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灵疑惑地说道,之前李安来蚩家寨的时候,大家都和和睦睦的,但是就在他们要走的这一天,几乎所有人见到李安和扎西两个人,都躲得远远地,好像是看见了瘟神一样。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李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了,先是那小老太婆被他吓了一跳,生怕蚩家寨在江湖上落了个不好的名声,所以自然是躲着他了,二是那叫蚩奕的小子还有他师傅都被他打了个半死。
恐怕如今的蚩家寨高层没有一个是想看见他的,都巴不得他早点走呢,以免蚩家寨再受到什么无妄之灾。
“带了带了!”
蚩灵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背包之后点点头回答,她知道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哪里,那可是始皇陵,天下第一皇陵,即便再充足的准备都不够,只能尽量把可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带上,以增加一点机会。
今天正好是李安和扶苏约定好的第十天了,所以他们现在驱车赶往始皇陵时间是正好的,天上下着一点雨夹雪,苗疆基本上没有大雪,有时候冬天都不下雪的,所以蚩灵那丫头才会这么期待北方的鹅毛大雪。
“终于出来了,在家呆的快无聊死了。”
蚩灵看着车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蚩家寨吐了吐舌头说道,家乡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都想远离这里去更远更大的地方看看,等老了之后才会放下一切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这就是为什么李安这近一千年都待在华夏没有出去过的原因,在他长生之后的那几百年里,他几乎没有在华夏待过,但后来之后他就待在华夏再也不乐意走太远了。
从蚩家寨到始皇陵开车大概要十个小时的车程,不过有了扎西这个苦力之后,李安对于路程的远近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只要能够在约定时间到达就好。
“小锅锅,我看网上说始皇陵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进去过,是真的还是假的?”
蚩灵捧着手机好奇的说道,那可是始皇陵啊,里面的珍宝肯定不计其数,即便是碣石地宫里头那些,肯定都不够十分之一的,那恐怕是天底下盗墓贼们毕生的梦想。
“嗯。”李安只是点点头。
“为啥?埋太深了吗?”蚩灵越发惊奇,如果连小锅锅都这么说的话,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因为有本事的不敢去,没本事的进不去。”
李安平静的说道,盗墓这一行,对于风水十分看重,很多在深山老林里的大墓,都是依靠风水理论来倒推回去找到的,毕竟华夏的墓葬习俗本就是依靠风水理论而存在。
而稍微懂点风水的盗墓者都十分清楚一个问题,始皇陵就明摆着在那里,但那是一个风水地的死局,你从哪儿入手都是死局,很多前辈的经验教训都在那里摆着,项羽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另外再有一种就是对于华夏第一皇陵,他们心中都有着一些尊敬和忌讳,盗王公贵族的墓,他们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盗皇帝老儿的墓也没有心理负担,但是盗这天下第一个皇帝的墓,那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被发现了,那是要遭受天底下所有人的唾弃的,更别说断自己子孙后代的这种说法了。
所以即便是过了两千多年了,始皇陵也没有遭到丝毫的破坏就是这个原因,大家心里对于那座陵墓打心里是尊敬的,即便后面的盗墓技术越加发达,各种工具层出不穷,但也极少人会去打始皇陵的主意。
而且在经历了百家祭坛之后,又结合上之前有过几次从始皇陵苏醒的原因,以至于李安现在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始皇陵存在一种令他都有些难以理解的东西在,例如那看不见的空气屏障,亦或者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项羽,连百家祭坛那种小地方都有这种东西存在了,更别说天下第一皇陵了。
而扶苏大概率就是在处理始皇陵的问题,相比起来,碣石地宫和百家祭坛也确实就是小儿科了,难怪当初他说他脱不开身,而且李安也做不来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扶苏毕竟是始皇帝的直系血脉,以他的身份去打开始皇陵,倒并不是一件办不到的事情。
亦或者是说,这本来就是扶苏应该去做的事情,其他人都做不了。
车子一路行驶在高速上,中间三人快速的解决了午饭的问题之后,就接着上路了,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始皇陵的范围,几个月前李安就来过这里一趟,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始皇陵的不对劲了。
如今他也十分确定下来,这一切肯定和扶苏有很大的关系。
看来扶苏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了。
李安下了车靠在车门边,临近除夕,来始皇陵游玩的人也变得少了很多,远没有几个月前那么多,远处只能看见少数几个人。
今天的始皇陵仍旧和之前李安看到的那般,一切都显得很混乱,并且生气也正在缓慢的流逝着,天上乌云密布,但却一点风都没有,迟迟不见有雨滴落下来,整个始皇陵看上去黑压压的,所到之处好像都蒙上了灰色。xiumb.com
“这里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蚩灵看着周围的景色说道,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感觉怪怪的,让人觉得十分压抑而且不舒服。
“嗯嗯,这里就是一切的开始,好像又回到了两千年一样。”
“不是这样的小锅锅,我就是单纯的觉得不舒服......”
她不懂什么风水学,也没有什么高深的内力,在那些怪力乱神面前就是个小白,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不舒服,但又不是身体上的不对,仅仅只是心理上的层面,单纯的觉得这里让她十分厌恶。
“可能是这天气的原因吧。”李安也没办法做出更多的解释,只能将小丫头心里的这份压抑归结到天气上这个层面来。
不远处慢慢的行驶过来一辆宝蓝色的保时捷,李安见过这辆车,是扶苏的那个手下开的,她的目标明确,径直驶到了李安的面前。
车门打开,先下车的是一双大长腿,李安只是看了一眼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去,而蚩灵则是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李大人。”
赵清儿丝毫没有将关注点放在扎西和蚩灵身上,而是径直走到了李安的身边,看着他笑盈盈的说道。
“他人呢。”李安点点头没有说其他,看起来扶苏十分信任这个娘们,至少比起之前见过那个叫赵楷的要更加受到器重。
“老板在等你过去。”赵清儿点点头,在涉及到始皇陵的事情上,她也不敢再在李安面前放肆,因为即便是老板,最近的脸色也比寻常时候要更严肃了几分。
“带路吧。”李安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赵清儿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蚩灵,竟然对着她点了点头,才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小锅锅,她为什么要对我点头啊?我以前都没有见过她。”蚩灵疑惑的说道。
“不用管她,就是个神经病。”李安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大概又是将这丫头当成了和他有什么关系想要戏弄一番了。
“这姐姐长得真好看,她是谁啊?”蚩灵点点头接着发问。
“另外一个人的手下,一会儿你就能看到那个人了,和我一样,但是他的身份更特殊一点,他是始皇帝的儿子扶苏。”李安解释着说道,既然是要进入始皇陵,那么迟早都会知道扶苏的,所以先给她说一下也让小丫头心里有个准备。
“扶苏?!是那个扶苏吗?!”蚩灵瞪大了眼睛。
“嗯,就是他。”李安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车子跟着前面的保时捷行驶在路上,围着始皇陵绕了一个半圈之后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
说是别墅,倒不如说是庄园,面积很大,靠着始皇陵而建,没想到扶苏竟然在这个地方建了个宅子,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因为在此之前,扶苏和他差不多,对这个地方都保持着相当大的忌惮。
大门打开,车子一前一后的进入到庄园里,绕着旁边的小道一路来到宅子大门口,,李安和蚩灵下了车。
蚩灵好奇的看着周围,在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和小锅锅差不多的人之后,她心里更加好奇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长什么样。
当然如果她知道扶苏和李安在此之前是什么关系的话,恐怕心里就不会这么想了。
“老板在上面书房里等您。”赵清儿轻声说道。
“你们跟着她去吧,我一会儿再来找你。”李安转头看着蚩灵说道,后者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乖乖的点头答应,跟着赵清儿往里头走去。
而李安则是径直来到客厅的电梯口,这宅子就两层,不过每一层的面积都挺大的,装修的算不上豪华,甚至都看不到什么名贵的摆件儿。
李安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出了电梯之后并没有选路,径直就来到了书房的外面,也不敲门,直接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扶苏正在里面泡茶,在他的对面,一杯茶水正冒着腾腾热气,看起来是刚刚倒进去的,就在李安从电梯出来的那一下。
“以前的推背图还没有结束,要不今天我们接着试试?”扶苏没有说什么客套的话,见李安一屁股坐下来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
“怎么算?”李安轻轻喝了一口,上好的茶叶,好久没有喝到过了。
“再等等,上卦有了。”扶苏点点头,两人同时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茶杯中的茶水早已没有了热气,寂静的书房中,桌尾那株散尾葵,突然往下掉落了一片叶子,轻飘飘的落到了两个人的中间。
“无风叶自落。”李安轻声的说道。
“云不雨长阴。”扶苏点头接下一句,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面前这片落叶。
“这种象,只能算势卦,算不出运卦,你我都无法干预”
李安点点头说道,风云叶,不是寻常卦相,这是上卦,且能算,却不能轻易改变,此乃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也。
“能算出什么,那就算什么。”
扶苏点头和李安对视,这等象,出自天地,那自然是只能算天算地,这个,他再清楚不过。
“那多没意思,不如咱们来……”
“斗卦!”
李安笑了笑,轻轻的将这落在桌上的散尾葵叶子拿在手上,对着扶苏挑衅的说道。
“你随意发挥,我作补充就行。”
扶苏摇摇头,这卦,他不能算,也不敢去算,因为他有种预感,这卦相,和他有关。
“好,你要算,我便算。”
“这样,颂言和谶言,你自己选。”李安接着说道。
“我颂你谶。”扶苏点点头,没想到李安要他首选。
“自个儿选的,别说我欺负你啊。”李安笑了笑,颂言看表象,谶言测将势,这两者之间有这密切的联系,谶语是通过颂言来算的,扶苏主动选颂言,他算是占了便宜。
“开始了啊!”
“通宝为灵,手掌为运,天干地支,六爻测段,起卦!”
李安将树叶轻轻往空中一抛,口中便念叨起来。
起卦的方法有很多,大多人用六爻占卜法,也有人用梅花易数法,而到他们这一步,已经大道化简了,一般情况下都用不上铜钱。
“无风落叶,云阴不雨。”
“丁酉,坎下坤上,大有……”李安看着这树叶对应的方位,掐指念叨着。
“太平又见血花飞,五色章成里外衣。洪水滔天苗不秀,中原曾见梦全非。”扶苏眉头轻皱,看着这落叶说出了颂言,话音刚落,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谶言何意?”
“头有发,衣怕白。太平时,王杀王。”
“起于梦,可梦全非,洪水滔天为末,血花飞于太平,人前人后里外衣?盛世背后王杀王,太平天国?到底什么意思?”
“自己猜!”
“盛世将亡乱世起!这天下,要亡?!”李安快速的掐指算着,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凝重的看着扶苏说道。
这天下,要亡!
李安的话回荡在这个书房久久没有散去,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两人都早就算出来了,这算的是天下,这天下除了他们二人没人敢算!
“再来!”
李安突然说道,一把将桌子上的散尾葵叶和旁边早就已经放好的三枚铜钱收入手中,随即又一同往桌子上扔去。
这个时候仅仅是落叶已经不能找出生门了。
树叶落到桌子上不动了,那三枚铜钱同样是如此,两人死死的盯着这三枚铜钱,心里头快速的推算着。
“丁亥,乾上离下,离下……离下,何意?”李安一连说了三个离下,眼睛死死的盯着扶苏看,他知道,扶苏一定算出来了。
“山崖海边,不帝亦仙。二九四八,於万斯年。”
“颂言如此,谶语何意?!”扶苏紧接着问道,事关天下,由不得他不激动紧张。
“十一卜人小月终,回天无力道俱穷。千戈四起疑无路,指点洪涛巨浪中。”李安轻声的说道,原本眉头紧锁的他,此时却忽然没有那么低沉了。
“有生门!”扶苏一听这话,当即便笑出了口。
“这只是一解,还有一解”李安接着说道。
“半圭半林,合则生变。石亦有林,生荣死贱。”李安点点头看着天上乌压压的云轻声的说道。
“缺一不成也占先,二龙轻御到胡边。天心复见人心顺,相克相生马不前。”
“你我二人?”扶苏眉头轻皱着问了一句。
“呵呵,你仔细的回味一下刚才这两个卦相,这中间有一个前提。生门,也是死门。”
“怎么说?”
“断叶之处,生死相依。”
扶苏仔细的看着这桌上的叶子,他终于发现了,这散尾葵之所以掉了下来,是因为中间有一处断了。
“叶子周围好的部分都枯黄了,而断叶这一部分,却依旧是绿色的,既然还是绿色,那它为何会断?”
“生门和死门在一处,它们是同时出现的,你明白了么?”
“虽有生门,但依旧无法阻止死门。”扶苏脸色当即一变。
这话虽说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但是却是从卦相里头得出来的,绝不是空口胡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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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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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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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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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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