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爱你,你也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是爱。
——永远都不会!
司马镜悬猛地从噩梦里惊醒,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旁边打盹的宫人也跟着清醒了,急忙起身询问:“皇上发生了何事?”
司马镜悬揉了揉太阳穴,压低嗓子:“没事,你退下吧。”
宫人身影退去,司马镜悬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回想起刚才的梦仍然心有余悸。
梦里他身处一个漆黑的的地方,除了黑暗,便只有无边的寒冷。
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反复说的也不过是那几句。
司马镜悬眼角眉梢都带了冷意,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指责他不懂爱?真是可笑!
他们又什么资格立场说自己!难道他们就很懂了吗?s3();
司马镜悬望着窗外,天边刚翻出鱼肚白,他想了想便掀开被子下床去了。
“来人,更衣!”
司马镜悬换了一身便服,他打算回阎罗殿一趟。
阎罗殿的总部挪到他以前居住的宁王府地底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又有谁会想到,他会是江湖上的流火殿主呢?
司马镜悬出现在阎罗殿,众人纷纷跪倒在地:“拜见殿主!”
司马镜悬沉声道:“母蛊体近来如何?”
他今日来就是想看看孟子期,只不过他不承认,他告诉自己只是来巡查母蛊体的情况而已。
事实如何,只有他本人最清楚不过了。
郑岐抱拳,“爷这几天她比较安分,要不您随属下去禁室看看吧!”
禁室。司马镜悬听见这两个字心都忍不住跟着颤抖。
孟子期从太元宫迁出来之后,就被人送回了阎罗殿。
之前那个母蛊体就是被关在禁室以方便他们观察情况。没有想到如今孟子期也去了那里。
禁室的门一打开便扑鼻而来一阵腥臭的气味儿,直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郑岐有些尴尬地说:“这里还没有来得及清扫。”
孟子期被送回来的时候,司马镜悬就曾吩咐过把禁室重新打扫一遍。他可不想孟子期待在之前脏乱差的环境里。
司马镜悬环顾四周,随后冷眼看着郑岐。
虽然他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郑岐明白,他这是在责怪自己办事不力。
郑岐连忙说道:“属下立刻就去找人将这里打扫干净。”
郑岐要走的时候,司马镜悬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郑岐弯腰俯身:“爷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司马镜悬指了指蜷缩在角落里的人:“把她身上的铁链解开。”
“这”郑岐面露犹豫,“爷虽然她这几天是安分下来了,可若是给她解开铁链,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伤害爷的举动啊!”
司马镜悬杀气腾腾地看着他:“叫你解就解!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额。属下遵命。”m.χIùmЬ.CǒM
孟子期回到这里,跟之前那个母蛊体完全就是一样的待遇。
怕她发狂伤人,所以用八根粗铁链将她全身上下都套的牢牢的,跟个犯人差不多。
郑岐将铁链全解开了,司马镜悬说:“你现在可以滚了。”
说完,缓步走向角落。
郑岐离开了禁室,但是心里始终不放心孟子期。
他找来了一些比较靠谱的手下,指了指禁室:“我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你们就在门口守着。要是里面有什么动静,你们得立刻冲进去保护的爷的安全,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异口同声的说:“属下等知道了。”
司马镜悬走到孟子期的面前,孟子期没有理会他,只是安静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子期,我来看你了。”
孟子期将头埋在膝盖里,对于司马镜悬的话置若罔闻。
司马镜悬也不恼怒,更是不顾周围的环境,直接坐到了她的旁边。
司马镜悬背靠在墙壁上,淡淡地说:“现在你肯定很恨我吧。”s3();
她一直跟着自己到现在,忠心耿耿,可是却落得如此下场。
听到这句话,孟子期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了。
她看司马镜悬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从前隐忍克制的眷恋,有的只是满满的陌生。
司马镜悬笑了,他指了指自己:“我,司马镜悬!来,叫叫看!”
她成为母蛊体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沉默的司马镜悬都快以为她丧失说话的能力了。
孟子期呆呆地看着他,大概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奇怪吧。
司马镜悬的视线触及她的手腕处,全部都是被铁链勒出的淤青,有的地方都已经被蹭破皮了。
明明之前做暗卫的时候,她受过伤也不少。哪一次都要比这严重,可此刻司马镜悬的心却微微的被刺痛了。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会喊疼。
所以司马镜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可到头来却发现她比其他人脆弱多了。
坚强不过是表面现象,都是在硬撑着罢了。
司马镜悬吩咐人拿来了药膏,然后亲自为孟子期上药。
他挖出一坨药膏均匀的涂抹在孟子期的伤处,他小声地念着:“有个特别讨厌的人说,女孩子都很爱漂亮。要是留了疤的话,你也会不开心的吧。”
这话刚一说出口,司马镜悬的心里就涌出无限的愧疚之情来
他凝望着面前的人:“为了我,你身上只怕已经有数不清的伤疤了吧。”
孟子期乖巧的不像话,完全不像是危险的母蛊体。
司马镜悬用手指替她梳理着凌乱的青丝,喃喃道:“子期,尹素素已经死了。我让人将她尸体也扔到了乱葬岗,想来现在也该被野兽吃净了。但是你也真傻,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怎么能将我送给你的东西给她呢?”
整个禁室里都回荡着司马镜悬的自言自语。
司马镜悬抬头莞尔一笑:“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替你找到了更好的。”
他从怀里掏出珊瑚链子,轻轻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司马镜悬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满意地点头:“嗯,你这样确实很好看。”
——这次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你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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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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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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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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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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