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徐瑶儿的瞬间,纳兰濯的眉心不可避免地蹙了起来,若是别人或许他还会以为这是场误会,但是见是徐瑶儿就可以肯定,她是故意撞上来的。
纳兰濯的脸色冷了下来,“徐瑶儿,你这是何意?”
徐瑶儿双手环胸趾高气昂地站在画舫上,她倔强地抬头冷笑道:“本姑娘的船要从这儿经过,你们磨磨唧唧的挡着我的道了。”
徐瑶儿话落的瞬间,作为好哥们的云琦和言怀明立即上来力挺她。
“对,你们算是哪根葱,也敢挡我们的道,信不信现在本公子就将你剁了丢湖里喂鱼去。”
“纳兰公子身边这小妞倒是不错,挨打的事情就不必让她参与了,本公子替你好好招待一番,保准宾主尽欢,你安心去便是。”
这两人一向玩闹起来不着边调,不过全都一致站在徐瑶儿这边,对着纳兰濯和苗思婵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纳兰濯也算是京城中的纨绔子弟,什么好话都听过,但是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的人可没有几个。
那些敢这样挑衅她的人,早就被他折腾的再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了。
只是现在挑衅他的人变成了徐瑶儿,他却无法像以前一样将人报复回去,便只能将矛头对准她身后的两人,“言公子和云公子这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言怀明和云琦都听说过纳兰濯的那些事迹,知道他报复的手段有多么可怕。
只是站在徐瑶儿的身边,他们自然要继续给她鼓气,便挺直了身子,刚硬道:“纳兰公子是大忙人,每天都忙着谈情说爱,哪有时间注意身边的事情?瞧着你们这旁若无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勾栏之地,挡了我们的船,碍了我们的眼,你说我们有什么不满?”
这话说的一旁的苗思婵浑身一震,眼中闪过阴狠之色,说这儿是勾栏,那岂不是暗讽她是那种烟花柳巷的女子?
苗思婵瞬间红了眼眶,抓着纳兰濯的衣摆面色委屈,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光这委屈的模样就让人觉得她受了极大的伤害。
纳兰濯以往并不喜欢苗思婵这般柔柔弱弱的模样,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只能护着她道:“本公子与苗小姐清清白白的,刚刚只不过是船上晃动剧烈,她没站稳,本公子扶了她一把罢了。只有你们这些整日里满脑子乌烟瘴气的人才会误会!”
“就是和你们这些渣滓在一起,才会教坏了徐瑶儿!”
言怀明和云琦都觉得莫名其妙,他们还从未听说过这样新颖的说法。
以往他们确实混,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只是帮手罢了,最爱惹事的人可是徐瑶儿。
那可是出了名的刺头,谁能教坏了她?
言怀明气怒道:“你说谁是渣滓!”
纳兰濯鄙视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言怀明和云翳都不是能忍气吞声的受气包,当下便卷起袖子准备和纳兰濯打一架。m.xiumb.com
纳兰濯却只是冷哼一声,挥手招来几个侍卫便准备将人抓了一起揍。
言怀明和云翳虽然平日里爱玩闹,但是只会一些花拳绣腿罢了,遇到这真刀真枪的人还真没辙,只是他们谁都不愿意先低头。
“够了,纳兰濯你敢对他们动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徐瑶儿怕言怀明和云翳受欺负,先一步对着纳兰濯高声道。
纳兰濯一顿,但是依旧没有让人回来的意思,只是转头眼含失望地看着徐瑶儿,“你平日里没人管教也就算了,每天不是去花满楼,便是和这些人一起厮混,你到底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徐瑶儿看着纳兰濯的眼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倏然转白,“你这是怀疑我和他们……有染?”
纳兰濯没有回答,他虽然不想相信,但是一看见徐瑶儿和这些人走在一起的模样,就觉得不爽。
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即将迎娶的女子会成天与男人走在一起。
见纳兰濯不说话,徐瑶儿只当他是默认了,脸色逐渐转冷,“呵,纳兰濯既然你这般看待本小姐,又何必来宸王府提亲,左不过你也只是本小姐玩腻了的一个男人罢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纳兰濯被徐瑶儿露骨的话刺激到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站在一边的苗思婵有些受不住他的这种低气压,而且听两人的对话,貌似纳兰濯和徐瑶儿之间还发生过什么,怪不得之前纳兰濯会去宸王府提亲。
不行,不能再让他们接触下去。
苗思婵咬了咬牙,忽然脚下不稳,朝着湖边倒去。
“噗通”一声,苗思婵整个人落入了湖水中,纳兰濯看见这一幕,也顾不得教训徐瑶儿,想也不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水面波动了一下,岸上却忽然平静下来。
徐瑶儿盯着两人消失的地方有些晃神,眼尾微红,心底有股难受的情绪涌了上来。
以往明明受过无数的委屈,她只要将人报复回来就好了,可是现在看见这种画面却忽然失去了报复的心思,只觉得这画面太过扎眼,让她连再看一眼的心情都没了。
水面再次波动了一下,却是纳兰濯将苗思婵抱出水面的身影,他双手揽着苗思婵娇小的身体,将她送回马车上。
明明他自己还受了伤,伤口被水沾染,瞬间染红了一片,而他却好像无知无觉。
纳兰濯带着苗思婵回了护国公府,徐瑶儿只呆愣愣地目送着他们离开了。
站在她身后的言怀明和云琦却是松了一口气,要是纳兰濯真的和他们较劲起来,到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
只是言怀明瞧着徐瑶儿的模样觉出了一丝不对劲来,他微微皱起眉头,拉住一旁还在骂骂咧咧的云琦,顺手捂住了他的嘴。
言怀明提议道:“要一起去喝一杯么?”
徐瑶儿回过神来,低着头闷闷答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她心情低落地回了宸王府,一路低着脑袋,没人注意到她眼角的湿润。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早晚要和纳兰濯说清楚,可是今日看见纳兰濯这般护着苗思婵的模样,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走着走着,她忽然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人身上,鼻尖传来一阵疼痛,她想也不想抬头骂道:“谁走路不长眼,居然撞了本小姐。”
抬头,却看见徐闻舟一脸冷淡地看着自己。
徐瑶儿瞬间老实了,她立即站了起来,狗腿道:“哥……我,我说错话了。”
徐闻舟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皱眉道:“是纳兰濯惹你生气了?”
徐瑶儿咬着唇不说话。
徐闻舟见她这幅模样便知道了,沉着脸色转头道:“走,你是宸王府的千金,谁欺负了你便是挑衅本王。”
见徐闻舟这么一副给她做主的模样,徐瑶儿眨了眨眼,问:“哥,我们去哪儿呀?”
“二房吞没的聘礼要回来了,你去看看有没有漏的,本王这就让人将东西丢还给护国公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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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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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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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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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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