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义等了两天,也没见尤人凤母女来厂里闹,看来许大茂已经把这事儿解决了。杜守义没去问,也没和任何人说,这事儿和他没关系。
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OBB’鹅绒**10。”
‘OBB’,又是一个杜守义不认识的牌子,不过鹅绒被倒是好东西,又轻又暖和。聋奶奶、李吉祥、王桂花三个老人先一人整上一条再说。
中午到了李吉祥家,发现熊明不在。
“熊明呢?”
“说是上他爹的几个老朋友家去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拉上线。”
这些人以后多半要受冲击,杜守义听完立马提醒了一句,道:“您让他小心些,多做些防范,别把自己牵扯进去。”
“他去踩个点,剩下的我来,我另外再找中人。”
杜守义笑了,道:“您早想到了就行。”
杜守义在李吉祥这儿放了五千,资金方面没什么问题,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安全。
五千是什么概念?在后世八十年代,成为万元户就相当于实现了小目标,获得财务自由。
六十年代的五千更值钱。在杜守义看来,实际币值不论,单论对古玩的购买力,它在两亿左右。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见到熊明,杜守义不等了,回去上班了。
到了晚上娄小娥来了以后他才知道,熊明中午饭是在娄家吃的,怪不得过了饭点都不见人影。
等娄小娥说完,杜守义问道:“你怎么今天过来了?许大茂呢?”
“上他妈家去了,他妈身体不舒服。”
娄小娥想起许大茂他妈挺着个大肚子就想笑,“还遮着掩着,以为别人不知道似的。”琇書蛧
杜守义暗叹了一声,‘人家是遮着掩着,你还真就不知道。’
既然娄小娥来了那就干正事儿了。杜守义‘写’的歌已经破了一百大关了。要再往下发掘还能有不少,不过当务之急是把这一百首歌整理出来。把风格、节奏、情绪、适和的声线等等一个个剖开揉碎了分析探讨。
这个工作很繁琐,用杜守义的话来说就是:集思广益,‘精耕’一遍。
他和娄小娥龚小北三人工作了一晚上也只敲定了两首歌,效率有点慢。不过慢工出细活,这种事急不得,娄小娥必须吃透了才能到渔村去找配器,找资源,否则好好的东西都糟蹋了。
一夜无话,时间到了礼拜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西单二荤铺’烂肉面X100。”
杜守义一看这奖励,乐了。
‘二荤铺’是个已经不多见了的业态名称,指的是门口放灶台炒菜、下面,越过了灶台才是店堂的小吃店。它不是某家店铺独有的招牌。
能把系统这个‘品牌狂魔’,逼到用‘西单二荤铺’的牌子出碗烂肉面,也许这碗面已经好吃到爆了。
烂肉面寻常到极点,老京都时在二荤铺、茶馆、饭摊都能见到,六二年的京都它还有卖,只是卖的地方少了很多。
它是用猪牛羊的边角料碎肉,配上香菇,木耳,萝卜这些辅料,熬上两三个小时制成的卤。一碗筋道的手擀面出锅,浇上香喷喷的卤拌一拌,那味道...
老舍先生在《茶馆》里几次三番提到过它。剧里有一幕:调解人黄胖子吩咐,让茶馆赶紧准备好烂肉面,这架保证打不起来。
‘管他驴或马,吃饱了烂肉面再打镲’。这面在京都人眼里就是那么有地位。
看到烂肉面杜守义不禁想起了聋奶奶的癖好:臭豆腐拌面,另一种老京都独有的特色拌面。
一块王致和的臭豆腐,细细碾碎了再拌上面,那味道,满屋芬芳,跟螺蛳粉有一拼。想起这个杜守义浑身一激灵,连忙关上空间。
有了烂肉面,中午张处再来下棋时就不用四个人就着食堂饭菜将就了。
杨厂长‘刷刷刷’一大碗烂肉面下肚还不满足,抱怨道:“你怎么没弄点面汤来,原汤化原食啊?”
杜守义埋头吃面没有理他。人熟了就这点不好,熟不拘礼。请他吃这么好吃的面还那么多说道。
“这面味儿真地道,哪儿买的?”张处长难得一问道。
“一家开在胡同里的二荤铺,没名没号的。”杜守义随口敷衍一句。
吃完面,杜守义收了三家的钱和粮票,战局继续开始。钱粮算清,这朋友才能处长久。再说,这时候党=员干=部纪律严格的很,象何雨柱那种三天两头搞接待,天天带剩菜的现象其实并不寻常。
棋局结束,张处长依然没有带走一场胜利,不过他也输惯了。
复完盘后他问道:“小杜,这礼拜天有没有空,我带你赢赖茅台去?”
杜守义伸了个懒腰,笑道:“去不了啊。礼拜天还有一堆事儿呢。”
赖茅和茅台意义不一样,是上了年份的好酒,很难见到。下棋彩头是赖茅台,显然对方来头不小。
听到杜守义拒绝,杨厂长在一旁道:“你年纪轻轻的哪儿那么多事儿?”
“您瞧啊,一早要送我们院里两孩子去学跤,对方跤场就认我,我得去吧?送完回来要教另两个孩子下棋。下午要去丈母娘家,这也推不得。
晚饭回来还要给我院里一徒弟上课,同时看着另一个孩子练字。您说我这一天多少事儿?”
杨厂长一听,奇道:“嚯,你这一天怎么比我还忙?”
杜守义苦笑一下道:“都是些七八岁十来岁的孩子,这一眨眼就要长大,还一个个笨的飞天遁地的。现在不抓紧时间学点能耐在身上怎么行?
走了走了。张处长您再坐会儿,我们杨厂长对宣传工作很不重视,您要好好批评教育他。”
“滚蛋!”杨厂长笑骂道:“你小子少给我上眼药。”
等他走了以后,张处长问道:“我怎么听的都是他院里的孩子?这是什么情况?”
杨厂长和邓科长对视了一眼,道:“老邓,你来说吧,情况你更熟悉一点。”
“好,我来说说。杜守义他妈死得早,他父亲原来也是我们厂职工,在他十二三岁时也死了。
那时福利制度不健全,这小子和他妹妹两个没福利院可去,家里也没亲属愿意领养,眼看着就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上不了学了。
他们院有个孤老太太,当时带着自己的烈属证找上了厂里评理。最后厂里决定就让他们兄妹俩继续在四合院住着,每月发份生活补助,他们这才能活下来,继续有学上。
杜守义现在把这孤老太太当亲奶奶般供着,就怕她饿着冻着。以前院里帮过他的一个厨子,他当亲大哥般待着。
院里有个寡妇,拉扯着着三个孩子和一个婆婆,日子过得挺苦,他就把那两个小姑娘收了干闺女,当成眼珠子般地疼。
这种事情一说一大堆。您刚才也听到了,但凡院里以前哪怕接济过他一碗糊糊的,那家的孩子他都管上了。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邓科长说到这儿自己先笑了起来,笑容里颇有些自豪。杜守义是他发现后向宁远山力保的,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人!
张处长好奇心上来了,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道:“那他丈母娘家又是什么情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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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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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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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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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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