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拾揉着脑袋起身,熬夜一晚上让她现在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围陌生的场景,好半天才回想起现在是在哪儿。
她见自己躺在床上,不由问道:“徐子墨呢?”
她记得自己一直坐在床边,也不知何事竟然睡着了。
说起这个司琴还觉得有点生气,“奴婢一早上过来就看见您一人躺在床上,徐公子许是已经走了吧。”
这臭男人走的这么快,连句道谢都没有,还怕长公主讹他药费不成。
叶落拾听了却没有意外,徐子墨向来都是这般神出鬼没,想找他的时候时常找不到,除非他主动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既然他已经走了,伤势应该也已经无碍了,叶落拾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也起身换上衣裳,准备回去寺庙里好好休息,毕竟她自己的伤也还未养好。
司琴扶着叶落拾回去,这里离他们的住处不远,因此叶落拾很快便抵达了寺庙之中。
只是还未进入寺庙,等候在寺院门口的嬷嬷便走上前来,对着叶落拾道:“长公主殿下,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现在正是礼佛的时候,叶落拾想也没想便拒绝道:“今日我身子不适,还请嬷嬷回去回复皇祖母一句,改日我再陪她去礼佛。”
嬷嬷只是鄙夷地冷笑了一声,“难道长公主陪太后礼佛就身体不适,陪野男人共度良宵就身子舒适了?”
叶落拾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嬷嬷的用意。
恐怕太后这次召见她并不是为了礼佛之事,而是为了她私自下山会见徐子墨的事情。
只是,这几日她一直都是告病休养,平日里极少出门,昨日也是走的人少的寺院后门,怎么太后会知道自己下山了,而且还和“野男人”在一起?Χiυmъ.cοΜ
司琴在一旁听得怒不可遏,“嬷嬷胡说什么,公主只是下山看灯会罢了,你口口声声说什么野男人,凭什么污蔑长公主的名声?”
“是不是污蔑你们长公主自己知道,现在连太后都不敢见,莫不是心虚是什么?”
“你……”司琴气得够呛,就没有见过这样无耻的人。
“够了。”叶落拾打断他们的拌嘴,对嬷嬷道,“我去见皇祖母,带路吧。”
嬷嬷这才满意了,带着叶落拾往太后住的院落走去,太后现在住在寺庙最中心的院落,虽然寺庙是苦寒之地,但是也怕太后有个闪失,所以一应物件都是按照皇宫里的规格添置的,让太后在此处礼佛也和在皇宫里一样住的舒适。
叶落拾到的时候,便瞧见这样的景象,对这种奢侈的风气倒是有些厌恶,既然都来寺庙清修了,又何必这样铺张浪费?
不过,她也没有当场质疑太后,而是规规矩矩地来到太后面前,因知道自己是来挨训的,她干脆连行礼都直接免了。
太后看见她这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拐杖在地上猛磕了两下,对着叶落拾怒道:“孽女,你现在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你私自下山私会野男人,将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你还不知悔改,故意想要气死本宫是不是?”
“孙女不敢,只是不知太后是从谁那儿听说了孙女私会野男人的事?”叶落拾也直接问道。
这时候,叶樱花端着泡好的茶水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将茶水端给太后解渴,边安慰道:“太后,您喝点茶水消消气。”
说着又担忧地看着叶落拾,“姐姐,你还是将真相说出来吧,你本就和宸王有婚约,现在又……这件事不仅仅是对你的名节有影响,对皇室的名节也会有损害,皇祖母问你是想帮你想办法解决,你别和祖母置气好不好?”
叶樱花的话听起来处处都是为她考虑,但是一来就将这个罪名给她坐实了,她可不愿意被污蔑。
“果然是你说的,真没想到我们姐妹一场,你何苦总是害我?”叶落拾摇了摇头,“也不知父皇知道这件事又该有多伤心。”
叶樱花眼中闪过冷意,面上却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对着叶落拾露出伤心的神色,“我在姐姐的心里原来就是这样的形象吗?妹妹只是担心姐姐罢了,你这般私会男人、夜不归宿,放在寻常人家可是要浸猪笼的。”
“谁敢让我浸猪笼!”叶落拾眼眸冷厉,“怕不是这就是妹妹心中所愿!”
“我怎会这样想,妹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姐姐。”叶樱花厚着脸皮道。
“是吗,那你怎么将我夜不归宿的事情到处宣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宫女在寺庙里传播。”叶落拾冷哼道,“这种事情轻易就能查出来,你可想好了再否认。”
“你……那是宫女们自己嚼舌根,我又不知情!”叶樱花被叶落拾激出了气性,“况且无风不起浪,有本事你别做啊!”
叶落拾冷笑,“怎么就不是你凭空捏造了?”
“够了!”
见他们吵个没完,太后终于发话了,脸色阴沉地对着叶落拾道:“跪下!”
叶落拾没有跪下,对着太后道:“回皇祖母,孙女对长辈行跪拜之礼是理所应当,但是孙女不会因为被人冤枉而跪。”
“你简直是要造反了!”太后气得拍桌子,指着叶落拾道,“你说你被冤枉,那你说说本宫到底哪里冤枉你了?是你没有私自下山幽会野男人,还是没有彻夜未归?”
“昨日中元节灯会,下山的公主有很多,太后为何只问罪我一个?至于幽会野男人更是无稽之谈,本公主不过是路上救了一个病人,为了照顾病人这才彻夜未归,就像太后常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救人性命的好事,怎么就成了罪过?”
叶落拾不紧不慢地反问。
“你哪来的歪门邪道,真是气死哀家了。”太后被叶落拾的话堵得没法接,只能道,“既然你说是为了救人,而不是私会野男人,那那个病人在哪?总得有人证明你是在救人,而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得事才对!”
叶落拾忽然拄着脸看了太后一会儿,看的太后有些不自在,怒斥:“你这样看着哀家做什么,莫不是说不出话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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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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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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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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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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