打起了精神,注意力也全部放到了钟馗身上,一点都不敢移开自己的目光。
突然,钟馗有反应了。他的那张脸微微抽搐了一下,显得更加狰狞。与此同时,他朝我们看了过来,那双眼之中居然透着凶光。
我心中感觉不妙,看样子我真的猜对了。
不过饶是如此,我们还是没动,依旧看着钟馗。钟馗在抬起头朝我们看过来的同时,也说话了:“你们认为我会站在哪一边?”
听到这话,我舒了一口气,幸好是身为灵魂体,身上流不出汗水来,否则现在我肯定已经是满头大汗。我转头看了一眼刘紫灵三人,此刻,他们三个仍旧静静的看着钟馗,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我便转头对钟馗说:“我们没法替你选择。”
钟馗摇头,并叹了口气:“你们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以及我肩负的职责,你的使命是守护人间,我的使命却是守护地府,保证六道轮回有序进行。”
钟馗的意思很明显了,我听完这话又忍不住问:“那么我们会拔刀相向?”
钟馗轻轻地摇头:“你们走吧,没有那么多如果,我现在送你们回人间,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突然抓住了刘紫灵以及晟杰的手,小声说:“谢谢你了,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我们还有事没做完。”
钟馗说:“我只能表示遗憾,我帮不了你们。”
我说:“没关系。”
说完,我们快速的朝后退去,钟馗离我们越来越远了。然而当我们跑出很远一段距离之后,钟馗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如果你们要留在地府,过了前面这条河再往前走,就是鬼市。”
“鬼市?”听到这话,我们四人全部站住,并转头去看钟馗。然而,钟馗已经消失不见。
钟馗刚消失,不远处,又走过来一个熟悉的人,正是崔府君。
我们四人面色再次一凝,又将目光集中到崔府君的身上。晟杰小声的问:“我们要不要过去?”
我还没说话,陈轩先说话了:“看样子是没必要了。”
我说:“走吧,这崔府君也是秦广王座下的首席判官,他跟钟馗一样,我们没必要去打扰他。”
陈轩冷冰冰的说:“别说找他们帮忙了,到时候我们说不定会倒戈相向?甚至拼个你死我活。”
晟杰将头低下了,不说话。刘紫灵一向沉默不语,她双手抱着纯阳剑,满脸的不在乎。
我转过了身,对他们挥了挥手,朝着河对面走去了。走到桥上的时候,我们又停住了。因为就在这时,那桥底下划过了一艘船。
坐在床上的人低着头,缓慢的划着。这人,正是刘隋的父亲。
我心中顿时就是一沉,默默的看着刘隋的父亲划船的身影,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晟杰在旁边扯了我一把,说:“要不咱们把他带上吧。”
我仍旧摇头:“不了,我们不要打扰他了。他之前因为我依旧遭受了惩罚。”
很快,刘隋的父亲就消失在远处。我站在桥上,静静的看着桥底下的三途河,仿佛看到三途河中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很快就要将整个地府淹没。
这一刻,我心中有些不安。因为我一旦这么做,真的很难猜中结局。如果地狱道守护人,真的放出地狱中全部的恶鬼来到地府大闹一场,或者地府将彻底的崩溃?
然后,阴阳大乱?人间大乱?
老实说,我有这个担心。不过我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控制这局面,别忘了,我也是缘劫珠的传人之一。
想到这,我收回了目光,快速的走过了脚下这座桥。我们按照钟馗说的,到了三途河的对岸之后,又往前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突然又见到了一座非常大的宫殿。
不过,这座宫殿显得非常冰冷,完全没有金碧辉煌的感觉。
在那宫殿之中,走着无数的阴兵以及鬼将,宫殿之中正是一个大大的集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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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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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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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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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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