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曜盛府别墅外。

  薄屿星穿着一身小西装,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摸着下巴,拦住了苏琴与池依宁的去路。

  他自然认识这两人。

  凡是欺负过他妈妈的人,他都记得。

  小孩眼底幽暗,在昏黄的路灯下,整个人都阴阴沉沉的,全身缠着化不开的戾气和阴暗。

  他说过,哪天他见了坏婆婆,他一定会替妈妈报仇的!

  五岁的奶娃娃挡在前面。

  苏琴没好气的呵斥道:“走开,哪里来的小屁孩,别挡路!”

  薄屿星也不生气,绅士的让开一条路。

  在苏琴和池依宁刚走出去两步,他忽然声色幽幽的开了口。

  “这位婆婆和阿姨,你们是黎城来的吧。”

  苏琴和池依宁脚步一顿,有些诧异的回过了头。

  小孩故作高深,摸着下巴语调清冷缓慢。

  “婆婆今年48岁,育有两女,两段婚姻。阿姨今年19岁,在华京舞蹈学院上学。嗯……阿姨的婚姻之路不怎么顺。”

  听到他这么说,母女俩猛地心惊,环顾着黑漆漆的夜,和这条没什么人的路,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后背凉浸浸的。

  她们不认识这小孩啊,怎么会这么了解她们?

  不会是大晚上的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苏琴把女儿护在身后,声音发颤的看着薄屿星。

  薄屿星神秘的笑笑。

  “我当然知道。”从未来回来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且,他还知道更多哦。

  苏琴一愣,真觉得遇到了什么高人,顺势问道:“小先生,我女儿的婚姻,怎么不顺了?”

  “她啊,这辈子都当不了正妻。如果再不多做点好事,只能成为他人玩物,下场凄惨。”

  小孩子扮起算命小先生,还真有几分味道。wWW.ΧìǔΜЬ.CǒΜ

  主要他一开始说的那几句话,一下子就把苏琴母女震慑住了。

  池依宁脸色一白,“怎么会这样?”

  薄屿星心里冷笑,怎么会这样你不清楚么?

  不想着精进自己的舞艺,总想走歪门邪道,不珍重自己,又怎么会得到他人的尊重?

  他也是看在外公的面子上,提点这位姨妈一句。

  听不听,那是她的事。

  至于这位可恶的外婆……

  小家伙转头看向苏琴,掐着手指,定定的盯着她看了好几秒。

  直把苏琴看得浑身发毛,双腿发软。

  “小先生,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婆婆,你到了55岁那年,会暴毙而死!”

  “暴毙?!”

  “你夫妻宫不好,你的现任丈夫会家暴你。嗯……他应该有不少事瞒着你。”

  小孩如此说着。

  未来的他们,和坏外婆苏琴一家来往并不多。

  他只知道几件关键的事情。

  比如苏琴的现任丈夫池谦在外面偷偷养了女人和儿子。

  比如池谦暗中害死了苏琴。

  比如池依宁自甘堕落,成了芭蕾舞圈的“交际花”。

  他说这些话,并不是瞎掰,都是有未来依据的。

  但他告诉坏外婆这些话,可不是让她提防池谦的,而是让他们埋下怀疑的种子,狗咬狗一嘴毛。

  “你……你胡说!”

  苏琴大声驳斥了薄屿星的话,她今年48岁了,也就是说7年后她就死了?

  不可能!

  她自己的丈夫她自己了解,池谦那人没什么坏心眼,老实谦逊,彬彬有礼。

  对她呢,也是温柔体贴,要什么给什么,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好男人。

  他怎么可能家暴她?!

  她怎么可能暴毙而亡!

  “熊孩子瞎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苏琴张牙舞爪,伸手就要打薄屿星。

  薄屿星虽然个头小,动作却很灵活,轻轻闪开后,从后面狠狠的踹了苏琴一脚。

  苏琴摔了个狗啃泥,牙齿掉了两颗,满嘴是血。

  池依宁吓坏了,惊呼一声要去拉开薄屿星。

  小孩子天真却又残忍的一笑,直接踹到了池依宁的膝盖骨上。

  池依宁吃痛,坐在地上心慌的查看着自己的腿,她怕自己腿受伤,再也跳不了芭蕾了。

  她语带哭腔,下意识问道:“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池声派你来的?!”

  每次遇到坏事,她都会往池声身上联想。

  这次也不例外。

  薄屿星小脸更沉。

  单手背在身后,眼底的杀气遮掩不住。

  只是,眼角余光扫到别墅里面人影攒动,他只好敛起戾气,对着苏琴说道。

  “信不信由你们!”

  “这位婆婆,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观察下你丈夫的动向,看看他经常来华京出差,到底做了什么……”

  话已至此,薄屿星连忙闪身走人。

  苏琴和池依宁愣愣的跌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

  “妈妈,他到底什么意思?是姐姐做的吗……”

  苏琴摆摆手,含糊不清道:“别听他胡说!你说的对,肯定是池声在搞鬼!”

  池依宁咬着唇,“姐姐太过分了,我这次真的忍不了她了……”

  ——

  薄屿星在池声和薄知宴出别墅门之前,提前拦住了他们。

  众人看到孩子平安,当下松了一口气。

  池声一把抱住了小孩,手指都是颤的。

  “宝贝,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薄屿星伸手抱着妈妈,小手拍在妈妈的背上,小脸扬着天真无邪的笑,跟刚才化身黑暗修罗的样子,判若两人。

  “仙女姐姐,我去给你摘花花了!”

  他从背后拿出一束刚摘的连翘花,嫩黄色的小花刚刚绽开,一朵又一朵的开了一串。

  池声哭笑不得的接了过去,感动得眼睛有点酸。

  “谢谢宝贝。”

  薄知宴脸色沉沉的掰过孩子的头,厉声呵斥道:“不管去哪里,记得跟大家说一声。我们刚才很担心你,知道么?”

  “我错了……”

  小孩低垂着小脑袋,嘟着小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边有一片连翘花开得很好,宴叔叔不给姐姐送花,我送给姐姐!”

  薄知宴训斥孩子的话,当即被噎在了喉咙里。

  “我错了……”父子俩同款道歉。

  池声浅浅瞪了眼薄知宴,揉了揉孩子的脑袋。

  “你宴叔叔说得对,以后去哪里都要告诉我们一声,知道了么?”

  池声把孩子带回了主卧。

  薄知宴去了监控室,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调到了别墅门口的监控后,他蓦地收紧了眸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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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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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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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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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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